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孽緣
此時的李長靖雙眼赤紅如血，周身衣服破碎，裸露的肌肉塊塊怒扎，加上猙獰可怕的七絕覆，模樣的確嚇人。
「能走么？」李長靖問。
雖然聲音異樣嘶啞，但還是令得馬芊芊心頭莫名一跳。她點點頭，抓緊青色大弓，強撐著站起，誰知腿還沒伸直，便又軟軟坐下。
李長靖突然俯下身，一把捉住了她的纖腕。
「你……你做什麼？」馬芊芊驚慌道。
李長靖將她拉起，不由分說背在背上。
馬芊芊這才明白他要帶自己離開，臉上不由紅了起來，怯生生問：「你是誰？」
李長靖道沉默了一下，反問道：「剛才看你和柔……徐姑娘她們在一起，你們的關係很好么？」
馬芊芊怔了一下，不知道他在在這種危險關頭問這種問題做什麼，下意識道：「小女子和徐妹妹和常妹妹幾人一見如故，雖然相處的日子不長，但已經情同姐妹了。」
李長靖面具下的嘴角好像微微笑了一下，眼中露出一絲堅毅之色，沉聲道：「抓緊我！」
馬芊芊又是一怔，但眼下別無他法，只好將青色大弓收入隨身法囊，然後環臂抱住他的脖頸，身子卻僵著，盡量使胸脯與對方的背部保持一定距離。
李長靖背著她向外衝去。
一出客棧，立即有許多邪屍嘶叫著撲來，李長靖右手揮甩，憑空出現的凌厲氣罡瞬間把最前的幾個邪屍撞飛出去。
但是更多的邪屍發現了他們，紛紛揮舞兵器朝這邊撲過來。
李長靖騰身而起，時而躍上屋頂，時而跳回地面，一邊抵禦敵人一邊張望，然而卻看不見冰魅等人的身影，而追擊午十的陳飛揚也不知所蹤。
馬芊芊趁此機會閉目調息，在他背上抓緊時間運功療傷。
周圍的邪屍越來越多，李長靖來回衝殺，每幹掉一個便感覺有一道神秘的東西撲入身體，在體內匯聚成一股奔騰的激流，令他如怒似狂，周身肌肉緊繃得近乎痙攣，出手愈發兇狠猛烈。
邪屍如潮湧至，可是無一能近，稍微被李長靖手上的繩子一抽，立即變摔跌出去，甚者肢離破碎。
天上的黑雲中。
眾多邪魔全都盯著下方，臉上無不赫然動容。
「果然在這。」小魔君突然輕輕地笑了起來，青白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猙獰。
「追蹤風鹿之法乃小人的家傳秘術，絕對不會出差錯的。」趴跪在雲上的賀天翔忙道，一臉卑恭的諂媚模樣。
董真真冷冷地盯著他，一抹寒色從眸子中悄然掠過。
「那面具好像是七絕聖覆……」眾邪魔中有人沉聲道。
「沒錯，絕對就是聖覆，當年本座見過的！」立即有人介面。
眾邪魔一陣騷動。
「把七絕覆拿回來，順便把那小子一併捉了。」小魔君有氣無力道。
一旁的卜長老點頭，正準備開口，卻聽小魔君又道：「還有，七絕覆乃本界聖寶，絕不容許有半點損傷。」
卜長老躬身應喏，突地提聲喝道：「七殘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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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芊芊運功自療，她身為玄教高徒，在治療術方面有自然有一定造詣，所受的傷雖然重，但所幸沒有傷及根本，沒過多久就已經經恢復了些許。
