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條綠鹹魚是青錦？

「不好啦！不好啦！」

百靈浪花風塵僕僕地進來，她看見百靈皓星在洗盤子，百靈珊瑚在啃蟹肉。

「大哥，你偏心，你把大閘蟹留給小珊，還幫小珊洗盤子！」百靈浪花怒氣沖沖地大喊道。

醋罈子打翻了！百靈珊瑚捧起蟹肉，眸色純真，一臉無辜道，「六姐，來點。」

「不吃！哼！」

「小六，你今晚跟二弟沒少吃魚呢！若不是大哥留了只蟹給小珊，小珊今晚要啃青菜多可憐。」百靈皓星似笑非笑地看著百靈浪花。

百靈浪花心虛地左右搖擺魚尾，「對了，大哥，五哥不見了。」百靈浪花彷彿想起了正事，一臉嚴肅地說道。

「什麼，五弟不見了！」百靈皓星『啪』地放下手中的盤子，心急火燎地直轉圈。

「沒事，五哥那麼大的人不會丟的。」百靈珊瑚一臉見怪不怪地埋頭接著吃飯。

「不是，母親大大說五哥受了極大的刺激，精神萎靡不振，現在不見很危險。」百里浪花絞盡腦汁重複百靈羽娉的話，接著補話道，「母親大大叫我們一起分頭去找五哥。」

「六姐，你說得是不是真的，五哥那種活蹦亂跳，天天上房揭瓦的人會萎靡不振？」不信，不信，還是乖乖吃飯吧。

「不是，小珊，你是沒見過五弟現在的樣子，終日蓬頭垢面，兩眼無光。」百靈皓星一想起自己的五弟像是換了個人似的，不由心疼不已。

「是呀是呀！聽母親大大說，五哥是失戀了。」百靈浪花附和道。

怎麼可能！蓬頭垢面？兩眼無光？怎麼可能是五哥。

等等……

蓬頭垢面？兩眼無光？

方才我不是綁了一個蓬頭垢面，兩眼無光的怪人魚么？完了！完了！不會真闖禍了吧。

「大哥~」百靈珊瑚耷拉著苦瓜臉，求助地看向百靈皓星。

「怎麼了，小珊。」

「我好像知道五哥去哪了。」百靈珊瑚心虛地笑了笑。

百靈珊瑚把事情的緣由，事無巨細地全告知百靈皓星和百靈浪花。

「什麼？你打了五哥？還重重地打了一下，還打昏了五哥？還打昏了綁起來。」百靈浪花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看著百靈珊瑚。

小珊呀！小珊！五哥白疼你了。

「最後你還賄賂海馬凳，讓他把五弟馱出去、扔了？」百靈皓星見百靈珊瑚頭點如蒜擺，「算了，當務之急快些找到海馬凳。」

「對，海馬凳！」

……

「阿嚏……」

「阿嚏……」

海馬凳揉著腰，一瘸一拐地游著。

珊瑚堡若隱若現，在海水的輕撫下，珊瑚舞動身姿，像一條條美麗的錦緞，壯觀又夢幻，彷彿走進仙境一般。

終於回到珊瑚堡，海馬凳老淚縱橫，他累得腰都斷了，上氣不接下氣。他發誓以後再也不貪吃了，特別要遠離百靈珊瑚這個魔頭。

「海馬凳，海馬凳。」

聲音猶如鬼魅一般侵蝕著海馬凳的耳朵，是百靈珊瑚！真是欲哭無淚啊！海馬凳恨不得扭頭就走，但是……海馬凳硬著頭皮，一步一步地靠近珊瑚堡。

喲！好大的陣戰，一家子的人都在恭候自己回來？

百靈羽娉，百靈皓星，百靈珍珠，百靈貝爾，百靈歐比，百靈浪花，還有最不想見道的百靈珊瑚。

「海馬凳，可把你等回來了。」百靈珊瑚激動地搖了搖海馬凳的胳膊，她把海馬凳扯到一旁，低聲下氣道。

「輕點！輕點！我的胳膊都被你扯下來。」海馬凳哭喪著臉，半天才擠出一個比哭還丑的微笑，「我可按你的吩咐，我把那個傢伙扔出老遠！」『老遠』二字特地加重音調。「總算完成任務了，讓我回去躺躺。」海馬凳喘著粗氣，長舒一口氣。

