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十三章 答案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葛簫雲索性豁出去了一樣，也沒什麼好顧及的了，「第一次聽行天說起你的時候我還不相信，後來看見你了，接觸之後才感覺我彷彿認識你好久好久了，」葛簫雲朝遠方微微的嘆了口氣，然後重新很認真的看著喬安的臉，「其實，當初我只是個十幾歲的小男孩，懂什麼呢？可是，現在，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我對你的感情，絕對是男人和女人的那種……」

「可我……」喬安皺著眉頭聽他把話說完，然後微微躲避著他那熾熱的眼光，「我不是那個孩子……」

「我知道，」葛簫雲不在乎的笑笑，「她……對我來說也已經過去了，現在我想要把握的是你，不想等到你也在我眼前失蹤的那天再去後悔……」

喬安的心不受控制的跳動著，一點心裡準備都沒有，也一點經驗也沒有，這個時候她突然有種想逃跑的弱智想法，當然，她這點小骨氣是做不出這麼有性格的事情的，於是她便放任自己在那裡傻站著，像個拉線木偶一樣，等著人來控制她的行動。

「我是不是……嚇到你了？」葛簫雲觀察了她半天，發現她的臉上似乎一點血色都沒有，那空洞的眼神里似乎還帶著少許的不知所措，「沒有……」喬安連忙回答著，「只是……有點意外……你怎麼會對我……」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很是尷尬，這樣下去不行，氣氛本來就很僵了，自己非但無法調節，還不小心弄的更僵……

「其實，我很不安，」葛簫雲低下頭來不好意思的笑笑，「你知道我是學心裡的吧，可是……有的時候，我真的猜不出你的心思，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只能像只無頭蒼蠅那樣亂撞……」

「哪有……」喬安輕輕的撓了撓額頭，「我這個人有的時候很白痴。」

或許是她的說法有些過於露骨，葛簫雲不禁得瞪大了眼睛看著她，「哦……這個是蘇世傑說的，他總這麼說我。」喬安解釋著，可話說出口后她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嘴巴，這個時候提什麼蘇世傑啊？！

葛簫雲正想開口，被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喬安不由得鬆了口氣，在一旁安靜的站著，葛簫雲看了看號碼，是許思的，「老大，你去哪裡了？我們不是該走了嗎？」

「哦，知道了，馬上就來。」葛簫雲放下電話后，很無奈的聳聳肩，然後沖著喬安做了個小鬼臉，「看來……你的救兵來了。」

「是說要回去嗎？」喬安試探性的問了問，「恩，」葛簫雲微微點點頭，「明天答覆我好嗎？和我交往的事。」

「哦……好。」喬安不免倒吸了一口涼氣，突然又聽到這麼直白的話，她除了這兩個字還說的出來之外，要她現在完整而平靜的說一句話該是個天大的難題了吧。

蘇世傑算著喬安差不多要回來的時間，提前出了門，他早早的坐在咖啡廳最隱蔽的位置等待著，進門的時候他直接丟了一打現金給經理，說是9點以後的場子他全包了下來，雖然他能夠預想到一會他們談話的場景，多半是沉默，接著再是沉默。經理的反應有點傻眼，一個勁的問他要不要把咖啡廳布置一下，或者訂個花，拉個小提琴什麼的，以為又是哪個闊少一擲千金的表白戲碼，以至於蘇世傑一一拒絕後，那經理直接和間接的盯著他思考了有10分鐘之久。

秦海莉比他預想的來得要早很多，只是氣氛有點不對，這點在她進門的一霎那就感應到了，咖啡廳里靜得很，除了若隱若現的一點輕音樂，周圍一個人都沒有，連服務生都只剩下1個。她四處尋找著蘇世傑的身影，卻一無所獲，「來了？」蘇世傑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時，秦海莉的心也踏實了一些。

「你去哪裡了？」

「沒什麼，處理了點小事。」蘇世傑微微笑了笑，剛才實在是覺得煩，於是忍不住離開了座位，讓經理把那些周圍躲著看熱鬧的服務生都處理掉，順便讓他自己也自動消失。

「那……坐吧。」秦海莉挑了身旁的一個沙發坐下，「你包了這裡？」

「恩，覺得吵。」蘇世傑也坐了下來，「喝點什麼？」

「和你一樣吧。」秦海莉好像還沒怎麼進入狀態，蘇世傑想了想，朝剩下的那個服務生招了招手，「2杯奶茶，謝謝。」

話剛出口，秦海莉不禁愣了愣，瞪著個大眼睛看著他，「什麼時候開始喝這個了？」

「某一天……」蘇世傑沒想詳細的回答她，難道要告訴她是因為喬安嗎？這麼直接迅速的作風不是他的style.「是……有話對我說吧？」秦海莉忍不住先問了出來，實在是很好奇，蘇世傑搞這麼大的陣帳絕對不單純。

