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暗樁
「這怎麼是不要臉呢。」梁最不服。
顏翩躚氣絕:「您好歹也是個姑娘家,這麼臉不紅氣不喘地說人喜歡你,人家小洛歧不要面子的啊?」
梁最摸摸下巴,還是沒想明白:「喜歡我,有什麼丟面子的?」
這次顏翩躚徹底無法反駁,乾脆道:「好好,我服了。那你想怎麼著,選他當王夫怕是不成,要不、養個面首?」
顏翩躚這擺明了是調侃,梁最當然沒搭茬,悶不吭聲有一陣兒,讓顏翩躚心裡直癢:「憋什麼壞水兒呢?說出來一起研究研究。」
梁最也沒拒絕,直說:「他很了解我,如何做到暫且不提,只說接下來,你覺得他想做什麼?」
「該是你想做什麼吧?」顏翩躚反問得恰到好處。
「人家那麼大的本事,腦子又好使,幹什麼不是條出路,卻跑來當你的哈巴狗,擺明了是要以你為主。你現在說摘天上的星星,他轉頭就能帶人蓋高閣造天梯。」
梁最贊同地點頭,「怎麼,嫉妒了?」
顏翩躚當場罵娘:「你還想不想商量了!」
「是你一直纏著我要商量的,」梁最風輕雲淡一笑,往後靠去:「有這麼個厲害的小東西替我忙前忙后,我還愁什麼。」
顏翩躚氣絕,茶碗往桌上一推,扭頭就走。
梁最好笑地撐著手,從懷裡拿出一隻小瓷瓶,若是洛歧在定能一眼認出,這就是他主動求梁最賜給他的那種葯。
顏翩躚走到一半又拐了回來:「你別告訴我,你給他吃了這葯?」
梁最嗯了聲。
「你有沒有人性啊!」顏翩躚罵道,「人家真心待你,你還用毒控制他!」
「他自己要求的。」
這次換顏翩躚目瞪口呆:「不會吧?這是女君留給你的那個方子製成的?」
「對,我沒記錯的話,方子應是扇苑的手筆。」梁最笑著看向顏翩躚。
顏翩躚舉手:「師祖的事,我知道的可不多。」
扇苑之所以效力於梁最,乃是因為當年創立扇苑的顏氏打賭輸給了元善女君,便答應要為之效力三代,梁最正是這第三代。
不過到底是幾十年前的舊事,誰又能記得清楚,只知道顏氏向元善女君獻了一個毒方,用以控制死士。方子傳到梁最手裡也並無不可,只是前段時間顏翩躚才知道梁最制了葯,卻沒想到第一個控制的人,竟然是洛歧。
她神色逐漸凝重:「你手裡有這種葯,他是怎麼知道的?」
「我也納悶呢。」梁最玩味地看著顏翩躚。
這事雖算不上天知地知,但知情者一隻手也數得過來,洛歧那樣明確地表示願意服藥取信於梁最,顯然也不是蒙的。
「這已經不是像那麼回事兒了。」顏翩躚肯定道。
梁最的脾氣秉性處事風格都可以找途徑了解,認真揣摩不是沒有摸清楚的可能,畢竟梁最這人脾氣大處事狂,不難懂。但葯的事卻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打聽出來,若非有人泄露,那就是洛歧所說屬實——他真是梁最的徒弟。
神他媽夢裡面收的。
顏翩躚的不安被梁最盡收眼底:「怕什麼,我不還沒怕呢么。」
誰能跟你比!
顏翩躚白她一眼,已經下定決心在這事上下功夫,讓扇苑的人手好好查查,看有沒有如此先例。
這一夜,風聲鶴唳地過去了。
梁最白日里在大堂集中料理了幾個貪官污吏、橫霸鄉里的惡人後,又得到新的消息。
「啟稟殿下,晉朝派來了使臣,明日抵達洛邑。」
「喲,來得倒是挺快。」梁最笑說,坐在大堂後面自在得跟家裡一樣。
「那城門……」黃縣令小心翼翼地提醒。
自從梁最昨夜急令封城戒嚴,到現在都沒敢開城門,如今午時已過,他也很急。
「沒想到黃縣令如此愛民如子。」梁最微微一笑,卻還是沒有鬆口:「不過開了城門跑了刺客,又算誰的?」
黃縣令惶恐跪倒:「下官不敢。」
「不敢就去抓,圍著本宮做什麼。」梁最抄手丟了枚令牌,黃縣令沒奈何地領命出行,但這次,他不是一個人。
梁最派了衛寒領人跟著。
衛寒心裡到底是忐忑的,現在回想,當時真是太莽撞了,真要是被殿下識破,可就是人贓並獲。
他想連夜燒了那兩張身契,以免夜長夢多,可看著火盆又覺得自己似是中計。
這不是幫了洛歧那小子嗎?
他心裡不服,但此刻已經不敢寫在臉上,只是秘密收好身契,今日梁最吩咐他監視黃縣令舉動,衛寒卻突然想到。
洛歧是莊家的奴隸!
「黃縣令,聽說庄三爺受了傷,您可曾去看過?」
衛寒是代表梁最,這一問可讓黃縣令膽子都顫:「不曾,不曾,殿下在城中,我豈敢怠慢。」
「縣令大人客氣了。」衛寒跟著縣令在城中繞了兩圈,就把莊家的位置打聽清楚,不過賣身契他怎麼可能明目張胆地送去。
這日下午,一個小童收了銅板,替他辦好了這件事。
衛寒冷笑:「這次,看你還怎麼賴在殿下身邊。」
大梁的奴隸制度可不是說說而已,那是受到律法保護的,這一次,洛歧必定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