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我家大人看著冷漠,其實內心火熱著呢
聽到敲門聲,夜菲菲整理好情緒,上前開了門。
門開了,嬤嬤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笑道:「夫人,起得可真早。」
「我可不是你的夫人。」夜菲菲自嘲的笑著。
她的話讓嬤嬤有那麼一絲不解,嬤嬤看著她,見著她神情有那麼一絲不自在,雙眼還紅腫的厲害,心裡有了考量。
恐怕夫人是被她家冰闌大人強行擼回來的。
看夫人這情況,定是不喜她家冰闌大人的!
哎——
難得她家冰闌大人終於情竇初開,有了喜歡的人,她得好好撮合撮合。
心裡有了主意,嬤嬤笑的更加開心了:「夫人,雖然你跟我家大人尚未舉行婚禮,但你是我家大人看上的姑娘,那你就是我家夫人。」
「我真不是!」夜菲菲說道。
「......」
嬤嬤笑著,不再辯解,繞過她,端著水盆進了屋。
「夫人——我家大人看著冷漠,其實內心火熱著呢!夫人你多了解了解我家大人,定會發覺他的好的。」
嬤嬤說著,將水盆放到架子上,悄然看了眼床上呼吸平穩,熟睡著的冰闌,繼續說道:「跟在大人身邊這麼多年,嬤嬤我還從未見他這般晚起的。想來全是夫人的功勞,有夫人陪伴,大人才能睡得這般安穩。」
夜菲菲聽著,心裡冷笑。
他睡得安穩,可跟她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她覺得,等冰闌睡醒后,公布了她的身份,嬤嬤定然不會再這般友好的待她。
她未來的日子,從昨日開始,再無光明。
嬤嬤壓根沒有注意到她的神情,自顧自的開心著。
跟在冰闌身邊這麼多年,見著他不近女色,嬤嬤心裡著急啊,擔心啊。如今可好,他親自抱回了一位美貌的姑娘,嬤嬤甭說有多開心了。
嬤嬤忙碌著,夜菲菲從未做過下人的活,內心的傲氣也不允許她放低姿態去幫助嬤嬤,她就這麼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
外屋的聲響吵醒了冰闌,冰闌蹙著眉頭,緩緩震開雙眼,屋外強烈的陽光讓他下意識的伸手擋了擋。
適應了光線后,他抬眸往外屋看去,只見嬤嬤滿臉高興的忙碌著,夜菲菲則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他眸光瞬間變冷,開口道:「嬤嬤——」
「哎——」
聽到聲音,嬤嬤笑著走進內屋,麻利走到衣櫃旁,取出他的長袍,熟練的開始幫冰闌更衣:「大人,可是睡醒了,我與夫人都聊了好一會兒了!」
衣服很快穿好,嬤嬤又麻利的回到外屋,取了手帕過來遞給他。接過手帕,冰闌將臉擦拭乾凈,餘光從外屋靜靜看著一切的夜菲菲臉上挪開,隨即將手帕遞給嬤嬤,說道:「嬤嬤,帶她下去換身低等婢女裝束,往後好好教教她府中規矩。」
「......」
嬤嬤一怔,一時不知如何答覆。
低等婢女?
那可是府中最卑微的下人啊!
什麼臟活累活都要做,身份卑賤,可任人宰割,欺凌啊!
大人這是打的什麼主意啊!
她真是看不懂了!
「大人——這恐怕不妥吧——那畢竟是夫人——」嬤嬤猶豫著。
「誰說她是夫人了?」冰闌沉著臉,雙眸冰冷的盯著夜菲菲:「她不過是本將抓來的罪人而已!」
嬤嬤關注著他的神情,臉上沒有一絲憐惜。
難道是她猜錯了?
那姑娘真不是大人欽慕之人?
真的是大人抓來的罪人嗎?
