第270章 叛變

虞允文一聲怒吼，沖向了陣前。

梵宇卻是搖了搖頭，你這脾氣，讀啥書啊，該學武嘛。

不過梵宇卻是顧不得調侃虞允文了，而是命令身後的百人護衛隊，架起了機槍。畢竟，金人已經上岸了好多人。鬼知道虞允文僅靠打了幾句雞血，能不能防住金人的進攻啊。萬一虞允文不行，機槍肯定行。

但這玩意兒在大宋是神器，梵宇也不願貿然開槍。

他便和辛棄疾兩人，站在堤壩上，嚴密的觀察著兩軍的動向。

只是，乎梵宇兩人預料的是，虞允文衝下去后，雖然並沒有真正跟金人交上手，宋軍的士氣卻是真的突然高漲起來。尤其，沿岸的百姓們似乎受了刺激，前幾天晚上作為疑兵的一萬多個精壯年，竟然自發的沖了下去。

而同時，最初被虞允文藏起來的兩隻艦隊，也在此刻趕了過來。

宋軍江上江下突然多出來援兵，而且士氣又空前高漲，金人便又扛不住了。

戰場瞬息萬變，攻守之勢只在分秒之間。

梵宇便是拍了拍手，雙手抱胸猶如看戲一般，仔細看起了古代戰爭來。

這傢伙的清晰度，絕不是1080P可以比擬的。尤其是戰場上那一顆顆頭顱飛起，一隻只手臂掉下，還有一道道『咕嗤、咕嗤』戰刀捅入敵人身體的摩擦聲，時刻都在撩動著人的眼球和神經，血腥、暴力、殘忍。

這，就是戰爭！

還是那句話，戰爭里從來沒有溫情脈脈，只有殺戮。

好在，梵宇不用對機槍手下達『殺戮』的命令了。在民眾與艦隊的雙重支援下，金人再一次慫了，調轉船頭逃跑。

江北的完顏亮則是再次暴跳如雷，又一次揮起了鞭子。

可惜已經日暮，不夠完顏亮再一次組織進攻，金人只能息兵退去。

採石再一次守住了，軍民齊聲歡呼。原來，所謂無堅不摧的金人也不過如此嘛。在虞將軍的帶領下，咱們不是次次都打贏了么。

虞將軍，威武。

大宋，威武！

接下來，虞允文清點戰場，再次安排好布放、巡邏等事宜。

採石的軍民也徹底放心下來，因為虞將軍剛才已經宣讀了聖旨，皇帝誇獎了我們咧，說明虞將軍幹得好啊，說明我們也幹得好啊。

而對面江北，完顏亮已經輸紅了眼。

這一次金軍又損失了將近十萬人，十萬人吶。

就一個小小的採石，金人大軍前後損失累計已接近二十萬人。

自金太祖起兵反遼，金人就存在一個廣為流傳的神話，說是『金人不過萬，過萬不可敵』。想當初，六十萬大軍氣勢洶洶而來，還曾誇下海口說要直達臨安、滅掉大宋。可如今，一個小小的採石，就死掉了二十萬人。

而且，還沒攻下來。

金人整個隊伍里，便四處都在傳言：打不過宋人！

完顏亮自然是不信這個邪的，他還在揮舞著鞭子，大肆鞭撻著日間逃跑的軍官，說是明日再戰時如果還敢逃跑，當即格殺勿論。

只是，完顏亮鞭撻完士兵、軍官之後，還沒來得及喝兩杯酒出氣，一個不好的消息又傳了過來。說是，後院起火了。

而且，還是熊熊大火，不好滅的那種。

只聽國相蕭裕傳來消息說，完顏亮的從弟完顏雍，趁著皇帝外出國內空虛，在東京（遼陽）造反了，自立為王。

本來，消息是秘密傳遞的，豈知卻不小心被泄露了。

一時間，金軍之中議論很大，甚至還有好些士兵，偷偷跑了回去擁護完顏雍。

這還了得，完顏亮當即點起人馬，準備回去東京幹掉完顏雍。

畢竟，金國大部都被自己帶了出來，完顏雍在東京，能有十來萬軍隊就不錯了。完顏亮只要帶著四十幾萬人回去，完顏雍只有被踩成肉泥的份兒。只是，完顏亮卻在關鍵時刻，犯了一個錯誤。

一貫剛愎自用，從來不會聽取從他人意見的完顏亮，竟然在如此事關存亡之際，聽取了國相蕭裕的意見。

當夜，兩人於營中秘密商議，只聽蕭裕勸道：「陛下，

存亡之際，請恕老臣直言。完顏雍之所以會造反，完全是因為您行事過於放浪，喜歡奪人妻女所致啊。完顏雍與妻子『烏林答氏』兩小無猜、恩愛無比。但您當初為了防止他造反，竟然要求烏林答氏來京作為人質。

烏林答氏擔心被您所辱，便選擇了自殺，但卻留下遺言叮囑完顏雍，不要因為她的死而悲傷『作兒女之態』，要『卧薪嘗膽』，居官『修德政，肅綱紀，延攬英雄，取悅民心』，等待時機『奪帝位，安天下』。

所以，你看烏林答氏死了之後，完顏雍表現出異常么？」

蕭裕說完之後，完顏亮愣住了。

在他眼中，烏林答氏的死，與一隻螞蟻死掉並沒有區別。

不曾想竟導致了完顏雍造反。而且這廝隱藏得好深，一直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以至於完顏亮以為完顏雍對女人的態度，和自己一樣。女人如衣服、花瓶，玩弄之後丟掉就可以了嘛，誰會為她不要命。

但現在，完顏雍還真就不要命了。

完顏亮實在不能理解完顏雍這種奇怪的想法，只能求教蕭裕道：

「國相，為今之計，我該如何是好？」

「陛下，依老臣所見。完顏雍那區區幾萬人，實在不足為懼。但是，他現在提起您喜歡辱沒他人妻女之事，卻遠比雄兵更為可怕。所謂皇帝失德，天下取而代之。他現在就是要標榜自己名正言順啊。」蕭裕一臉憂慮，繼續說道：

「所以，當務之急，是陛下需要在戰場上取得一場大勝，以安民心。屆時陛下大勝而歸，霄小望風披靡。誅滅反叛，只在彈指之間而已。」

蕭裕一口氣把意見說完，完顏亮則是陷入了沉思。

「有道理，就按國相的意見辦！」完顏亮抬起頭來，眼神炯炯發亮。隨後，便是叫來親衛官，連夜傳令三軍：

「三日渡江不得，將隨軍大臣盡行處斬。」

命令一出，金營一片嘩然。士兵們還好，軍官、大臣們卻是著急了。

攻不下採石，就都要被問斬啊。

完顏亮說要殺人，軍官大臣們是毫不懷疑的。但是，採石處的宋軍又如此勇猛，以至於金人軍官們，都在發愁怎麼逃過此劫。

而在採石處，梵宇卻是拉起虞允文走向營外，說道：

「彬甫，咱該去取完顏亮的腦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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