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暗流涌動

第126章 暗流涌動

這幾天英國公府張燈結綵,那處掛著袁府牌匾的三進宅院也裝扮一新,京都城所有人都在議論,國公之女出嫁一事。

而那位幸運的娶到國公之女的人此時卻異常繁忙。小院四周半里地內的房子住戶已經被秘密遷走,宮裡的內衛和錦衣衛的人馬在這些院子裡面住下,南方的消息從來沒有斷過,七個門閥,不可能全部咔嚓了吧。

何人該殺?何人該貶?何人該禁?何人無辜?袁凌鳯和三個突然冒出來掩面的老者每每爭辯到一個人的生死,都會吵得面紅耳赤。每天太陽落山都會有三個帶著斗笠的老者前來,凌晨雞叫之時卻會離去。

「推測,又是推測,要殺人,就拿出來他該死的證據。人不是這麼殺的,殺便要殺的其他人心服口服,無端地殺人,與屠夫何異,我等奉君命誅國賊,不是濫殺無辜,命南方錦衣衛八所千戶去給我查清下一次再送來這樣含糊不定的東西,將他們的人頭一併送來。」桌上是厚厚的一疊紙,一張紙便是一個人,四個箱子擺在堂中間,每一個箱子都代表了箱子裡面紙上所寫之人的命運。

「諾。」一個黑衣人退下。

一個人一個人去判斷,代表一個人紙在商談後放入四個箱子其中一個中。

發了一通火后,袁凌鳯將四個箱子鎖上,向著三位老者行禮後轉身便離開回到自己的屋子裡面。

清晨,三位老者面見崇禎,事實上,這些老者隱姓埋名,常年居於宮中,連宮裡面的人都不清楚還有這些人的存在,知曉的要麼是浣衣局的人,要麼便再也不要說話了,宮裡面的花為什麼這麼艷麗?無他,肥好!

崇禎聽到三個老者的話后,語氣中似乎有些恭敬的說道:「這正是朕讓他主事的原因,你們不是外人,皇兄當年讓你們效忠於我,你們是和皇兄融了命的人,現在的大明,不是以前的大明了,殺氣太重了總是不妥。」

三位老者點了點頭,居中之人開口說道:「聖上心中有仁,我們便不再多言,我們這幫老骨頭也只能幫著先帝在看幾年江山了,求聖上一件事情。」

「說便是,朕答應了。」崇禎應道。

「我們無兒無女,先帝早逝,我們本應隨之而去,只是先帝放不下聖上,我們苟活於世幾十年,只求聖上在我們死後,將我們葬於先帝陵前,這是我們這些老傢伙的心愿。這幾年趁著我們還活著,聖上不妨將那些拿不準的人讓我們把把關,您也好放心用。」

「朕答應了,是大明虧欠了你們。」崇禎應道。

「聖上不要孩子氣了,我們先退下了,明日還要應付那個小傢伙,他可比他爹有意思多了,聖上要是還有這樣的小子不妨讓我見見。」說完三人便行了一禮,往著一處偏殿而去,這個普通的偏殿卻別有洞天,底下是地上面積五倍有餘。而這地下空間正是屬於這些前朝先帝幕僚的。

有消息說了,那些先帝的幕僚隨先帝殉葬了,讓時時刻刻繃緊弦文臣武將送了一口氣,可是又有誰知道,在深宮偏殿下,這些人還活著。十幾年的時間,這些人終於要露出他們的獠牙了,先帝早逝,甚至之前的好幾個皇帝都活不到四十歲,這其中的齷齪,讓人不敢深思,有人向宮裡面伸手伸的太長了,內衛,暗衛同屬浣衣局,這些年宮外伸進來的手該砍的砍,該留的留,查了十幾年了,該是抄底的時候了。

袁凌鳯是聰明人,看著送來的情報,聯想那每天多出來的紙,再想想那些和自己爭辯的神秘老者,很多的事情,袁凌鳯也是現在才知曉,而這些每天雷打不動都會有老者前來,這些人掩蓋自己的身份,參與這麼重要的事情,所以袁凌鳯對於這些人的身份,一言不發。

