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怒己不爭

蝙蝠俠抖了抖披風，重整了一下心態，準備回蝙蝠洞。他要回去準備特殊手段，來對付時刻都在變強的吳奇。

讓我們重新將目光聚焦在吳奇身上。他依照著承諾，前往普洱大道414號的爛尾樓。

普洱大街處於的地區是哥譚市出了名的貧民區，是眾多無業游民的聚集地。索性，科波特家族收購了這一條大街上的房屋，然後要想將這些房屋推倒重建起一家超大型酒店。現在，施工隊已經前往施工，至少有一半的房子已被推倒了。

這裡，有著許多灰白的屋子，卻是十分的破爛，大部分屋子上的瓦片都已經殘破了，殘留下厚厚一層灰塵，春日的太陽照射在這片大地上卻帶不來一絲暖意。

吳奇就這麼走進了普洱大街，帶著一絲的茫然。

414號屋子，正處於普洱大街的末尾，是一棟黃瓦紅頂的房子，兩層樓高。在這些破舊的灰白色房子中顯得格外顯眼。但是湊近看可以看到，這棟樓別樣於其他的顏色，是最近剛剛刷上去的，而且用的是價格低廉的油漆，這從那夾雜著碎石的塗層就可以看得出來。

也就是那麼明顯的屋子，吳奇一眼就看見了。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他心裡覺得那就是普洱大街414號的位置。

而結果顯然也沒有錯，那裡就是男子妻子女兒所呆的地方。

屋子的大門處是平凡人家的樣子，木頭做的房門和石頭做的台階就這麼靜靜地安放在那裡。

雖然一切都顯得陳舊，但是仍然被打理的非常乾淨，這一點也與別的地方完全不同。

門是緊閉著的，宛如隔絕了外面破敗的一切，吳奇自然也就上去敲了敲門。

等待了片響，門卡茲一聲就被打開了，一位猶帶著笑容的女士開了門出來，「你好，親愛的，你有什麼事情嗎？」

女人衣著樸素，不著任何妝容，保持著素顏。臉上有著一些皺紋，卻掩飾不了她對於生活的熱情。

吳奇答道，「我是你丈夫的朋友，他托我帶來了這些錢。」

他拿出那一袋錢，遞給那個女人，女人接過錢，卻臉色一變。她招呼著吳奇進門，「你是克拉克的朋友吧，進來坐吧。」

吳奇沒有多說，他的心裡已經有了一些猜測，就沒有推辭，跟著女人進了門。

屋內的設施有些簡陋，只有一些簡單的傢具，甚至連電話都還沒有，入眼可見的是一張三人沙發和一個茶几。一個老式電視機孤零零的擺在對著沙發的牆邊上。如此而已，牆上也是空白一片，毫無裝飾，只用了乳膠漆簡單地刷過一遍。

女子安排吳奇在沙發上坐下，似有些猶豫，但是終究問出了口，「我們家克拉克是不是犯了什麼罪？」

她的臉色已經不如剛才那麼，吳奇注意到她的上覆蓋著厚厚的繭，他思考著該怎麼回答她。

「克拉克他果然是犯罪了吧」不等吳奇想出如何回答，女人已經自己得出了結論。

「我們家克拉克沒什麼本事，根本不能在短時間內拿到這麼大一筆錢。」女人繼續說著，「要想得到那麼一大筆錢，他只能會去做一些違背法律的事情。」

她小聲地抽泣，「其實克拉克人真的很好，他雖然沒讀過什麼書，但是很有道德和教養，要不是為了我們的女兒，他肯定不會去做那些違法犯罪的事。」

女子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大聲哭泣起來，吳奇不知所措，不知道怎麼去安慰她。

「媽媽，媽媽，你怎麼了？」哭聲好像吵到了她的女兒，她輕聲輕語地叫著媽媽。

小女孩一步一步地走下樓梯。她找尋著自己哭泣的母親。

「安吉爾，沒事，媽媽沒事。」女人止住哭泣，站起來去抱起正在下樓的孩子。

「媽媽沒事」她重複道，只是她臉上紅腫的眼睛並不能為她的言語起到好的論證。

「先生，雖然這錢可能不是靠著正規途徑得來的，但是我們現在真的很需要它，請你留下電話，等我的女兒做完手術后，我一定會想盡辦法賺錢把錢送過去的。」女人逐漸變得堅強，現在丈夫犯了罪坐了牢，只能靠著她來養活這個家了。