「帶下去!」
冰闌下了最後通牒。
「是!」
嬤嬤福了福身,走到外屋,深深的看了眼夜菲菲,滿是惋惜的說道:「姑娘,端著水盆跟我來吧!」
夜菲菲端著水盆,跟著嬤嬤走了出去。
冰闌的目光落到她倔強而絕望的背影上,心裡不知為何,有那麼一絲不忍。
嬤嬤領著夜菲菲去庫房拿了件低等下人的衣服,將她安排到了冰闌居住的院落做打掃丫頭。
嬤嬤覺得,這姑娘生的這般美貌,眉宇間雖然失了些活力,可全身散發的氣質,定是哪家小姐。大人這般處置姑娘,恐怕是因著姑娘不願委身於大人,大人惱羞成怒,這才逼迫姑娘做了府中的低等下人。
將姑娘安排在大人居住的院落,大人時常見著,姑娘這般柔柔弱弱的模樣,遲早會讓大人氣消。
在大人氣惱期間,總不能讓姑娘被其他人欺負了去。
將夜菲菲安排妥當后,嬤嬤又給府中下人們打了招呼,讓下人們擦亮眼睛,莫要欺負了未來夫人。
夜菲菲並不知道嬤嬤暗中提點了下人,她在心中做好了被欺凌的準備。
小莫是冰闌院中伺候的高等婢女,她站在院中凝視著牆邊擦拭著的夜菲菲,滿眼充滿嫉妒。
嬤嬤的交代猶在耳中,她咬牙切齒。
該死的賤人,到底使了什麼狐媚手段,不僅讓大人親自將她抱回魔界,甚至跟她共度一室,如今就算惹惱了大人,被貶為低等下人,還能籠絡嬤嬤的心。
真是該死!
小莫盯著夜菲菲,緩步走到她的面前,一腳踢翻她腳邊的木桶,髒水灑了她一身。
夜菲菲捏著抹布,扭頭看著小莫。
「看什麼看!地面這麼臟,還不快擦!」小莫瞪著她,斥責道。
小莫穿著高等婢女的衣服,夜菲菲一眼便認出來了。她深深看了眼小莫,默默的拿起木桶,走到水井邊打水。
小莫見她並不反抗,心裡越發得意。
目光落在她彎著腰打水的背影上,眼中閃過一絲恨意。小莫快速來到夜菲菲身後,抬起就是一腳,夜菲菲整個人落到了井內。
「救——」夜菲菲在水中撲騰著,剛喊了一個字,眼中閃過一抹亮光,隨即放棄了呼喊,也放棄了掙扎。
就這樣吧!
或許她就這樣死去,他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去找忘憂島的麻煩吧!
身子緩緩下沉,眼前是小莫得意的神情。
意識越來越模糊,她的臉上出現了許久未見的笑容。
或許是臨近死亡了,她似乎見到了她爹,又似乎見到了冰闌......
爹——
請原諒女兒不孝!
冰闌——
你休想在折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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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仙魔兩界均收到忘憂島請帖,邀請仙魔兩界之人前往忘憂島參加族長加冕儀式。
魔界因親眼見證了忘憂島前族長喪生,對於忘憂島新族長加冕儀式瞭然於心。請帖送達之時,君臨瀾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便將請帖放到了一旁。
仙界對於忘憂島發生的事情並不知道,見著請帖之時,有那麼一瞬間的詫異。
所有人都在才猜測,夜振棠不過中年,身強體壯,為何會退位。
好在,新族長加冕儀式就在三日後,縱使心中有許多疑問,仙界之人也有耐心等待。
帝冥天坐在院子里,石桌子上擺放著種植蓮子的器皿,一旁放著忘憂島的請帖。
他的目光凝視著院中修鍊的戰霄,唇角勾了勾。
或許,三日後忘憂島的宴請,能夠幫上戰霄。
「來人——」
「主子——」
戰天、戰雷、戰雨三人快速出現在他面前,恭敬的等待吩咐。
見著三人全部到來,帝冥天對著戰天、戰雨兩人擺擺手,示意兩人先下去,兩人遲疑的離開,獨留下戰雷。
獨留下自己,戰雷內心有些發慌,這些天一直守候在院內,大事小事沒少做,但他記得清楚,並無過錯。
「看看。」帝冥天敲了敲桌面上的請帖,戰雷急忙拿起來查看。
「主子這是——忘憂島請帖?」
「嗯。三日後忘憂島新族長加冕儀式,你陪我前去。去庫房備份大禮。」
「是。」