突然間，她臉上一熱，好像被什麼物事潑到了，睜眼一看，卻看見背著自己的神秘人左肩被割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正從傷口飛灑而出，潑濺在她臉側。
一個沒有下肢的怪物鬼鬼祟祟地凌空滾過，手中的利鉤猶滴淌著血。
「啊！」馬芊芊低呼一聲。
李長靖卻仿若不覺，身形暴起，剎那便出現到了那怪物面前。
怪物舉鉤迎擊，招式古怪滑稽，但卻異常刁狠疾迅，瞬間與李長靖激鬥了好幾招。
這怪物容貌醜惡，不但沒有腿腳，腦殼還缺失了大半邊，馬芊芊驀地心頭一凜，失聲叫道：「天殘地缺！」
李長靖雙全齊出，一記比一記痛烈，暴風驟雨般朝怪物身上傾瀉。
怪物終於好像有點招架不住，突然趁著李長靖的一記重擊飛退出去，隱入在眾多邪屍的密集處。
李長靖不依不饒地疾追過去，手起拳落將一個試圖阻攔的邪屍當場打得粉碎。
誰知阻力陡增，邪屍群中突然多了好幾名魔將，全都奇形怪狀，肢體五官不是殘缺就是殘廢：一個沒有手臂，兵器是一幅刃邊披風；一個面部塌陷，使大鐵錐；一個沒有眼睛，手持彈弓；一個少了鼻子，手持長短雙刀；一個缺失耳朵，手舞雙錘；一個沒有舌頭，空手；將他和馬芊芊團團圍住。
李長靖怒吼著揮舞手中的紫繩，但見電火四爆，幾員魔將先後被震開，然而其餘魔將立馬將空隙填補，繼續從四面八方逼迫上來。
馬芊芊環掃望去，很快就從這些魔將的體貌和武器判斷出他們的來頭，不禁越看越驚：「這七個魔頭竟然全都來了！」
原來這七個魔將曾經是各霸一方的大魔頭，除了天殘地缺，剩下的名為兩袖清風、沒臉見人、目中無人、沆瀣一氣、充耳不聞、啞口無言，合稱七殘邪煞，個個心狠手辣最喜殺戮，在哪裡出現，那裡必定是腥風血雨生靈塗炭，一直都為正道門派所仇視，在被七絕魔君收歸七絕界之前，玄教與辟邪宮曾經好幾次設伏圍剿，但都沒有成功，沒想今日竟然一起出現在這裡。
李長靖身陷重圍，然而卻半點不懼，在群魔當中左衝右突，漸漸從地面打上半空，殺得性起，索性見面就沖，只攻不守。
在他背上的馬芊芊看得直吸涼氣：「以一敵眾，卻用這等打法，豈不是自尋死路么！」
果不其然，李長靖很快就挨了一下，左腿外側被沆瀣一氣的短刀拉了長長一道，但他左臂一揮，紫繩迅如雷電地抽在對方身上。
群魔蜂擁而上，兵刃齊交，李長靖接連挂彩，頃刻之間已經是渾身染血，但他依舊神勇無比，於兇險當中頑強反擊。
「右後方！」馬芊芊猛地驚呼。
一幅刻滿了詭異符紋的披風無聲無息地飄了過來，寒芒凜冽的刃邊差點割到李長靖的脖頸。
李長靖暴然回身，猛地提起紫繩一卷，只聽叮叮幾聲脆響，繩子已經跟披風絞在了一起。
突然間「鏘」的一聲鈸響，李長靖只覺腦子裡好像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撞了一下，神智迅速變得模糊。
後面的馬芊芊也受到波及，雖然沒有首當其衝，但以為傷勢甚重，根本無法抵禦，猛地感到一陣暈眩，摟抱李長靖的手臂頓時鬆開，從空墜落。
李長靖突然覺得背後一輕，迷糊間連忙反臂抓去，但聽到「哧喇」聲響，卻只抓著一截撕裂的羅袖，這時旁邊金光大盛，一對金錘飛速轟來。
李長靖怒喝，瞬間把元力提到極限，紫繩登時龍般昂躍，紫芒閃耀處，瞬間把相絞的符紋披風硬生生撕下大片來，顧不得凌空打來的金錘，調頭就朝下方掠去，直追急速墜落的馬芊芊。