袁凌鳯也發現了一個規律,他與這些老者往往爭辯的原因,都是因為三十五歲以下的人,而那些年齡往上的人,從南邊送來的情報中很多人都是身家清白之人,但是每每到這時候,就會有一位老者將這個人犯下的事情一一訴說出來,袁凌鳯不是沒有懷疑過這些人是隨口編造的,但是當看到崇禎給自己的紙條時,袁凌鳯知道這些老者口中那些甚至有些荒誕的話是真的。

因為紙條上只有三個字:「盡信之。」

而爭吵往往是因為那些年紀較輕的人,這些人的消息,老者們就說不出所以然了,但是這些老者寧殺十個,不放一個的狠辣,著實給袁凌鳯上了一課。

一言得活,一言致死,這些日子裡面袁凌鳯所承受的壓力,不是簡單幾句話就能說清的。

老者們來了十幾天後,便不再來了,讓袁凌鳯還有些不習慣,不過已經無關大雅了,那些重要的門閥之人該定生死的已經完結了,現在南邊傳來的消息也大多是這些人的行蹤,袁凌鳯知道此時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絕殺,否則七個雄據南方百年之久門閥驚醒過來之後,他們若是聯手,南邊怕是真的回亂成一鍋粥。

只有快速的打到門閥的命門,將所有核心全數處理掉,門閥便不再是門閥,留給他們的只有分崩離析一個結局了。

只是袁凌鳯始終想不到會是誰,料理這些後事?

不過只要自己這邊不出紕漏,南方便亂不起來,要是誰敢事後亂蹦,那可真的是給崇禎手中遞刀子,袁凌鳯這段日子知道的太多了,甚至他懷疑自己做完這件事情也會被崇禎滅口,不過想到崇禎給自己賜婚,未婚妻還是英國公府的嫡女,袁凌鳯就不再擔心了。

福兮禍兮,說不清的,恐怕這婚事就是崇禎給自己的定心丸吧。

處理完這些事情,離自己的婚期只剩下三天了,古代的婚姻很繁瑣,不過那些繁瑣都被周皇后應下了,自己到了大後天做自己的新郎官就行了。

長時間的休息不足和用腦過度,讓袁凌鳯對於婚姻的惶恐,都沒時間去感受。

不過聽周皇后所說自己這個未婚妻,確實是一個敢愛敢恨的直率女子。

作為英國公的嫡女,從小就不缺寵愛,不過英國公家的教養還是不用操心的。

對這個素未謀面,或者偷看過很多次自己的姑娘袁凌鳯也有了一絲情愫,畢竟,那種被人堅定選擇的感覺,他,還從未體會過。

而這些天,英國公的嫡女可是受了不少的苦頭。

宮裡來了四位老嬤嬤,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要去管,她已經怕了這些不會笑的老嬤嬤了。

不過婚期將至,她也不用在受這苦頭了。

不過她的「噩夢」快醒了,袁凌鳯的「噩夢」卻剛剛開始,十幾天的時間被壓縮成兩天,四個箱子被送到了宮裡面,袁凌鳯睡足一覺后,就被送到了那處新宅院里。

袁凌鳯還沒有將這處院子好好看看,就被四個武斌帶出宮的老宦官帶到後院裡面。

對於禮儀,袁凌鳯是不缺的,不過一些流程還是要走的。

練完這些,袁凌鳯被帶回屋內。這時候武斌就在門外。

可是一個男的被一個不全之人抓住要害,旁邊還有三個不全之人指指點點的說笑,讓袁凌鳯差點暴走。

袁凌鳯知道在古代會對將要成婚的未婚男女進行婚前教育,可是你拿兩個木人來回比劃是要做甚?

看到袁凌鳯沒有感覺,四個老宦官親自上手檢查,聽到袁凌鳯在裡面的怒喊,武斌沖了進去。

「武公公,為何要這般羞辱在下,我說了我沒有毛病,武公公,你說句公道話,面對四個老宦官,那個男的能正常。」袁凌鳯看到武斌怒氣沖沖的說道。

「嘿嘿,怎麼了,不就看一下嘛,要死要活的。」武斌嗤笑道。

「還講不講道理了,看也看了,為何要動手。」袁凌鳯無比憋屈的說道。

「怎麼,不動怎麼知道正不正常,難道老夫要給你找個姑娘讓你禍害不成?」武斌很久沒有這麼逗弄晚輩了,況且還是袁凌鳯,一直老成示人的袁凌鳯難得有這副窘態。說完帶著四位公公就離開了。只留下受到心裡挫傷的袁凌鳯,獨自一人待在裡屋。