戰雷將請帖放到桌上,心裡滿是疑惑,目光從主子身上來回看了幾眼,猶豫著要不要將心裡的疑惑說出來。
帝冥天察覺到他的神情,開口道:「還有何事?」
「主子,前些日屬下去忘憂島時,雖未見著夜島主,卻能從忘憂島四處散發的氣息分辨,夜島主中氣十足,身體硬朗得很,這才幾日,這新族長加冕,恐怕不簡單啊。」
「不錯,有長進。」
聽到主子表揚他,戰雷憨憨的摸了摸腦袋,笑道:「主子過獎了。那我先去準備大禮。」
帝冥天擺了擺手,戰雷快速離開。
戰雷離開后,戰天來到了帝冥天身邊。
「主子,此事可需探查探查?」
「不必了。」
「是。」
時間快速流逝,轉眼到了忘憂島宴請之日。忘憂島早早便開啟了防護大陣,仙魔兩界有權有勢之人紛紛到場。
帝冥天領著戰雷落到忘憂島上,仙魔兩界之人見著,紛紛向兩邊退讓。誰也沒有想到仙帝會來。
帝冥天緩步走著,仙魔兩界之人自主自發的分別站在兩邊,所說仙魔大戰之後,仙帝的勢力逐漸被魔王取代,逐漸淡出了眾人的視線。但如今見著,仍舊是心生敬畏。
仙帝的到來,同樣讓忘憂島夜氏一族萬分欣慰。
聽過族人稟報后,春嬸從雪玲閣出來,準備親自去迎接仙帝。
遠遠的見著仙帝,春嬸沒有神情的臉上詭異的出現了一抹驚嘆。
好一個俊逸非凡的男人!
來到仙帝面前,春嬸微微行禮:「老身見過仙帝。」
目光落到春嬸身上,帝冥天雙眸沉了沉,眼前的老嬤嬤他從未見過,老嬤嬤身上的氣息異常渾厚,就連他都無法一眼看透她的修為。
此人修為恐怕高於他啊!
忘憂島的實力,他多少是知道的,數萬年來,從未聽說過忘憂島出現過破神境的高手。
從此人身上的氣息來看,此人也不是忘憂島的人。
「敢問嬤嬤是?」帝冥天緩緩開口。
「老身乃夫人身邊貼身伺候的下人,不足以入仙帝法眼。」春嬸回道。
「敢問你家夫人是?」
「仙帝莫急,我家夫人是誰,仙帝稍後便知。」
春嬸說完,微微退了一步,讓出位置:「仙帝請——」
既然對方並不想多說,帝冥天也不好多問。
跟著老嬤嬤繞著樓台亭榭走了很長一段路,終是到了加冕儀式舉辦的廣場。
春嬸將他引到尊位,說道:「此處乃我家夫人專門為仙帝準備,請落座。」
「多謝。」
見帝冥天落座,春嬸福了福身,說道:「仙帝暫且坐著休息,加冕儀式馬上開始,老身事務繁忙,就不多加叨擾了。」
「嬤嬤請便。」
春嬸退下后,帝冥天沉著雙眸打量著四周。
廣場四周擺放著許多桌椅,已經熙熙攘攘坐了些人。夜氏族人忙碌著,有迎賓的,有端茶倒水的......
很快他的視線便被幾道黑色身影吸引。
「主子,是魔王!」戰雷說道。
君臨瀾被以為老嬤嬤迎著進了廣場,在進入廣場的瞬間,便注意到了帝冥天。
兩人的目光對上,火光四濺。
臉色沉了沉,君臨瀾跟著夏嬸來到了帝冥天對面落座。
兩人隔空相對,中間是兩米多寬的走道。原本兩人落座的地方是特意安排的,因此走道之間並沒有什麼人走動。
帝冥天神情淡然,雙眸溫和的落到君臨瀾身上,讓人看不出喜樂。
君臨瀾沉著臉,眼神複雜,心裡明知道帝冥天會來,卻在見著他時,無法控制內心的情緒。
兩人對視著,雖然沒有隻字片語,無形中卻讓人感覺心驚膽戰。後邊進到廣場的眾人紛紛落座到較遠的位置,與兩人保持絕對安全的距離。
兩人周邊,方圓兩米的範圍內,根本無人靠近。
眾人悄悄的關注著兩人,生怕兩人打起來,兩人靜靜的對視著,眾人的心卻提到了嗓子眼。
時間流逝,直到四周響起了優美的旋律,無數夜氏女子提著燈籠,身著薄紗,舞動著進入廣場,這才化解了眾人的緊張。
一曲舞畢,跳舞的夜氏女子快速退下,先前恭迎帝冥天、君臨瀾進入廣場的兩位老嬤嬤緩步進入廣場。
兩人表情冷冽,全身散發著駭人的氣息,眾人安靜得不敢出聲。
春嬸、夏嬸兩人從走道緩步走到高台之上。兩人相視一眼,春嬸隨即向前挪了一步,目光犀利的掃過高台下的眾人,說道:「感謝仙魔兩界之人來我忘憂島,今日乃我族族長加冕之日,吉時已到,請族長!」
禮樂響起,數名白衣少女抬著嬌子從天而降,一名美艷動人的女人腳尖點在嬌頂,居高臨下的望著所有人。
望著嬌頂上的女人,她那熟悉的面容,令仙魔兩界之人倒吸一口涼氣!