金鈸卻像長眼睛似的當空一折，如影隨形地飛著跟來。
馬芊芊身為玄教高徒，這幾年降妖除魔無數，可謂身經百戰，其間遭逢許多兇險，臨敵應變已經非同尋常，暈眩中心知不妙，當機立斷強提元力，拼著元氣受損施展騰飛術打算止住墜勢，誰知道禍不單行，只聽到一聲咆哮，接著勁風掩來，一個龐大的身影急劇放大，竟然是吞天大大統領從下方猛撲上來。
馬芊芊花容失色，然而此時已經是強弩之末，再也無力抵抗，只有眼睜睜地看著吞天大大統領勢若奔雷地猛撞上來，就這千鈞一髮的剎那，突然腰上一緊，卻是被李長靖從後面提住，這時吞天大大統領已經來到了面前，閃避已經來不及，李長靖急忙將馬芊芊往懷裡一抱，側身護住。
只聽到「碰」地一聲大響，吞天大大統領的巨拳雷霆般轟擊在李長靖肩膀上，李長靖像挨了炸彈般彈起，幸好他提前催發了金剛琉璃身，總算將這一拳的力量大部分化解，但背後空門大開，驀感劇痛來襲，卻是被緊追而至的金錘轟了個正著。
此時的李長靖面戴七絕覆，不但戰力倍升，就連痛感也大大遲鈍，但不知金錘是什麼邪物還是錘上附帶什麼邪力，李長靖只覺得痛徹心扉，還沒定神，又見旁邊大片符紋舞動，頓時如陷泥沼，身勢步法全都難以施展。
這時吞天大大統領又來到面前，巨拳霹靂轟擊，李長靖勉力抵抗，將金剛琉璃身催發到極致，死命護住懷中的陌生女子，驀地后腰劇痛，卻是又被天殘地缺偷襲了一下，鋒利的鉤子透體而入，險些將他的脾臟給扯帶出來，李長靖怒喝回擊，紫繩閃電鞭出，以快得難以置信的速度劈在天殘地缺的臉上。
天殘地缺慘叫跌退，李長靖後腦驀地劇震，原來是被吞天大大統領的巨拳轟到，這一擊非同小可，李長靖立即天旋地轉地往下墜落，只是臂膀仍緊緊將馬芊芊攬在懷裡。
此時距地面還有十幾米高，墜落的速度極快，但群魔仍然不依不饒，紛紛撲下追殺。
眨眼已經到達地面，馬芊芊頭朝底下，不由失聲驚呼，李長靖心頭一顫，猛地奮力擰扭，將自己翻轉在下，但聽「砰」的一聲大響，兩人重重地摔砸在地，掀揚起大片塵土。
因有李長靖墊在底下，馬芊芊受到的衝擊微乎其微。
「你……」她滿懷震訝，望著猙獰面具眼眶內的那對赤紅眼睛，心底突然生出一種說不清楚的奇異感覺。
李長靖支撐跪起，「哇」地吐出大口鮮血，忽然盯著倒映在血中的影子發起呆來。
「這人到底是誰？為何如此拚命救我？」馬芊芊凝視著他，滿腹疑問。
空中怪叫連連，群魔追殺近身，四周則是影影綽綽，無數邪屍正圍攏過來。
馬芊芊輕嘆一聲，心中再度絕望。
「捉緊我！」李長靖用微弱的聲音喊道。
「啊？」馬芊芊心頭震驚，這筋疲力盡遍體鱗傷的人還要拼下去？
「快！」李長靖咬牙低喝，聲音嘶啞得有絕境的野獸，他摟著馬芊芊搖搖晃晃站起，鮮血與汗水四下滴淌，沿著迎風搖擺的衣角滴落在沙塵中。
馬芊芊終於不再猶豫，毅然收緊雙臂，緊緊地摟抱住他的肩背。
李長靖突然感到大片暖流從兩人的挨貼處傳來，登時精神一陣舒暢。
原來馬芊芊不顧傷重，拼著真元受損，對他施展出了玄教中療傷效果最強也是最耗費靈力的功法「返枯回榮術」。
她當然知道，這麼強催元力，對傷勢可謂是雪上加霜，然而此人捨身相救，自己又怎能不以命相報。
李長靖低低地念頌了一句什麼，猛地拔身而起，矯龍般朝空中飛去，瞬間又與群魔激戰在一起。
這次更加慘烈，李長靖接連挂彩，但圍攻的群邪也照樣受創不輕。