「恩。」蘇世傑整理了一下呼吸，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依然包裝得很精美的戒指，「這個……」他慢慢的把它推到桌子的中間，「還給你。」

秦海莉看見他在口袋裡掏東西的時候就有種不好的預感了，看來，還真是一點偏差都沒有，心像被人蒙在袋子里重重的敲了一記，讓她隱隱痛了起來，「這……就是這麼久以來，你給我的答案？」

「是。」蘇世傑猶豫了一下，還是狠狠的說了出來，「傑，你讓我很傷心，知道嗎？」秦海莉醞釀了半天，也不知道是用什麼口吻說出這句話的，「還是因為喬安對不對？」

「是。」蘇世傑咬了咬牙，硬是吐出了這個字，本來想說些婉轉的，本來都排練好的台詞，統統不記得了，腦子只是一片空白，只會最本能的回答秦海莉的話了。

「伯母見過你了？」秦海莉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依然沒有放棄，「見過了。」蘇世傑微微嘆了口氣，「所以，你清楚了她的態度，然後還是決定拒絕我？」秦海莉的聲音提高了八度，這是連她自己也不想承認的事實，她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問出口的，「海莉……」蘇世傑終於還是抬起了頭，很誠懇的看著她那焦急而又失落的臉，「其實，你應該很清楚，這麼多年來，你，我，還有行天……看起來親密無間，可我們每個人心裡都有隔閡……」

「所以呢？」秦海莉不等他說完，便大聲的打斷了他的話，「我們不是過來了嗎？我不是做了選擇嗎？現在還有什麼問題呢？」

「你覺得沒有問題嗎？」蘇世傑冷靜的看著她，只是反問了這麼一句，「有，」秦海莉頓了頓，毅然的說了出口，「是喬安，現在的問題只有喬安……我知道你放不下她，可是我告訴過你了，我會等你，等你不再動搖……」

「那……你要等到什麼時候？」蘇世傑沒辦法繼續接受她這樣的理論了，「你把我對她的感情看成是動搖，如果不是呢？」

「你……對她的感情？」秦海莉重複著他的這句話，似乎這是第一次，蘇世傑這麼露骨的講出這樣的字眼，「你覺得……是愛情嗎？」

「海莉……」蘇世傑皺著眉頭嘆了口氣，他們的談話斷然不該要這麼的斬釘截鐵，他已經一再的忍讓，可他不明白眼前這個女人為什麼非要讓他說出她根本不想聽的話來，「是嗎？」秦海莉並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彷彿這個答案是她唯一關心的事情，「是……」於是，蘇世傑說了，很冷靜，很平靜的，不帶一絲賭氣的成分，就這樣淡淡的說了，秦海莉的心猛地沉入了海底，她以為他不會承認的，這樣她就有理由繼續逃避了，甚至她想過，他一輩子都不會在她面前承認，可是，現實為什麼總是這樣殘忍？一點希望，也沒了。

「別傻了……」秦海莉已經沒有過多的力氣再去爭辯些什麼，「你和她在一起，不會長久的。」

蘇世傑微微的笑著，那些想想就令人頭痛的以後，在現在來說，對他根本不值一提，他唯一想做的事，他已經開始在做了，「她說我是個很好的人……在我一直欺負她瞧不起她的時候，她會發脾氣，可是一發完脾氣就會開始後悔……她曾經說過我是個很孤獨的人，知道嗎？這個世上還會有人覺得我可憐，」蘇世傑柔柔的說著，臉上洋溢著秦海莉從未見過的代表著幸福的微笑，「她幫別人的時候，從來不想後果，不計代價，有的時候明明做了很吃虧的事，卻得意的像個傻瓜……」

「夠了，別說了。」秦海莉站了起身，心裡的酸楚讓她有種想大哭的衝動，她大聲的朝蘇世傑嚷著，「就有那麼好嗎？好到讓你變成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