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王翠花的算計（2）
怪可憐的，花嬸心裡一嘆，只見不遠處的屍體竟幽幽爬起，跌跌撞撞地朝這邊衝來。
「糊塗蟲。」
男子的聲音，不知道是哪個地方的口音，聲音很微弱，花嬸聽得倒不清楚，倒是嚇得不輕。
就是那天，原本欲跳海輕身的花玉蝶卻帶回了兩個大難不死的兄妹，妹妹叫珊瑚，哥哥叫珍珠。
「花嬸想什麼想走神了。」
花嬸回神，放下筷子笑道，「也沒什麼。」
「花嬸，我們過幾日要走了。」
百靈珍珠見百靈珊瑚推推拖拖這麼久，就幫她開口道。
「走了？」
花嬸不舍道，「你們兄妹想起家在何處？」
「嗯！」
百靈珊瑚點頭。
「也好，這窮鄉僻壤的，你們兩一看就是富貴家的公子小姐，想來也住不慣。」花嬸笑道，「多吃些。」
百靈珊瑚眼中閃過一絲神傷，她握住花嬸的手，那雙手滿是粗糙的繭子，真誠地說道，「如果花嬸一個人寂寞，可與我們一塊走。」
花嬸心中一股暖流遍及全身，她眼底略濕，緊緊地回握住珊瑚的手，「我一老婆子，落地歸根，這裡，才是我的家。」
「不好了，不好了！」
來人火急火燎地從門口沖了進來，滿頭大汗，順著黝黑的肌膚滴了下來，是個精練的小伙，只見他氣喘吁吁地喘著粗氣，腰累得微彎，手叉在腰間，看樣子是跑了很遠的路。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花嬸筷子一頓，起身欲添碗筷，「坐下喝點粥。」
「不喝了不喝了。」來人掃了一眼飯桌上的人，目光觸及到百靈珊瑚的身子，臉上瞬間酡紅，他很是著急地說：「有衙差來捉珊瑚姐姐。」
什麼？花嬸上前說道，「二牛，你從哪裡得知的。」
百靈珍珠聞聲放下飯碗，冷哼道，「是不是聽錯了。」
百靈珊瑚不以為然道，她又沒殺人放火，抓她幹嘛。
「沒聽錯沒聽錯，這都傳開了，聽說昨日珊瑚姐姐打了王翠花的閨女，那個王翠花哪是好惹的。」二牛看著百靈珊瑚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不由急道。
「誰是王翠花？」百靈珊瑚想到昨天打了蔡翠翠，瞭然道，「是那個胖女人的什麼人？」
「好像是蔡翠翠的娘。」百靈珍珠一下子沒了食慾。
「又是她！」花嬸倒退幾步，身子一歪，落在木凳之上，目光獃滯地喃道。
她那可憐的小葉就是死在王翠花的手裡！花嬸淚水止不住地滴淌而下，想當初小葉從海邊救了個男子被蔡翠翠扣下了，那男子醒來卻對翠翠情愫暗生，小葉性子直，本該是她的情卻被蔡翠翠給承了去，那肯作罷，就獨自上門討個說法。
那個頭腦簡單的蔡翠翠有何可懼，誰知那蔡大柱的悍妻確實個狠毒精明之輩，她勾結鄉紳之輩，綁了小葉活生生地淹死在海里。
花嬸老淚縱橫，她那唯一的閨女還不滿十六歲，就這麼被奸詐小人奪去性命。
她如何不恨，奈何她人微言輕，四處訴冤無果，當日絕望的她想了卻殘生，卻情緣巧合救下了珊瑚和珍珠二人。
百靈珊瑚見花嬸嚇得滿臉蒼白，兩眼婆娑，她起身繞道走到花嬸跟前，輕輕拍了拍花嬸的肩膀。
花嬸抬起頭，兩眼紅腫地可怕。
「二牛，你且說說你都聽了些什麼。」
百靈珊瑚開口，她朝二牛遞了個眼神，示意他開口。
「哦！」二牛應了聲，回憶道，「那個王婆子說最近好幾天沒下雨，是海老爺生氣了，說是要找個姑娘獻給海老爺，還能保得富貴村平安。所以就要抓走珊瑚姐姐你。」
二牛氣焉了，他捨不得珊瑚姐姐，珊瑚姐姐人長得漂亮，又經常給他講故事，是頂頂好人。而那個王婆子，是個無惡不赦的大壞蛋，先前害死了小葉姐姐，現在又來害珊瑚姐姐。
「什麼是海老爺？」百靈珊瑚不解地問道。
「那王翠花好毒的心腸，這海老爺是傳說海上的神，說是向海老爺進獻年輕貌美的姑娘他才會保得一鄉平安，聽說這個新縣官很是貪財，許是王翠花許了些好處與他。」
花嬸手緊握成一團，狠狠敲了下桌子。
「好毒的老巫婆！」百靈珍珠按耐不住，他娘的，把注意都打上糊塗蟲了，不能饒了她。
百靈珍珠起身說道，「我去收拾了這個臭婆娘。」
「且慢！」百靈珊瑚上前攔住了百靈珍珠的去路。她巴不得人家耐不住性子，既然王翠花露出狐狸尾巴，那她可要好好抓住機會，將計就計。
「你別攔著我，我去宰了他們。」
百靈珍珠難以置信，旁人攔著他也罷了，這糊塗蟲是傻了還是呆了，人家要她的命，她還乖巧地等著人上門。
「你要是動手了，叫花嬸怎麼在富貴村待下去了。」
「跟我們走啊！」百靈珍珠想都不想就回了百靈珊瑚。
「你要她一輩子背井離鄉，跟著我們是吧！」
百靈珊瑚的話使百靈珍珠一頓，他轉過身怒道，「左也不行，右也不行，反正死的是你，我不管了。」
「珊瑚姐姐，要不叫珍珠哥哥帶著你逃了吧！」二牛誠懇地插了句。
「我不走。」百靈珊瑚堅定地說了句。
氣得百靈珍珠自瞪眼，「你！」
仗著我喜歡你就越發囂張了哈，不行！我是肯定不准你有事的，百靈珍珠咬緊牙關，實在不行就打昏你，扛走！
「珊瑚，你和珍珠走吧，那王翠花什麼都做得出來，想當初我的女兒就是被她生生害死的。」話一出，花嬸抬手捂住了眼睛，大哭起來。
「是呀！珊瑚姐姐，小葉姐姐就是被王婆子害死的，死得可慘了，還說她是鬼上身，胡言亂語，兩個漢子拖著她溺斃在海中，活活地淹死了，怎麼掙扎都沒人幫她。」
二牛低頭嘆道，「當時花嬸被村民扣著，就在一邊親眼目睹了小葉姐姐行刑，任憑花嬸怎麼哭喊掙扎，都沒人上前幫她，可憐的花嬸眼睜睜地看著小葉姐姐斷氣，聲音都喊啞了，眼睛都瞪紅了哭腫了，那王婆子看著花嬸痛不欲生的樣子還假裝上前安撫她，說什麼小葉姐姐已經被鬼纏上，她要是不死會害死其它人的。」
「真是可笑，花嬸當時氣得都昏了好幾次，等小葉姐姐斷氣了，村民一鬨而散，將屍首丟在岸邊。花嬸站都站不起來，一路爬著捱到小葉姐姐的跟前，小葉姐姐死狀極慘，眼睛都還瞪著大大的呢！」
就這樣花嬸一病不起，幾天功夫，頭髮都白了一片，蒼老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