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牢房的陰影
「豈有此理，這世上還有如此惡毒的婆子。」百靈珍珠氣憤道。
百靈珊瑚神色悲傷，「小葉因什麼事得罪了王翠花。」
二牛見百靈珊瑚問道，便乖乖地回道，「還不是青錦哥哥，明明是小葉姐姐救的他，蔡翠翠卻不要臉地說是她救的，然後小葉姐姐就跟她大打出手。」
五哥？百靈珊瑚沒想到這事還跟五哥有關。
「青錦？」
「珍珠哥哥認識！」
二牛聽百靈珍珠語中驚奇之色，言辭熟稔，不由問道。
百靈珍珠剛想開口，只見百靈珊瑚搶著回道，「那是珍珠哥哥聽多了，有印象罷了。」言畢，珊瑚示意地瞧了瞧百靈珍珠。
不是有意瞞著，只是若是說出來，徒免事端罷了。
「二牛，你幫姐姐去門口盯著，等衙差一來就告訴我一聲。」百靈珊瑚吩咐道，現在不是嘮嗑的時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便……
花嬸的仇，五哥的仇，一併了了。
「好的，我這就去盯著。」二牛二話不說，就出門去了。
百靈珊瑚扭頭對花嬸說道，「花嬸，小葉的仇珊瑚定會幫你報了。」
「珊瑚已有法子？」花嬸眼中一亮，她抹去眼角的眼珠，希翼地看向百靈珊瑚。
百靈珊瑚鄭重地朝花嬸點了點頭，「不過這件事我想跟哥哥商量商量。」
「好！」花嬸知會地起身，特意掩上門。
屋內只剩百靈珊瑚和百靈珍珠二人。
「你的對策呢？」百靈珍珠問道。
百靈珊瑚上前，踮腳輕輕地開口說道，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百靈珍珠眼前一亮，不可置信地瞄向百靈珊瑚，這丫頭點子不錯，夠狠。
「姐姐，珊瑚姐姐，快開門，衙差到了。」
門口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百靈珍珠內心一緊，緊緊地抓住百靈珊瑚的手臂，急道，「你當真要去。」
百靈珊瑚朝百靈珍珠點頭應道，「我若不去，這戲倒是唱不下去。」
受點苦又何妨！
百靈珊瑚打開門，入眼就是二牛急切不安的神情。
「走吧！看看去。」百靈珊瑚輕描淡寫的說道，倒是把二牛駭得一跳，這珊瑚姐姐怎麼跟尋常姑娘不一樣，人家聽到都恨不得躲起來，她倒恨不得貼上去。
就這樣，百靈珊瑚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兩個官差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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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蒙蒙亮，空中陰雲密布，一片片雲集在一塊，空氣中很沉悶，倒是海風肆意地刮著，捲起團團風沙，刮在臉上很是疼痛。
一場風暴要來臨了。
百靈珊瑚昨晚就後悔了，她抬手揉了揉紅腫的眼圈，眼中條條紅絲密布，眼底暈染著一層黑灰之色，總而言之，她憔悴了，還憔悴了不少。
昨晚就蹲在牢房一宿，那牢房是她見過最臟最噁心的地方，這一晚，是她度過最漫長的一夜，她既領略了老鼠的風采，那一隻只活蹦亂跳的老鼠既能上房揭瓦，又能唱能跳，時不時還往她身上蹭兩下，嚇得她萌生了好幾次逃獄的想法，還好她都克制住了。
她又感受了跳蚤的萌動，那一隻只鑽到她衣袖中，喝她的血咬她的肉，卻讓她拿它們一點辦法都沒有，如果可以從來一次，她一定雙手贊同百靈珍珠宰了那肥女人，事後逃得遠遠的，也免受了這種煎熬，百靈珊瑚嘆了口氣，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
看著旁邊粘稠的可疑液體，散發出令人作嘔的異味，百靈珊瑚嫌棄地挪了挪位置。
看著旁邊雜亂的稻草堆，散發著各種耐人尋味的臭味，百靈珊瑚皺著細眉再一次挪了挪位置。
就這樣，百靈珊瑚貼著牆角一動不敢動，保持著同一個姿勢。
這時，頭上方響起鐵鏈窸窣響動的叮噹之聲，百靈珊瑚抬起頭，只見一個身著破舊的衙役服飾的大叔，留著滿嘴雜亂的鬍子，正拿著鑰匙開牢門。
「走了。」大叔催促道。
百靈珊瑚眼睛一亮，開心地喃道，「真的嗎？」
大叔詫異地盯著眼前欣喜若狂的百靈珊瑚，心裡想，這姑娘瘋了，在他手上送犯人上路的哪一個不是神情哀苦絕望，或是認命求死，還是頭一回見到喜不自禁的人，巴不得早點去死的。
而此刻的百靈珊瑚只是恨不得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她想站起來，只覺得腿腳酸麻，動彈不得，於是乎，她沖衙役不好意思地笑道，「昨晚蹲了一夜，腳有點麻，等我一會。」話畢，挨著牆，一點一點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腳，乖乖地走出牢房。
衙役大叔被百靈珊瑚如此樂觀的性子感觸到了，再加上她貌美如花，少不得萌生憐香惜玉之情，他伸手遞給百靈珊瑚一個饅頭，同情地說道，「吃飽了好上路。」
百靈珊瑚只覺手一熱，低頭瞧見手中多了一塊熱氣騰騰的饅頭，不由心裡一暖。
衙役大叔見百靈珊瑚低著頭，以為是感激涕零，便要開口。
「大叔有喝的嗎？」百靈珊瑚眼睛緊緊地貼到衙役大叔手上端著一碗豆漿，如同餓狼貪婪的目光，「我不挑，豆漿也可以。」
衙役大叔遲遲地遞給百靈珊瑚，咬牙道，「給你！」
「可我還沒刷牙。」
「那我倒了。」大叔差點沒吐血，這丫頭真把自己當富家小姐，她現在是犯人！犯人！
「算了，我湊合湊合。」百靈珊瑚大口喝了口豆漿，隨即咬上饅頭，一口，又一口，再一口。
他是第一次領會到一個姑娘家如此厚顏無恥。
衙役大叔嘴角肌肉抽搐幾下，那是他今天的早飯，全給這丫頭了，算了，看她吃得這麼歡，算了算了。
「大叔，你的包子怎麼沒有肉，真難吃。」百靈珊瑚嫌棄地鄒鄒眉，抱怨道。
「你！」大叔指著百靈珊瑚吼道。
「大清早，吼什麼吼！清貴，磨蹭什麼，趕緊把那姑娘帶出來。」一個尖銳粗嘎的責問聲嚇得清貴大叔背後一僵。
「是啊！吼什麼吼，我是個姑娘，能這麼粗魯嘛？不能！」百靈珊瑚正經地學著前面那個人的口吻斥責衙役大叔道，隨即抬起碗又牛飲了一口，這豆漿味道不錯。
這下清貴大叔後悔了，想他一把年紀，好不容易做了件好事，還被人家嫌棄，對方還是個黃毛丫頭，他心裡很不是滋味，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