吞天大大統領挨了一記大羅佛手，咆哮著後退，肩膀處破開一條長闊傷口，大股鮮血噴涌而出，染得紋在胸腹上的饕餮愈發猙獰可怖。
各種兵刃從四面八方襲來，李長靖死命護著馬芊芊，左遮右擋渾身浴血。
馬芊芊見他幾次受創，都是為了保護自己，急叫道：「別管我！」
李長靖哪裡肯聽，柔柔的朋友，自然也是他的朋友，他對待朋友向來真誠，況且他如今神智模糊，又被七絕覆所影響，對自己受傷渾然不覺，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絕對不讓懷裡的女子有任何損傷。
不知群魔是不是察覺到了這點，突然聽到「颼颼」幾聲厲嘯，五六道烏光激彈過來，卻是直射馬芊芊的頭部，李長靖手中紫繩揮出，閃避卻已經不及，索性將身子一轉，用背部擋住烏光。
馬芊芊心叫不好，只聽「卜卜卜」的幾下悶響，臉龐竟然被神秘人胸膛傳來的劇震彈開了去。
李長靖一陣兩千，回身便對著最近的敵人撲去，這回更加瘋狂，根本不擋打來的兵器，任由對方的利刃砍在肩膀上，一拳將之轟砸出去，接下來除了為懷中的馬芊芊格擋，剩下的全是只攻不守。
馬芊芊心中感動，也全然不顧自己的傷勢，拚命催動元力為他療傷。
即便如此，馬芊芊的醫治速度也遠遠追趕不上李長靖的受傷速度，然而此時的李長靖心跳如同雷鳴，周身肌肉激顫痙攣，只覺道道神秘的東西從四面八方撲來，無孔不入地湧入身體，在體內瘋狂地激蕩奔騰，令他彷彿擁有了吞天滅地的力量。
雲端上。
「好像不大對勁，那小子越戰越勇啊。」一個手持魂幡身穿大紅法袍的老者道。
「如此看來，此人臉上的面具必是聖覆無疑。」卜長老道。
「除了聖覆，此子似乎還身懷某種特殊護體技，七殘恐怕拿不下他。」另一禿頂綠袍老者道。
「拋開聖覆不談，這人本身的戰力就不容小覷紅袍老者嘆。
「聖覆具備凝聚七絕的功效，恐怕吾界許多的功法都會被它所克，應該派遣合適的兵將才行。」綠袍老者道。
「吾界中，不被聖覆所克制的人，可並不多啊……」卜長老沉吟著，眼角掠了小魔君旁邊的董真真一眼。
董真真無意識的咬了咬唇。
「廢話什麼！你們全都給我出手，七絕覆何等重要，絕對不容有失！」坐在車中的小魔君突然怒喝起來。
紅袍老者眉頭輕揚，一臉不以為然，綠袍老者則是面無表情好像沒聽見。
只有卜長老慢吞吞地躬軀答應，轉向群魔，提聲喝道：「欲、妒二部守護少主，怒、恨、虐、傲、貪五部隨吾下去捉拿此人。」言罷，大袖一揮，率令眾人去了。
雲端上瞬間只剩不到一半的人。
綠袍老者突然道：「午十似乎制不住那陳飛揚，老夫前去助他一臂之力。」
小魔君不置可否，只陰沉著臉盯著雲端下方。
綠袍老者略微一揖，腳下沉陷，整個人緩緩消失在雲中。
小魔君忽然側過臉，朝董真真道：「你也去。」
董真真好像正在出神，聞言微愕道：「我？」
「你去助卜長老奪回七絕覆，順便把那小子給我活捉回來。」小魔君面無表情道。
「對哦！」另一側的狐媚美人笑嘻嘻道：「董姐姐，聽人說你的尾巴好厲害的，快去狠狠螫那人一下。」
董真真目光一寒，怒容滿面。
狐媚美人吐了吐舌，朝她做了個鬼臉，嬌滴滴道：「少主等著吶，姐姐還不快去？」
董真真掠了小魔君一眼，猛地飛身而起，掠出了雲端。
半空的激戰已經來到了白熱化。