「夜雪玲!她是夜雪玲啊!」
賓客之中有人喊道。
「放肆!夫人的名諱豈是爾等能夠直呼的!」
夏嬸不知何時來到賓客之中,臉色冷得下人。說話的賓客還未反應過來,便被夏嬸抹殺。
四周眾人驚恐萬分,卻不敢有任何動作。
他們從未想過眼前這個兩鬢花白的老嬤嬤身法如此了得,居然在眾人毫無察覺之間,輕鬆抹殺了說話之人。
「夫人身份貴重,爾等切莫隨意衝撞,否則,休怪嬤嬤我無情。」夏嬸說完,飛身回到高台之上。
夏嬸行事之間,夜雪玲已然落到了高台之上。
她冷眼看著夏嬸解決了直呼她名字的賓客,表情沒有一絲波瀾。
「春嬸,開始吧!」
「好的,夫人!」
春嬸領命后,再次望向眾人,高聲說道:「夜族族長因殘害同族,已被斬殺。但族中事物繁多,族長不可缺。夫人乃夜氏嫡脈,從小便是族中天才,無論是人品,還是實力,均是族中眾人拍馬也追不上的。族長離去,重擔自然落入夫人肩上。今日請眾位前來,讓大家做個見證,從今往後,無憂島夜氏一族族長更替,望眾位相互知曉。」
有了前車之鑒,春嬸此番說完,眾位賓客紛紛叫好,均是贊同夜雪玲繼承夜氏一族族長位置的。
帝冥天饒有興味的聽著,至從仙魔大戰後,他重傷逃離仙魔大陸,對於仙魔大陸上的事情並不知曉,在他印象中,夜氏一族的族長是個溫和慈祥的女人。
至於夜振棠如何當上夜氏一族族長的,他回到帝府,有查閱過卷宗,對於夜雪玲也只是在卷宗內見過。
如今看來,夜振棠恐怕是死於夜雪玲劍下,至於是否殘害同族,恐怕有待考量。
君臨瀾對於夜氏一族的事情,知曉得較為清楚,見春嬸說著冠冕堂皇的話,不覺有些發笑。
春嬸說完,夜雪玲轉身對著高台上的祭壇,咬破手指,將血滴入了祭壇之中。
瞬間,祭壇散發出耀眼的光芒,無數金色符文從祭壇內飄出,圍繞著夜雪玲,將她緊緊的包裹著。
春嬸、夏嬸警惕的看著四周,以防有人趁其不備,傷害到她。
夜雪玲眉頭輕蹙,緩緩閉上了雙眼。
無數金色符文進入她的身體,她的神識快速被拉入一個虛空。
一片蔚藍的大海,她漂浮在海面上,海中倒映著她的身影,遠處立著一塊石碑,石碑上漂浮著金色的符文。
她看著,臉上露出了笑容。
果然皇天不負苦心人啊!
