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快樂的包租公
武喜出了元帥府,一路往北平王府而來。
走到大門口時沒有停步,而是繞過正門往角門而去。
北平府的大門還不是他一介僕役能夠走的。
當然,若是持有武奎他們正式的拜帖則另當別論,可以從正面邊的偏門過。
拜帖他當然是沒有的。
一來是武安福覺得派人過來主動找秦瓊就足夠丟自己的臉和給秦瓊面子了。
二來便是請秦瓊出門這件事里有他們的謀劃在其中,最好不要驚動王府內的高層。
三來便是北平王妃秦勝珠將那土包子侄兒看的頗為嚴實,投遞拜帖驚動了她之後,只怕那土包子更加難以出門。
武喜雖然是一介奴僕,但自幼跟在武安福身邊,日子過的很不錯,又一直生活在北平府這個地方,所以自然而然也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跟他們家的公子武安福以及少保羅成沒有辦法比,但那個從小地方而來的北平王妻侄,他是看不在眼裡的。
當然,也只是心裡看不起而已,表面上卻不露聲色。
「老哥,央您個事,我家公子與秦少爺相熟,有些事讓兄弟來尋他,勞煩哥哥給捎個話……」
武六在角門處等了一會兒,見到一個王府的僕役從別處走來,正要往王府里去,便笑著迎上前。
別看他在武安福面前說的多麼囂張,要將姓秦的叫出來云云,真到了北平王府這裡之後,依然是要按照規矩辦事,本本分分,不敢有一點出格。
這當然不是畏懼那姓秦的,而是因為北平王羅藝不好惹。
在笑著跟那僕役套近乎的同時,武六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同時將右手不著痕迹的握在這僕役的手上,離開的時候,十枚開皇五銖便已經到了僕役的手裡。
太少了王府的僕役看不上眼,太多了對方會以為有多大的事而不敢收,反而會將事情弄砸,十枚開皇五銖不多不少剛剛好。
這個度武喜掌握的非常好。
果然,憑藉感覺便知道這是開皇五銖而不是白錢的王府僕役臉上的笑意更甚了。
「敢問兄弟,貴公子尊姓?」
武喜笑道:「姓武,哥哥進去一說秦少爺便知。」
「兄弟稍待,我進去回個話便去找表少爺。」
秦瓊所居住的院落屬於王府的內宅,僕役一般不得入內,這僕役來到王府之後,便央一個僕婦進去通報一聲。
若是以往,這樣的差事僕婦當然不願意去做,不過現在一切都不同了起來。
這僕婦聽說是表少爺的事,沒有耽擱便一路往秦瓊所居住的院落而來。
先找到了秦瓊院落里的僕婦說了此事,又由秦瓊院落里的僕婦轉告給小檀,然後由小檀告知秦瓊。
小檀悄悄推門進來的時候,秦瓊正伏在書案前認真的臨帖。
臨的是東晉書法名家王獻之的真跡。
秦瓊也沒有想到這姑母居然這樣的給力,聽說自己在練武之餘看些書練一些字之後,居然直接將二王之一的真跡給弄了過來讓自己來臨摹練習。
這讓秦瓊不止一次的生出要是能夠帶著這帖子重回後世該有多好的想法。
這樣他就可以買上一些房子,招一些漂亮的女租客,做一個快樂的包租公了。
不過這樣的想法在想到一些鑒寶節目裡面的大師瞪著眼將真跡說成贗品、並直接銷毀的時候,又生生的打消了……
「表少爺,張嬸來說外面有一個人求見您。」
讀書寫字在小檀看來是一件極為神聖的事情,因此上進來之後,也是靜悄悄的站在一邊,一直等到秦瓊臨完一張將筆擱下之後,方才開口。
「那人是誰?」
秦瓊稍微有些意外,竟然會有人來求見自己?
莫不是前身長留青樓留下了什麼風流債,現在別人大著肚子找上門了來?
秦瓊念及至此,便忍不住的微微打一個寒顫。
可不要以這樣意外的方式喜當爹才好。
「那人說他們家公子姓武,並沒有告知名字,說只要提及,表少爺便知道。」
聽小檀說是公子,秦瓊因為胡思亂想而提起的心頓時就放了下去。
不是上門找接盤俠的就成。
因為有前身的記憶在,那武公子的身份秦瓊也已經知道了,就是前身視為知己的瓢友、北平府的少帥武安福。
想到這裡,秦瓊才忽然意識到,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十來天了。
隨後輕輕一笑,這果然瓢友啊,這才十來天沒有在一起逛青樓,就已經按捺不住過來催人來請了。
「你回了他們,就說我在練字,沒有時間去見他們家公子,讓他們家公子自便吧。」
秦瓊沒有經過多少思索,便出口對小檀說道。
小檀依言出去,給那僕婦去說秦瓊的意思。
秦瓊自然不會跟武安福見面。
一來是跟姑母的一個月的約定還在,二來便是他不似前身那般色急不知節制。
三來是他現在正沉浸在節慾練武看著自己屬性一點點慢慢提升中不可自拔。
第四便是通過前身的一些記憶,他一直覺得這武安福似乎有所圖謀。
前身一無是處,對方當然不會圖謀前身。
再看看武奎他們與便宜姑父羅藝的微妙關係,聯想一下武安福幾次想要前身將羅成帶出去一起喝花酒的事,腦子不笨的秦瓊,得出武安福想要借著前身接近或者是交好羅成的結論,並不稀奇。
只是對方如此拐彎抹角處心積慮,真正的目的又是什麼?
想要真正交好羅成而沒有門路?還是想要暗算羅成而沒有好的途徑?
秦瓊這樣想了一陣便搖頭笑笑,武安福的這個主意打的一點都不好,想要通過前身來接近羅成簡直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表弟對前身的厭惡達到了什麼程度。
管他安得是什麼心,現在自己來到了這裡,那麼一切都就到此為止了。
若是對方識相,從此之後不再多擾攪也就罷了,若是不識好歹糾纏不休,包藏著什麼禍心,那以後自有計較。
心裡盤算了一陣,秦瓊低下頭去平復一下心情,繼續臨摹書帖,不再想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