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冰魚

赤海以西就是天平仙脈。

天平仙脈北段有一座仙元集結的上等福地：渡鏡山。鄒離為首的渡仙宗就立宗在此。

而鄒離修鍊的地方，就是渡鏡山頂飛仙宮，所以鄒離邀杜鳳髓去飛仙宮其實就是去渡仙宗。

某種意義上：渡鏡山=渡仙宗=飛仙宮=鄒離。

而金家是天平仙脈的老牌仙族，早就是幾十代光景，族內仙體半仙體不敢說多但也不少。可是這麼多代過去，金家第二代第三代的祖宗級仙人絕對死得渣渣不剩，怎麼會突然蹦出來一個第二代半仙體？

這個孩子的父母，至少有一方是凡人飛仙！

「哪弄的孩子？」

賴公成道：「金家有個沒有成仙卻死了仙人道侶的女兒大歸，肚子里有個遺腹子。」

「這麼說金茂被放棄了。」杜鉉摸著下巴，眼中晦澀不明。

賴公成點點頭，「所以，鄒離不拿出這個孩子，還想借我們兩家的寶貝疙瘩釣魚，做夢！」

杜鳳髓聽得迷迷糊糊，雖不了解前因後果也知道鄒師伯沒安好心，遂從衣襟拽出冰蟲交給杜鉉：「這個還是還給鄒師伯吧！」

「呦，鄒宗主的冰蟲。」賴公成接去看了一眼，又讓小青認過冰蟲，便掛回杜鳳髓脖子，嘴裡還道：「見面禮不是酬金，他要是好意思討要，看師伯和你爹怎麼啐他！」

杜鉉拍拍兒子胸脯：「安心收著。鄒離啊鄒離，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杜鳳髓麻溜收好，順手摸了一把賴公成塞他懷裡的一把玉質袖珍小刀，又一件見面禮到手。

這個賴師伯真不賴，賴小青也是……

賴小青朝杜鳳髓做個鬼臉。

杜鳳髓有心逗逗賴小青抿嘴回以一笑，賴小青瞬間呆掉。

賴公成好氣又好笑，伸出指頭照孫子腦門就是一下：「傻孫子……杜鉉，你兒子這個鬼靈精，長大了准不吃虧。」

杜鉉「哈哈」大笑：「要不說是我兒子呢！」

「說得不錯，你兒子，嘿嘿，你兒子比你強多了。」賴公成一句話噎得杜鉉老臉發燙。

*——*

兩個老子把酒言歡，兩個小的手拉手來到殿外。

賴小青問杜鳳髓：「小叔叔住在哪裡？」

杜鳳髓道：「我住在肅海殿後面的桐鄉主殿。」

「主殿，那不是杜師叔祖的寢殿？」賴小青奇怪。

「是啊，我和我爹一起住在主殿。而我爹大部分時間在武崖修鍊，所以整個歸維宮我說得算。」

賴小青一臉羨慕：「真好呀！」

在浮動仙宗，即使賴小青身份貴重，想去一回祖父賴公成的法殿，也要在殿外等候傳召，不像杜鳳髓手掌主宮大權過得這麼威風。

杜鳳髓突然兩手一拍：「對了，桐鄉殿後面的朝和殿，有一條小冰河。冰河發源於河上游的一眼冰洞，據說這眼冰洞連通下面十二絕峰中的一座，向下直接赤海海底，與長雲天外的本源仙基相連。我爹卻說連接本源的事子虛烏有，倒是連通海下冰洞不時會噴出一股海底魚流，每到這時小河水面結出冰凌冒發寒氣，抄網抓魚極有意思！」

賴小青忙問：「捉的魚能吃嗎？」

真是天生的吃貨。

杜鳳髓翹起嘴角，拉著賴小青飛起：「冰魚的魚肉甘甜清冽入口即化。對我們這樣的孩童尤其有益，我帶你去。」

朝和殿是一座用桃紅玉石砌成的大仙殿，殿體終日迷濛著緋紅氤氳的寶光有如朝陽初升，由此得名。

朝和殿旁邊左右還有序分佈著六座小仙殿。

六小殿是六個去處：小冰河、小獸池、小仙園、小丹廬、小煉台、小武場。

穿過小煉台和小武場，轉過兩個彎，路的前方冰氣升騰……

「嚯，真冷！」賴小青打個抖。

「嘩嘩……」水流的聲音傳來。

沖入冰氣，腳下出現一條泛著凜冽寒氣的小河，眾多細小的冰凌隨水飄流……

倏，冰凌下面游過幾道白線。

魚背。

「真的有魚！」賴小青興奮叫著。

小冰河中間有數塊青石，二人落上其中一塊。

杜鳳髓在納物珠里掏出兩把長桿魚兜一人一個。

長桿揚起，魚兜入水。

水下滑過兩道寶光，魚兜已然出水。

手腕微抖，冰凌飛出兜外，魚兜底扁長的赤海冰魚閃著銀光……

杜鳳髓三條；賴小青五條，而且每一條都比杜鳳髓的大。

賴小青抬起魚兜向杜鳳髓魚兜里倒：「我的大，給你兩條。」

「別……」杜鳳髓制止不及，兩條最大的冰魚趁機化成兩道銀光躥入河底，其中一條不同於普通冰魚的銀色，背脊一閃露出一條紅線，銀光紅光交織，分外漂亮。

「啊，魚王！」賴小青驚覺錯失了靈物，抓住杜鳳髓胳膊急道：「還能不能抓住它？」

杜鳳髓被晃得發昏，「每群冰魚都有一條通靈的頭魚做魚王，先把這幾條裝起來再說。」

說著他取出一隻靈樹皮編成的魚簍，招呼賴小青將剩餘冰魚封入魚簍，這才仔細觀望冰凌密布的河面。

說也奇怪，一網過後，水中再不見魚影。

「唉。」杜鳳髓縮回腦袋，轉頭對賴小青解釋：「赤海主人捕捉赤海水族，網大網小每次只能下一網，這是歷代赤海主人對赤海的承諾，我杜氏也不例外。因此，頭網被捕的魚貨算是答謝赤海主人守護赤海的恩情，它們死得心甘情願。但若再下網，就是殺生，犯了赤海大忌，多少會影響赤海主人的氣運，積少成多恐成後患。」

賴小青拎著網兜失望之色溢於言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