終是讓她進入了問道虛空。90看看小說www.90kankanxs.com
望著遠處立著的石碑,她奔跑著,欣喜的眼眸中蘊藏著淚花。
來到石碑面前,她緩緩將手放了上去。
一道虛無縹緲的聲音緩緩從四面八方傳來:「問什麼?」
她想也不想,回道:「問人。」
「何人?」
「心之所向!」
話落,海面上盪起了波紋,波紋蕩漾得越發兇猛,隨即虛無縹緲的聲音傳來:「此人不可問。」
得到答覆,夜雪玲瞬間睜開雙眼,笑容僵在臉上:「為何?」
「問道此生只可問一次,回吧!」
「不!我費盡心思,苦苦等待,只為今日。求求你,告訴我,人在哪?」
「此人不可問!」
「不!我不相信!」
「回吧!莫要痴纏,有緣即可見,無緣,強求亦是徒勞。」
「不!求求你,告訴我,人在哪!哪怕是一點點消息,也好!」
夜雪玲跪在石碑面前,狠狠的磕著頭,明面是水面,可她的腦袋卻磕出了鮮血。
她是夜氏一族嫡脈,擁有最純正的葯靈體。
額頭的鮮血剛流出,傷口便癒合了。
她一次次的磕著,鮮血一次次流出,傷口一次次癒合。
「古籍上說,問道可問世間萬物,求求你了,告訴我人在哪。」
水面波動著,最終歸於平靜。
「哎——數萬年來,從未見過這般執著之人。也罷——」虛無縹緲的聲音說道:「念在你如此執著,你且聽好,你要問的那人,在下界最東方。」
「下界,最東方?」夜雪玲抬頭,眼中帶著欣喜:「好好好,有消息就好,有消息就好。」
「回吧——此人不可問,問道追蹤,已是違背天道,往後世間恐無問道。」虛無縹緲的聲音說完,夜雪玲面前的石碑金色符文散去,砰的一聲碎裂,沉入海底。
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從海面推了出去。
夜雪玲神識回歸,體內氣血翻湧,噗的一聲,吐了一口鮮血。
「夫人——」春嬸、夏嬸急切的上前扶著她。
「無妨!」夜雪玲微微一笑,只要得到那人的消息,她便知足了。
見著她的笑容,春嬸、夏嬸兩人亦是露出了笑容。
跟在夫人身邊十幾年,這恐怕是她們見著夫人第一次發自肺腑的微笑了。
夜雪玲吐血,高台下的賓客們甚是詫異,沒想到夜氏一族族長加冕這般兇險。
帝冥天對著身後擺了擺手,戰雷快速上前,走到通道上,說道:「夜族長身體虛弱,這是我主的一番心意,還望夜族長不要嫌棄。」
戰雷從納戒中取出一瓶丹藥,靜靜的站著。
春嬸從高台上走下來,拿起丹藥問了問,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說道:「老身提夫人謝過仙帝了。」
春嬸拿著丹藥走上高台,小心翼翼的將丹藥倒出,瞬間一股好聞的丹香四散開來,賓客們僅僅是問著丹香,便能夠感受到強大的力量,許多人甚至隱隱有突破的跡象。
仙帝贈送的丹藥,恐怕是上上之品啊!
「夫人——此丹對你有好處,服下吧。」春嬸說道。
「嗯。」
夜雪玲毫不遲疑的將丹藥吞下,頓覺體內氣息順暢了許多,原本虛浮的丹田瞬間被力量灌滿,身體舒暢了不少。
調整好氣息,夜雪玲對著帝冥天行了禮:「多謝仙帝。」
帝冥天微微點頭:「夜族長不必言謝,本尊此番前來,倒是有件事情請夜族長幫個忙。」
夜雪玲從未見過帝冥天,雖說以前年少輕狂,闖過仙界,也未曾見過。如今得見,仙帝不僅俊逸非凡,這性子也是個直爽的。
「仙帝不妨直說!若是我能幫得上的,定將儘力。」
「咳咳咳——」想到要請求幫忙的事情,帝冥天耳根瞬間紅了,有些不自然的輕咳了幾聲。
「仙帝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不瞞夜族長,前些日子,仙界也曾派人來過忘憂島,但因所求之事太過於——難以啟齒,與忘憂島鬧了些不愉快。今日本尊舊事重提,也請夜族長莫要氣惱才是。」