在袁凌鳯準備面對自己的婚事的時候,從北邊南下了十幾隊商人打扮的商隊。

錢塘於家、餘姚王家,孫家,山陰劉家、朱家、何家、沈家、湖州烏程朱家、寧波府鄞縣楊家、張家、錢家等十七個家族,都是重中之中,崇禎相信這些家族的人是忠於自己的,可是那些附屬而來的商人,才是最終的目標。

南商以為一次送糧的善意,就能消除自己減稅的目的,那是想錯了,南商可不是他們當初說道那麼勢單力薄,事實上他們是整個南方商人的代表,要不然,他們也不會稱自己為南商,袁凌鳯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失望,憤怒,羞愧,殺意,各種情緒混雜在一起,藉助南方文人在朝堂上正名,這些商人滿以為自己可以實現自己少交稅,甚至不交稅的目的,可是狐狸尾巴漏出來了,甚至他們那驚人的實力引來了崇禎的懷疑,宮廷秘聞和這些事情一件件聯繫起來,再加上那些十幾年來調查先帝死因的人馬,最後這些南商是不是已經不重要的,皇帝需要人頭告訴大小商人們乖乖繳稅,當文人和商人結合成官商集團的時候,那才是大明的末日,這些年來大明一天比一天虛弱,而這些商人卻一個比一個富庶。

上一次的袁凌鳯南下,讓江南劉氏一蹶不振,就是給南方出身的官員還有那些商人看的,只是近一年時間,這些人不知道得寸進尺之後面對的是來自皇帝的無邊怒火,崇禎在一次次朝堂扯皮中,早已經失去了耐性。

官員和商人就像是韭菜一般,這一季的韭菜纏在一起長的不直,那便割了吧。

不過這些是袁凌鳯自己所想的,十之八九已經猜中了事實,可是袁凌鳯卻不敢對任何一個人說。

袁凌鳯知道猜到這些后,心中的最後一絲同情便已經消失了,大明對文人是太過優待了,這一次皇帝,不動士族,只對商人動手,文人見到血就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而那些偷稅漏稅的奸商,就成為了殺雞儆猴中的那隻雞了。

士族不亂,那麼南邊亂不了,要是商人想要亂來,袁凌鳯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刀上沾染太多國人的血,不過要是真的有人要取死,袁凌鳯滿足他。

大明,袁凌鳯心中的大明,不能因為一幫貪婪的商人沒落下去。七大門閥還有十幾個家族盤踞在南方,要名望有名望,要錢糧有錢糧,這些門閥出來的人在朝堂上說話十分硬氣,只是這些門閥的構成中卻有著吸允國家精髓的貪婪商人。

門閥門閥,沒了錢那就是一望族而已,那個皇帝不希望自己治下清貴的家族多一些,教化百姓知綱常倫理,禮儀品德,才是讀書人該做的,至於為商人應繳之稅去爭辯,早已經違背了為國盡忠的初衷。

袁凌鳯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才學德行高尚的南方士人要為那些和自己地位品行截然相反的商人正名。

商人是必不可缺的,但是若是想要觸碰權利,那就觸碰到國家底線了,崇禎此舉,在袁凌鳯看來,屬於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南下的人馬已經出發了,只等袁凌鳯南下了,不過何時動手,還得崇禎決定,袁凌鳯是崇禎手上的一把刀,只有胳膊去揮刀,還沒有刀自己去砍人的時候。

「袁凌鳯是個本分的人,永遠只在皇上給他選好的地方蹦噠,所以他得一帝一后的寵信,意料之中。以後有爹照顧,他要是混不出個名堂來,爹打斷他的腿。」前一句話威風凜凜,後面的話就有點不入耳了。

「爹的乖女兒唉,按理說本分人不會亂來的,你嫁過去,那是下嫁,但是萬一要是他敢對你不好,你儘管給爹說,爹給你出氣,我的乖媛媛,爹捨不得你呀!」張世澤拉著女兒婆婆媽媽的說道。此時哪裡有一點五軍都督府大都督的威風,這時候他只是一個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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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秦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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