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一章 命運如流線
萬事有道，得失平衡，是為常態。
惠敏因機緣巧合，被納入候選者名單，雖被暗中盯梢，卻也獲得數次助力。而今她儀式未成，雖未被徹底放棄，卻也不再如往日那般受保護。
「等她醒過來，記得送她回家。」
莊園別墅內，惠敏被換好衣物，安置在卧室休息。客廳，羋苓疲憊地倚在軟塌上，交代著後續事宜，然後眯著眼小憩。
「好的，苓姐。」羋鳳應承過後，緩緩地退下了。
夜幕蒼涼，古典的莊園內部，愈發顯得富麗堂皇。
裝扮精緻的卧室，惠敏緩緩地睜開了眼，渾身難受地撐著身子坐起來，環顧著陌生而別具風格的房間，腦袋一片空白。揉了揉發脹的腦殼，迷迷糊糊起身向外面走去。
「你醒了？要不要先吃點東西。」羋苓見她苦楚著臉走出來，稍微有些不自然，略帶歉意地關心道。
「苓姐，我這是怎麼了？」她實在有些困惑，自己不是跟著來玩的嗎？怎麼躺在房間里睡覺去了。難道是之前在酒窖里貪杯了，可是她記得只是嘗了幾口，即便自己酒量很渣，也不至於沾點就倒吧！
「呵呵，忘了自己是怎麼端著杯子猛灌的了？」羋苓很聰明地沒編造其他理由，表情揶揄地稍微提點，她當即就代入情景，順著此前的記憶往回倒騰，理所當然地將原因歸結到了自己身上。
「呃...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她撓頭訕笑不已，不經意間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換了身衣物，當即心裡咯噔作響，望著羋苓試探性地詢問道：「那我這衣服？
「吐髒了，拿去清潔，羋鳳給你換的。」羋苓簡單明了，瞬間安了她的心。「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等下讓羋鳳送你回家。」雖然惠敏失去了資格，今後很難再跟她有瓜葛，但此時，她還是溫柔以待。
「嗯，謝謝。」惠敏咧嘴而笑，望向她的目光特別親昵。
可惜，她們註定是兩個世界的人，此間所有的美好都將不復存在。
命運如流線，節點是如此的詭異莫測，何時相織，何時拆解，從來不打招呼，恍然而來匆匆而去，彷彿不經意間錯失樂許多。
惠敏與羋苓的緣倉促而短暫，毫不知情被候選，稀里糊塗受恩惠，無所察覺遭驗證，不明不白清瓜葛，自始至終全參與，看起來跟她相關的選擇，從沒徵求過她的意見。
「嘻嘻，感謝款待，我先回去了，有空來我家吃飯哦！」
餐后，惠敏笑嘻嘻地告辭離開，由羋鳳驅車護送她回家。至此以後，她再也沒有見過羋苓，更沒聽到過有關她的任何消息，彷彿從未出現過。
朝色如暮，暗淡枯寂，城市尚未蘇醒。
房間內鈴聲乍起，柯笑從被窩裡鑽出來，蓬頭垢面，眼角迷糊。摁掉聒噪的鈴聲，抓狂地撲騰片刻，撓著油乎乎的頭髮，去了衛生間洗漱。
「乖，該起床了，不然可是要被打屁屁的哦。」
刮掉皮似的收拾乾淨，柯笑抱著手機，用自以為甜膩的聲音，給惠敏提供了叫醒服務。隨後費盡心機精緻裝扮，儘可能地凸顯帥氣，然後騎著車出趕去迎接。
昨晚半夜接到她的通知，激動地暢想，今早該多麼用力的將她擁入懷裡，才能將內心深處無盡的思念，精準地傳達出來，以至於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誰成想他在樓下等了幾近半小時，那道身影才慢悠悠的出現。沒等他張開雙臂，做出擁抱的姿勢，就利索地上了後座，完全沒有要與他纏綿的意思。
「瞅啥瞅，還不趕緊走！要是遲到了，皮給你扒下來。」
明明是她姍姍來遲，還蠻不講理的要他承擔後果，也就只有真女友才能幹出這事兒來。慘遭暴擊的柯笑，無語凝噎，悲憤地瞪了她兩眼，抿嘴鬧著小情緒，心有不甘地朝公司發車了。
惠敏之所以不跟他膩歪，並非是對他有什麼意見，而是擔心老爸透著窗口觀察，看到他們那些越界的舉動，還不得衝下來砍死柯笑，亦或者怒氣難消，堅定決心要拆散他們，不論哪種結果，都不是她想要的。
要知道昨晚她回來后，惠爸惠媽已在客廳等候多時。不等她借口往裡屋鑽，就被拽過去混合雙批，要不是惠媽最後高抬貴手，並且否決了惠爸關於她工作變動的提議，恐怕她從此別說戀愛自由了，甚至是工作自由都沒得了。
是以，堅決不能讓老爸抓住把柄。至於柯笑怎麼想，只能另尋時機補償了，她有的是辦法搞定。
「喲，這是誰家的小姑娘，打扮的這麼俊俏，來，讓姐姐親親！」
提前幾分鐘到了職場，惠敏牽著柯笑的手剛露頭，塑料閨蜜張靚便猛地躥了出來，毫不客氣地將她從柯笑手裡奪了去，流氓似的抱著她佔便宜。
「臭靚靚，皮癢了是吧，趕緊給我鬆開！」惠敏用手撐著她的下巴，分外嫌棄地翻著白眼兒，爭取不讓她得逞。
柯笑眼瞅著兩人嬉鬧沒夠，只能滿臉蛋疼地看著，絲毫插不上話。
「嘿，兩天沒見，長本事了是吧？」
「切，那是我以前讓著你！」
「那就拔刀吧！」
......