「我已是為人母的人了,什麼事情沒有見過,仙帝但說無妨。」
「數日之前,本尊屬下被人挑了仙筋、仙骨,淪為廢人。仙界穆天醫尋得偏方,可快速幫助本君屬下長出仙筋、仙骨,偏房其它藥材已經準備妥當,就剩下最後一味。然而這一味藥材只有夜氏一族才有。」帝冥天看了君臨瀾一眼,君臨瀾邪魅的笑著,滿臉的挑釁。
兩人之間的動作,夜雪玲看在眼裡,心裡也知曉仙帝所說非虛。
只是她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葯,唯獨夜氏才有,而且仙界來人,夜振棠不惜跟仙界翻臉,也不給。
本來她覺得是血,這確實是夜氏獨有的。
可是想到夜振棠不惜翻臉也不給,恐怕不是血了。
不然隨便找個族人,仙界就得受著他們夜氏一族的人情。
「哦?仙帝倒是說說看,是什麼葯?」
「夜氏一族未婚女子洞房之夜的落紅。」
帝冥天說完,四周一片寂靜。
女子洞房之夜落紅,這是何等羞恥骯髒之物。帝冥天貴為仙界仙帝,數萬年前又曾統領過仙魔大陸,地位尊貴。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這話是由他口中說出來的。
夜雪玲縱使已為人母,聽著他的話,臉頰仍舊不免有些微紅。
「仙帝,你......你說什麼?」
話已至此,帝冥天也沒有什麼好尷尬了,見夜雪玲神情複雜的看著他,表情十分真摯:「夜族長,本尊有意討要夜氏一族女子洞房之夜的落紅,懇請夜族長行個方便。」
「混賬!休得作踐我家夫人!」春嬸實在忍不下去了。
女子落紅,哪兒是女兒家閨房之事,仙帝乃堂堂七尺男兒,居然當著仙魔兩界眾人之面,與她家夫人討要落紅!
簡直是欺人太甚!
春嬸沉著臉,作勢便要給仙帝一個教訓。
「春嬸——」夜雪玲喊了一句,對著春嬸搖了搖頭。
「仙帝,你可知女子落紅是何物?且不說我從未聽過有人拿女子落紅做葯,就單單說這落紅,這根本就是強人所難啊!」夜雪玲為紅著臉,緩緩道。
夜雪玲說的在理,在場所有人都知道此事難以啟齒。夜雪玲說完,在場所有人均是紛紛點頭。
君臨瀾半倚著凳子,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他小時候倒是聽過落紅入葯,但求藥方是帝冥天,他沒有義務幫他!
況且,看帝冥天吃癟的模樣,甚是心曠神怡。
「如此,也是本尊唐突了!」帝冥天緩緩嘆了口氣,對著戰雷揮了揮手,戰雷立馬將準備好的厚禮奉上。
為了向夜氏一族求得女子落紅,帝冥天特意讓戰雷取了庫房內的血靈芝。
血靈芝是帝冥天很小的時候,他爹送給他的。聽說為了取得血靈芝,他爹自損了八成實力。
從破神境一跌滴入了雷劫之境。
也正是因為他爹實力暴跌,他被匆匆推上仙帝之位,魔界也開始蠢蠢欲動,導致了後來的仙魔大戰。
血靈芝被帝冥天存放於庫房之內,本想著羽化飛升成神的時候,利用血靈芝強大的力量,一舉飛升。
但戰霄從小便跟著他,情同手足。
明知道夜氏女子落紅可以幫助戰霄快速長出仙筋、仙骨,他必須得試一試。
看到血靈芝,眾人倒吸口涼氣。
光是看著血靈芝,眾人便能夠感覺身心舒曠
「血靈芝!」春嬸、夏嬸對視一眼,萬年冰山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縫。
兩人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戰雷捧在手中的血靈芝,悄然用秘術給夜雪玲傳話。
「夫人,主人尋找了血靈芝數萬年,如今血靈芝出世,無論如何都要幫主人得到它!」
「原來這便是他要尋找的血靈芝?」
「是的夫人。」
「好,既然是他想要的,我便給他!」
「多謝夫人。」
夜雪玲應下此事後,從高台下走下,來到戰雷面前,目光凝視著他手中的血靈芝,往日曆歷在目。