「不，不用了。」吳奇已經大致了解了這個家庭的困難，他現在的內心十分焦灼，因為他之前所做的一切。

「不行，先生。我一定會把錢補上的。」女子的臉上帶著堅定。話語不容置疑。

可是那又這麼樣呢？吳奇的內心充滿了內疚，我殺了你的丈夫啊。

吳奇終究留下了電話號碼，並且他準備隨後去查詢被克拉克殺死的男子的信息。把那些被搶走的錢自己補上。

「安吉爾，沒事了。你可以健健康康的活下去了。」看著吳奇寫下聯繫方式，女子彷彿放下了心，好像一切困難都已經過去了一般。她輕聲地對著女兒說道，接著忽然又一次哭了出來。

「媽媽，不哭。媽媽，不哭。」呆在女人懷裡的安吉爾用小手擦掉母親臉上的淚水，用自己輕柔的聲音說道。

「媽媽沒有哭，媽媽只是太高興了。」女人哭著展開了笑顏，她又轉身對著吳奇笑道，「讓你見笑了。」

吳奇哪裡敢面對這樣的笑容，他親手葬送了這個家庭的頂樑柱，但是他卻不會去告訴她。

有一些事情還是被隱瞞的好。只是他造成的這一切該怎麼收場呢？謊言總有一天會被得知，而到了那一天，會不會更加糟糕呢？

他並不清楚，但是有一點他知道，他必須趕緊去處理掉克拉克的屍體。否則若是在新聞中被曝光，那將擊垮這個可憐的女子。

於是，在又寒暄了幾句之後，他不再多留，離開了這個家庭所在的地方。

走之前，他得知了這個女人的名字，露易絲。是的，跟超人的女人一樣的名字。同樣的名字，卻沒有帶來同樣的命運。克拉克.肯特是超人，來自氪星，身懷超能力，像是神明，拯救一切。克拉克.海德呢？他只是一個剛剛死掉的普通人。露易絲.萊恩，超人的女朋友，世界最大媒體之一的環球日報的首席記者。露易絲.海德呢？一位失業在家的下崗婦女罷了。

雖然有著一樣的名字，但是和超人他們相比他們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卑微。可是，你們敢小看他們嗎？一個是為了女兒，放下自己的人生，去實行搶劫然後自願承擔責任後果坦然面對死亡的父親，一位是不願欠下別人任何東西，卻為了女兒放下那個固執的母親。照我看來，他們皆是不遜色於前者的人。也許超人可以拯救一切，但是他們也拯救了女兒，而女兒是他們的一切，不是嗎？

只不過，這件事情終究沒有圓滿的結局。女孩獲得了生的希望，同時也失去了愛他的父親。而吳奇，則是想著將這件事能瞞多久瞞多久。同時希望以後能為這個家庭分擔掉一些東西。

這一切是我的過錯，既然克拉克能夠承擔自己的責任放下家庭選擇死亡，那麼我就代替他承擔起這個家庭的責任。吳奇的內心下了一個決定，而且他對自己信奉的殺人償命有了強烈的懷疑。

只不過，他還沒有那麼快動搖自己的決心。也許有些人是可以從輕發落，但是一些無可救藥的敗類，還是儘快解決的好。他再一次為自己的動搖找到了輸出口，改變了一些殺人償命的前提條件。

殊不知，這樣雖然有了改變卻還是把自己處於一個高高在上的姿態。要知道，除了法律，沒有任何人可以審判他人。不要和我說，法律是裁決弱者的，是強者的工具。若出此妄言，我和你無話可說。我們所信奉的法律，是規矩，是明明白白寫在紙上並完全遵守的。但凡有人靠著手中的權利，違背亦或是無視了這個規則。那我們有我們自己的權利，去反抗，去懲罰那些，視規則於無物的人。而不是在這裡嗚嗚嚎叫，高呼不公。沒有做到反抗之前，就沒有權利怨他人不公，而是應該怒自己不爭。

但這一切，吳奇還不明白，他極其需要成長，也許總有一天他會明白，但是現在的他還是尚且幼稚，不懂得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