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被這重重的倒地聲驚到，不會是被我打死了吧。桂龍琴下意識的朝後退了退，一個沒站穩，踉蹌著向後倒去，兩雙手尷尬的在空中胡亂撲騰著想要抓住什麼，下一秒卻奇妙的發現墜落在一個結實的懷抱里。

「姑娘莫要害怕，我不是壞人，不會傷害你的。」

「你放開我」用盡全力掙開他的手。「這裡是都是道姑的道觀，而且附近本就沒有村莊，你一個男人來這裡還說不是壞人?」

「我叫小寶，是李村的一個大夫，前些日子村裡有個老婦得了急症，聽師傅說這閑雲觀里的丹仙草可以救那老婦，所以才貿然前來的，如果有冒犯姑娘的，實在是抱歉了」

「我怎知你說的是真是假，不過你還是快走吧，等會師傅們回來了，定不會饒了你的」

「如果我能治好姑娘失明的眼睛，那姑娘可否作為交換，給我株丹仙草？」

「看不見又怎樣？照樣可以收拾你，好不知趣，我都放你走了，為什麼還賴在這裡不走？」桂龍琴又氣又急，又無奈於眼睛看不見，不敢挪動半步，只能緊緊拉扯著衣角，生怕這人看出什麼破綻。

「你當真覺得可以憑這小小的石子就可以把我怎樣么，要不是這丹仙草常年生長在水中，極其具有靈性，採摘的時候如果有半點動靜就會消失不見，剛才就是因為我太專註於此，才會著了你的道，再者我和師傅學醫這麼多年，除非是打娘胎里生出來就是看不見的，否則失明這種小病還是可以醫治的，姑娘如果不信，我也絕不為難，走便是了。」

「什麼人膽敢闖入閑雲觀」聽這聲音，應該是主持和師傅們回來了。

「我還會回來的，等我」小寶在耳邊留下這一句話，就消失在眾人眼前。

「好厲害的水霧彈，竟然讓他跑了，了塵你沒事吧？」主持問。

「我沒事的，只是明月不知道去了哪裡，有好半天都沒見過她人了，我擔心她是不是遇見什麼危險了」

「了塵，師傅正想告訴你這件事，其實之所以這次師傅和小師傅們出去，只留下明月一人，就是因為師傅懷疑明月是別有用心之人安排在閑雲觀里的細作，沒想到她果然趁著我們不在，偷偷跑出去了。」

「可是她的目的又是什麼呢，這裡地處偏僻，大家又都是修行之人，而且平日里她對我也是不錯的，怎麼會是個細作呢。」雖然是主持親口說出來的，但是心裡始終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了塵你也不要太難過，世上萬物本就是如此，你能和明月相遇也算是有緣分，如今緣分盡了自然就會分開，如果你和明月還有緣分，註定還會見面的。」

在之後的日子裡，雖然師傅又安排了別的人照顧桂龍琴，但是卻怎麼也找不到和明月的那種感覺，也許是因為失望過一次就不敢再輕易相信任何人了吧。

這日傍晚，正在房中撫琴彈奏，卻聽到門被誰推了開，聽這腳步聲似乎比觀里的師傅們更輕，桂龍琴將之前明月給我準備的匕首悄悄握在手裡。

「沒想到你居然在這裡，讓我好一個找」似乎是那日在竹林里遇見的小寶，原以為他也像明月一樣消失了，沒想到今日卻真的來了。

「你怎麼還敢來，不怕師傅們么，真是不要命了」

「我不是答應你會回來的，就一定要遵守諾言，至於你的師傅們都在各自房中做法事，唯獨你這間屋子黑著，我就想著會不會是你，結果還真就讓我找到了。還要多謝你那日偷偷塞給我的丹仙草，幸虧有它，那老婦才得以康復。」

「在這觀里的每個人身上都會藏有一顆丹仙草，以備不時之需，那日我將草藥給你也只是做個順水人情，你不必掛在心上。」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了塵師妹，已經歇下了嗎，我可否進來。」

「還沒呢，師姐情進」，桂龍琴示意小寶藏到床底。

「剛剛在觀里發現有人潛入，師妹這裡可曾有可疑之人出現？」

「今晚都只有我一個人在這裡彈琴，不曾有人進過我的房間」

「沒有就好，那就不打擾了，我們還要去別處搜尋，師妹早些休息。」

等確定師姐們走遠了，龍琴拍拍床板招呼小寶讓他出來。可是半天也沒聽見動靜。打開床底的布簾，卻聽見微弱的打鼾聲，好傢夥他居然在這危急的情況下睡著了。

「快起來，她們已經走了。」伸手推了推，可是這傢伙卻沒有理會，只是翻了個身，繼續睡了去。

我的蒼天啊，怎麼會有這種人，不是說要來給我治病的嗎，怎麼現在卻又睡著了呢，如果被師姐發現怎麼辦，想到這裡桂龍琴也只能坐著守護他到天亮。

好不容易聽到觀中公雞打鳴的聲音，醒來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躺在了床上，來不及多想，趕忙摸到床邊，打開布簾想要叫醒他，可是卻發現床底早已空無一人。

這人怎麼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呢，真沒禮貌。正在懊惱，卻聽見小寶的聲音「你醒了。」

「什麼時候醒的，你去哪裡了」

「這觀里的空氣還真是新鮮，用這清晨的露水送服藥才會發揮出最大的藥效，虧你還是道觀里的人，都不用早起做法事嗎？怎麼睡到現在才醒」

「你還好意思說，是誰昨天晚上賴著不走，我還不是怕你被師姐發現，才一直沒睡看著你的，我都沒說你呢，膽子也太大了，怎麼還敢在觀里亂走」

「跟你說笑的，你還當真了。趁著露水還新鮮，趕快將葯服下吧，放心我很小心的，不會被師傅發現」說完就將兩粒小小的藥丸送到我手中。

「這是什麼葯，不會要了我的命吧」就著露水將葯服下，瞬間覺得有股暖流從心頭劃過，讓桂龍琴有種從未有過的心安之感。

「你失明之前有沒有照過鏡子」

「當然有啊，為什麼會問我這個問題」我不解的問到。

「如果有，那就應該知道自己其實不怎麼樣，為了你背上一條人命，我是瘋了吧？」

「好好好，就算是我誤會了你，可是這個葯真的會將我的眼睛治好嗎？」

「我小寶沒有別的，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做到，這段日子我有事就不過來了，這是半個月的葯，只要按照我說的按時服藥，就一定可以康復」小寶將一個布袋塞到桂龍琴的手裡。

「有事？你一個大夫能去哪裡？是不是又去哪個道觀去被師傅們追著打啊」

「我哪裡有你這麼好命，這幾天前方戰事吃緊，我和師傅要去做隨軍的大夫，如果不是有些危險，我還真想帶你去外面的世界走走，每天待在這裡你都不悶的嗎？」

「反正我也看不見，去哪裡還不都是一樣，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也好，等你眼睛可以看見了再出去也不遲，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不要太想我哦」說完就消失在了眼前，只留下桂龍琴一個人在風中凌亂著。

不知為何，桂龍琴卻也在不知不覺中期待著眼睛康復，小寶帶她走出這裡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