又是好幾道烏光射來，將李長靖的左肩打得血花四濺，幾乎同時，一把大鐵錐轟砸在他的背後，但李長靖猛地一個凌空迴旋，一記手刀砍劈在襲擊者的胸口上。
持錐者正是七殘邪煞中的沒臉見人，他驚愕地盯著李長靖，似乎不明白這人為何承受得住自己雷霆萬鈞的重擊，再望望被對方手掌嵌入的胸膛，驀地哀號一聲，整個人的氣息瞬間萎靡下來。
李長靖發力一摜，將這魔怪甩飛出去，轉頭逼向十多米手持彈弓的目中無人。
目中無人臉上抖了一下，手上彈珠連發，他雖然不能視物，但射出的彈丸卻是極准，顆顆都直奔李長靖的要害之處。
李長靖迅轉過身，將懷中的馬芊芊移到側面，用手一擋，催發金剛琉璃身擋住了幾道烏光，但還是喲三顆蘊含著強大邪力的彈丸以弧線繞過他手臂，接連射在他的肩膀之上，鮮血登從血肉模糊的彈孔中奔涌而出，但李長靖依舊毅然前行，一步步逼向敵人。
「這人是鐵做的么？」馬芊芊驚呆了。
目中無人掄弓一通狂射，突然間，心臟毫無徵兆地狂跳起來，他雙目皆盲，看不見周圍情形，不由得滿腹驚疑。
馬芊芊心中也突然驚悸，原來一波強大的威煞席捲了她，這波威煞異樣邪惡，她此時傷勢極重，根本無力抵禦，頓然渾身酥軟，就連呼吸也變得十分困難。
對面的目中無人瑟瑟發抖，已經拉滿的弓弦居然不敢放開。這種威煞強大而熟悉。他苦苦思索，忽然間，一個強大且恐怖的影像闖入腦海，令他幾乎癱軟下去。
李長靖一聲獰笑，兩步便跨到了目中無人跟前，馬芊芊這才驚覺這波邪惡無比的威煞竟然是從他身上所發的。
目中無人原乃一方魔頭，修為深厚，平時也能發出威煞對敵，但此時居然完全無法抵抗。
周圍的敵人此刻全都莫名膽寒，一個個開始朝後退縮。
李長靖又踏前一步，洶湧澎湃的元力注入紫繩當中，爆發出的卻是一連串雷鳴閃電。
目中無人的意志終於完全崩潰，雙膝一軟，跪倒在李長靖面前，像中魔了似地喊道：「魔君饒命！」
李長靖錯愕，猛地飛起一腳將之踢飛老遠，他傲然轉滲，見剩下的敵人全都沒了影蹤，然而此時的他周身卻好像有無窮的力量與殺意在沸騰，驟然間無從宣洩，難耐地發出一聲低吼。
這時，高空忽然降下大塊黑雲，驚濤駭浪般朝這邊滾滾湧來，還在幾百米之外，便有各種各樣的威煞鋪天蓋地撲襲而下。
馬芊芊臉色大變，自從出道以來，她還從沒遇見過如此強大的威煞。看來，七絕界傾巢而出了，印象里，這在近百年來還是頭一次。
李長靖通體激顫，戰欲成倍遞增，赤紅著眼就要朝那片黑雲衝去。
「不行！」馬芊芊驚呼道。
李長靖沖勢一滯，剎住了腳步。
馬芊芊艱難道：「這波敵……敵人非同小可，當中怕是有七絕界元老級的大魔頭，你只有一個人，萬萬硬拼不得。」
李長靖的神智還保留著一絲清明，聽到她的話之後乍然驚醒，不由得遲疑起來。
「快走。」馬芊芊軟聲央求道：「你已經受了很重的傷，不要再強撐了好嗎？」
李長靖凝望著她，赫然覺得眼前的陌生女子竟是絕美動人，顏值絲毫不輸柔柔和冰魅，心中的暴戾大幅度消退，赤紅的雙眼也好像疲倦地眯了一下。
馬芊芊也望著他，心底暗暗驚訝，又道：「我朋友她們不知突圍了沒有，你帶我去找她們好嗎？」
李長靖心中一驚，猛然擔憂起來，急忙將她重新背上，調頭就跑。
黑雲滾涌得越來越快，潮水般從後面飛速追來。
馬芊芊轉頭四望，突然抬手指了個方向，「那邊好像沒什麼敵人，往那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