「海馬凳，你不能休息！」百靈珊瑚強扯回海馬凳。

「又怎麼了！我這把老骨頭都散啦！」海馬凳一副不賴煩的樣子。

「你要回去把他帶回來！」

「納尼！」海馬凳差點沒站穩，下巴驚得合不上了。

「百靈珊瑚！你還有完沒完了，不就一鹹魚幹麼，下個月薪水發了就還你一個。」

海馬凳早已筋疲力盡，他癱倒在地面。

「不行呀！」百靈珊瑚急道，萬一被巨鯊瞧見，只怕凶多吉少。

百靈珊瑚一想到巨鯊的利齒，不由搖了搖頭，心裡彷彿漏了個洞。

「什麼！你不會嫌少吧？那，兩個？」海馬凳心疼地豎起兩隻哆嗦的手指。

「這不是鹹魚乾的問題，你馱走的那人魚是百靈青錦。」百靈皓星溫聲解釋道，「小珊，過來。」

「小女太過胡鬧，海馬凳，事不宜遲，趕緊帶我們把青錦帶回來。」百靈羽娉心急如焚，方才把整個珊瑚堡倒騰一遍，獨不見青錦，結果是被平日青錦最疼愛的小妹打包扔出去，這小珊啊！平日寵壞了！唉~

百靈青錦？他不離家出走兩個月了么？自從百靈青錦不在珊瑚堡的日子，真可是風平浪靜，安穩愜意，自己馱的那條人魚一副呆木頭樣，真如他們所說的是百靈青錦？

「海馬凳，你發什麼愣啊！趕緊出發吧！」

看百靈珊瑚一臉焦慮心急的模樣，海馬凳強顏歡笑道，「走吧~」

「我們也去！」

一家踏上了尋找百靈青錦的路途。

這該死的海馬凳，還真厚道地把百靈青錦馱出十里多遠，百靈珊瑚的鰭啊！都磨平了……

……

明月皎皎，夜空中泛著點點忽閃的星光，柔柔的月光傾瀉而下，打在光滑雪白的礁岩之上，四面都是浩瀚的大海，礁石之上，一抹寂寥孤獨的背影，無聊地輕拍水面，滋起點點水花。

百靈珊瑚遠遠便瞧見礁石群處一抹閃著綠光的小點，她費力地划著兩葉尾鰭，一點一點緩緩靠近。

越來越近，她清楚地看到百靈青錦滿面愁容，直勾勾地盯著明月。

腦海中那個陽光直率的人魚，他曾經無數次打碎家中的東西，連哄帶騙地找她為他背黑鍋，他曾經把欺負自己的人魚打得滿地找牙，結果被母親大大狠狠地抽了一頓，疼得滿屋嚎叫，卻轉臉笑嘻嘻地對她說，「母親大大的手勁跟撓癢一樣輕，一點都不痛。」他……

往事歷歷在目，可他卻再也變不回以前的五哥了，她好想撫平五哥緊皺的眉頭，好想分擔一半他的不開心。母親大大說，五哥失戀了？可她連失戀是什麼都不懂？還妄想替他分憂，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百靈珊瑚繞過礁石，默默地坐在百靈青錦的身邊……

她記不清已經是第幾天這麼靜靜地待在五哥身旁，無聲地聆聽著彼此的心聲。

時間靜靜地流逝，晚風清冷，將冰冷的海水捲起拍打到百靈珊瑚的魚尾之上，越發地刺骨難耐，她縮了縮魚尾，往旁邊挪了挪。

「小珊，你知道什麼是思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