他的一顰一笑,這麼多年了,仍舊可以牽動她的心。
只是,至從那次之後,便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也不知他如今如何了。
「這,血靈芝,能給我看看嗎?」夜雪玲開口問道。
戰雷看向帝冥天,帝冥天微微點頭,戰雷將血靈芝遞給她。
夜雪玲拿著血靈芝,血靈芝通體黑紅如血,四周縈繞著鮮紅如血絲般的微光,僅僅只是捧著,夜雪玲便感覺到體內的力量好似困獸一般胡亂衝撞,隱隱有突破的跡象。
見夜雪玲仔細端詳血靈芝,帝冥天開口道:「夜族長,只要你答應本尊剛才的請求,這枚血靈芝便送與你。」
就算不舍,夜雪玲還是將血靈芝遞還給戰雷,十分為難卻又十分誠懇的說道:「仙帝,女子落紅確實無法取得,況且知事者均知道,落紅根本無法收集。仙帝雖年歲數萬,卻從未成親,不知落紅難收集,實屬正常。」
「如此說來,本尊確實打擾了!」
帝冥天示意戰雷將血靈芝收起,作勢要走。夜雪玲見著,急了:「仙帝且慢!」
望著帝冥天停下的腳步,夜雪玲笑著:「仙帝,女子落紅我確實無法給你,但是修復仙筋、仙骨,並不緊緊只要落紅。我如今踏入破神境,再加上我體內純正的也是血脈,或可一試。」
夜雪玲的話剛落,廣場上再次一片吸氣聲。
誰也沒有想到,十幾年不見,夜雪玲居然從當初的靈皇,一舉踏入破神境。
看來,往後仙魔大陸不再是二分天下,而是三分天下了。
君臨瀾心中非常清楚,一旦血靈芝給了夜雪玲。按照夜雪玲如今破神境的修為,再加上她夜氏一族純正血脈,假以時日,羽化飛升成神,指日可待。
一旦無憂島有人成神,那仙魔兩界根本無人可敵。
他費盡心思,不惜背叛帝冥天,用盡手段,才將仙魔大陸一統,奠定了如今尊貴的地位,又豈能讓他人隨便摘取。
他倚靠著椅子,邪魅的笑著:「夜族長,就算你是破神境,是夜族最純正的血脈,也無法修復戰霄的仙筋、仙骨。若想要血靈芝,不妨直接動手搶啊!說什麼光明堂皇的理由。」
「魔王,請自重!」夜雪玲沉著臉。
她是想要血靈芝,但她不至於墮落到去搶他人財物。更何況對方是誰?是仙帝啊!數萬年統領著仙魔大陸的仙帝啊!
她就算是進入了破神境,又如何?難道還能夠打贏仙帝?
在君臨瀾說完時,春嬸、夏嬸兩人犀利的眼神已經鎖定了他,只要他再敢多一句嘴,她們便攜手將魔王丟出去。
兩人身上的殺意太明顯,四周眾人均是感覺到了。
君臨瀾挑眉,身為破神境的夜雪玲不可怕,但夜雪玲身邊守著的兩個看不破實力的老嬤嬤可怕。
兩人充滿殺意的眼神,他感受的非常清楚。
「怎麼?夜族長這是想要殺人滅口?」君臨瀾說道。
「魔王,我看你是真的找死!」春嬸捏著拳頭,要不是夏嬸在一旁拉著她的,她恐怕已經衝到了魔王面前。
「春嬸冷靜點,我無妨。」夜雪玲向春嬸微微點頭,春嬸氣惱得將頭扭到一邊。
夜雪玲看著君臨瀾,微微一笑:「魔王說笑了。我縱使再怎麼想要仙帝的血靈芝,我也不會行不軌之事。」
「哦?是嗎?」君臨瀾挑眉。
「當然。我夜雪玲雖多年不曾出過禁地,但為人品行仙魔大陸眾所周知,只不過——」夜雪玲看著他,眉宇之間帶著譏諷:「縱使我夜雪玲行為囂張跋扈,也比不得魔王你!」
聽著她的話,君臨瀾的笑容僵在臉上。
她話中深意,恐怕再坐所有人都知曉。
數萬年前,在場很多人並未出生,並不知道事實真相如何。就算仙魔大戰時期他們沒有出生,但數萬年流傳,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君臨瀾背叛了仙帝帝冥天。
是他背棄了數萬年的兄弟情義,一劍刺穿了帝冥天的胸膛。
三大強者交鋒,其餘眾人恨不得找個地縫藏起來。
君臨瀾死死的盯著夜雪玲,搭在椅子上的手微微握成拳,他的餘光打量著四周眾人,眾人的神情害怕中帶著驚恐,驚恐中帶著一絲不屑。
砰!