逗比似的挑釁互不示弱，肢體間的動作也糾纏不休。張靚先發制人，手上掙脫禁錮后，專挑她的軟肋撓痒痒，惠敏邊笑邊躲，不時也撓她幾下，最後，倆人咋咋呼呼地倒在了椅子上，抱著大喘氣，笑得沒心沒肺。
閨蜜間的歡笑很短暫，卻也將惠敏在曲叔那邊沉積的情緒，很好地宣洩出去，重新體會到融入集體的快樂。
晨會後，惠敏被純姐叫去了解情況。
「丫頭，假也請了，工作的事情落實了沒？」
純姐的意思很明確，如果惠敏還想待在這裡，那就必須保持穩定的工作狀態，不能總是搞特例。若是打算換工作，那就乾脆利落，拖來拖去不僅耽誤時間，而且對她們都沒有好處。
「我去過了，那邊不行，已經給拒了！昨晚跟我爸媽商量過了，這兩年不打算換工作，就在您手底下混了！」
惠敏性情跳脫，開始還蠻正經地表述，說著說著就變味了。也不知道跟誰學的，渾身一股子江湖氣息，不知道還以為她以前是在道上混的。
「混個屁，不好好工作，看我不直接上你家告狀去！」純姐沒好氣地笑罵道，直接揮手讓她滾蛋了。惠敏擠眉弄眼地沖她吐了吐舌頭，笑嘻嘻地跑回了位置，戴上耳機聯通世界去了。
全情投入工作的時候，著實難以感受時間的流逝。或許是有愛情的加持，今日柯笑的狀態爆棚，僅是上午這不到三小時的時間，竟然奇迹般地出了三章單子，可謂是一枝獨秀、風頭盡出，遠遠地將其餘夥伴甩在身後。
「哥哥，你咋這麼厲害呢？」
午間用餐時分，兩人隱匿在角落，膩膩歪歪、敲敲打打爭搶投喂后，惠敏眉開眼笑地黏在他懷裡，仰著小臉滿是崇拜道，極大地滿足了他的榮譽感。
「誰讓我有小可愛的幸運加持呢！」柯笑捏著她的小臉兒，低頭在她小嘴上嘬了下，眼睛里全是寵溺。她賊兮兮地縮著脖子，不讓他的胡茬扎到，眯著眼睛笑得特別甜。
「答案滿分，沒有獎勵。」她滿意地坐起身來，啪嘰在他臉頰蓋了章，如風般穿過人群，回眸間一笑勾魂，不禁讓他有些痴了。
「哎，等下。」柯笑回過神來，匆忙沖著遠去的背影喊了聲，當即端起兩人的餐盤放至回收處，隨後馬不停蹄的追了上去。
所謂運氣，總是偶然而不確定，在職場中終歸還是靠能力說話。儘管柯笑心態放的很平，可此後費盡口舌卻毫無收穫的時候，還是難免有些沮喪。
「叮，兄弟，發我個地址，給你寄點東西。」
情緒不高的他，還以為是惠敏發來的慰問，拿過手機查看后，才察覺是許久未曾聯繫的至交，想送自己東西，不免感動萬分。
「鑫哥，心意兄弟領了。不過距離太遠了，還是不麻煩了！」
至交好友遠在贛南，家裡承包了好幾座山頭，專門用來種植臍橙，以往每到十一二月，都會給他郵寄吉幾箱過來，而他也投桃報李，到了春節送些特產過去，以此來鞏固彼此的矯情。
如今，情意沒變，可距離太遠了，他實在不想麻煩朋友。
「還跟我客氣，快點的，這邊還忙呢！地址發過來，有空常聯繫。」
鑫哥還是一如既往地乾脆，根本不給他反駁的機會，在他看起來挺麻煩的事情，卻不被看在眼裡，反而是更不耐煩他的假客氣。
話都說到這裡了，柯笑也沒什麼好顧及的，直接將地址還有聯繫方式發送了過去，等鑫哥收到后，加緊又聊了幾句，了解下彼此近況，隨後便結束了溝通。
男人間的浪漫就是如此簡單。
體會過兄弟情，工作中的挫折根本不算什麼，心情得到釋放的柯笑，勁頭兒十足的投入其中，甚至一度達到忘我的狀態。
晚上六點鐘剛過，由於人員齊備，業績超額完成，純姐提前召喚眾人開了晚會，給予某些人誇獎后，算是準點放他們下班。
甜膩的回家路上，柯笑簡略地向她分享了，即將收到禮物的喜悅，沒想到慘遭嘲諷，故作生氣的他被擁抱親吻后，奸笑著占足了便宜，才意猶未盡的送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