一掌打在面前的桌子上,君臨瀾隨風而起。
「看來,今日本君是來錯了!」
「夫人退後~」
春嬸、夏嬸兩人急忙將夜雪玲護在身後,警惕的看著他。
「魔王,我等奉勸你,此地是忘憂島,可不是你那魔界,可任由你放肆!」春嬸怒道。
「若——本君今日就是要動一動忘憂島呢?」
「哼,那便看魔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春嬸飛身而出,全身力量爆發,面對春嬸的攻擊,君臨瀾有那麼一瞬的詫異,隨即瞭然於心。
險險躲過春嬸的攻擊,他理了理髮絲,笑道:「我道兩位嬤嬤為何這般傲氣。原來也是破神境高人啊!」
「廢話少說,今日我便為夫人好好教訓教訓你!」
「呵——那便看看你的本事了!」
兩人瞬間打得不可開交,四散的衝擊波讓廣場上人慌亂不已。夏嬸見情況嚴峻,快速張開屏障,將廣場保護起來。
帝冥天站在廣場上,注意著半空中對戰的兩人,若有所思。
君臨瀾的實力,他十分清楚。君臨瀾天資不錯,如今已經是三級破神境,在仙魔大陸已是翹楚。
凡是進入破神境的修士,等級相差一級,便是天壤之別。
看兩人對戰,君臨瀾看似勝券在握,實則已經緩緩趨於弱勢。
此戰,君臨瀾必敗!
「夜族長,忘憂島真是卧虎藏龍啊!」帝冥天說道。
「仙帝說笑了。」
夜雪玲關注著半空中激烈戰鬥的兩人,春嬸的性格,她是了解的。春嬸刀子嘴,豆腐心,平日里也就動動嘴皮子功夫,不常用武力威懾他人。今日這般與魔王大大出手,也是護著她。
眼見著魔王微微落下風,夜雪玲急忙喊道:「春嬸,不得無禮。」
話剛落,護在她身旁的夏嬸快速出手,將對戰的兩人直接分開,帶著春嬸回到了地面上。
君臨瀾緊跟著落下,發生有些凌亂,顯得有些狼狽。
「王——」
魔族眾人奮勇而上,將君臨瀾死死的護在中間,雙目危險的看著四周眾人。
「爾等既敢欺辱我王,是想與魔界為敵嗎?」某魔兵說道。
君臨瀾推開魔族眾人,一步一步走到夜雪玲面前,低聲說道:「今日,我記住了!」
君臨瀾領著魔族眾人離去,整個廣場唯剩下仙界眾人、忘憂島眾人。
廣場上的氛圍有些緊張,忘憂島夜氏一族族長換人,族長身邊兩位老嬤嬤能力驚人,恐怕未來再無人敢對忘憂島放肆囂張了。
今日本是夜雪玲的加冕之禮,如此一鬧,賓客走了一半。夜雪玲有些尷尬的看了看眾人,隨即對帝冥天說道:「仙帝,我族真是失禮,讓你看笑話了。」
「夜族長不必介懷。」
「那——血靈芝——」夜雪玲遲疑著,不知該如何開口。
「戰雷——」
「是!」
戰雷再次將血靈芝取出,縱使夜雪玲、春嬸、夏嬸等人再次見著血靈芝,亦是有些激動。
將血靈芝拿到手中,帝冥天說道:「夜族長,只要能幫戰霄修復仙筋、仙骨,血靈芝便歸你。」
「主子——」
戰雷站在他身旁,心裡滿是感動。
血靈芝對於他的重要性,戰雷心知肚明。如今他既然願意用血靈芝換戰霄恢復,此生有主如此,死而無憾。
「好!」夜雪玲點頭:「我並非強取豪奪之人,若我成功了,那這血靈芝便是我的報酬,若我失敗了,那這血靈芝我便再也不問及。」
「夫人——」
春嬸、夏嬸兩人急忙開口,想要阻攔她,卻被她犀利的眼神生生將話憋了回去。
「好了,我既已開口,事情就這麼定了!就算我未能成功,往後誰也不能再打血靈芝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