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駐廠生活，提高自我

「行了行了，我們小高喝的不少了，別欺負人家年輕人了！」

這幫酒場老手，哪裡會放過高天一，高天一雖然喝的不少了，但這群人絲毫沒有同情心，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想著把高天一灌醉喝吐了倒在桌子底下才好。可不管怎麼說，高天一算是給尹經理賺足了面子，尹經理也不可能不幫忙，尹經理說了一句話，終結了高天一的一輪喝酒。

高天一坐下來，雖然已經喝麻木了，喝酒像喝水一樣，但頭很暈，高天一提著一口氣，使勁的保持清醒，他很想去上廁所，但他坐在座位上憋著，他很害怕一起身整個精氣神兒就沒了，忍不住一口氣在酒桌上吐了就慘了，那樣的話高天一剛才在酒桌上的氣勢就瞬間崩塌了。

高天一此時此刻不想說任何話，就是點頭傻笑，假裝沒喝多。

「走了吧，也喝得差不多了！」

「再喝點吧。」

「不喝了！」

尹經理說了一句話，這頓令高天一討厭的酒終於結束了！廠子里的人建議去唱KTV，被尹經理拒絕了。高天一和尹經理被帶到一個酒店裡，是一個標準間，高天一和尹經理住在同一間房間里還有些緊張，因為他第一次和領導獨處，不知道說些什麼，高天一最怕尷尬，因為他和領導還沒熟到無話不談。

回到房間里，高天一的胃在翻江倒海，想吐又吐不出來，但一直噁心著，高天一難受的要死。他接了壺水，把水燒熱，泡了壺茶水給尹經理，自己也喝了一杯水，一口氣提了這麼久，躺在床上的一瞬間終於是釋放了，馬上進入夢鄉。

睡到半夜的時候，高天一醒了，他很少半夜醒，一般都是一覺到天亮。但這次他卻醒了，他被渴醒了，酒喝多了就會感覺口渴，高天一迷迷糊糊的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完了，躺在床上半天也睡不著，而且頭疼的要死，這還不如不醒呢，起碼睡著的時候不會有難受的感覺。

第二天一早醒來，高天一頭暈的要死，經過這次喝酒，他感覺自己好像下了一次地獄，昨天一夜難受的程度也只有醉過的人才知道，沒法用言語表達。他討厭這種酒文化，尤其是討厭勸酒的那些人，就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難道能喝酒就是有能力的體現，況且很多人也不是多能喝，都是在酒桌上硬抗，然後跑到廁所里去吐，弄的大家好像不知道一樣，都是彼此心照不宣罷了。這種靠喝酒硬抗的酒桌面子有何意義？弄的別人難受自己也難受，飯不能好好吃，就是大家一起吐。

「我今天準備回去了，高天一你和劉明偉在廠里待一段時間。」

「好的。」

高天一本來想問尹經理要待多久，可自己忍住了，因為問這種問題沒有意義，好歹目前來看自己不是替換劉明偉的，因為劉明偉還在廠子里。

「來，你坐在這張桌子上吧。」

劉明偉把高天一帶到一間辦公室，說是辦公室，其實就是在生產車間旁的一排簡易磚房，有一間門上寫著監理辦公室，就是劉明偉的辦公室。

「我們怎麼變成監理了？」

高天一心裏面想著，看來一個人的身份是多重的，在工地上你是專業分包，但在廠子里，你是來監督進度和質量的，所以對於廠子來說就變成了監理。

不過說起監理，高天一心裏面還有點小自豪，因為在工地上監理單位是管著他們的，但現在也終於輪到自己管別人了，不用在低聲下氣，可以理直氣壯的去挑毛病。

可是坐在辦公室里，高天一一直在上網，劉明偉也沒分配給他什麼任務，其實劉明偉自己也在玩。不過也是，天高皇帝遠，領導不在自己身邊，作為駐廠的人員，廠子里的人也沒人敢惹他，他就自己過著逍遙的日子。

「喂，量總！」

劉明偉緊張的拿起電話來。

「恩，我知道了，我一直盯著呢。」

「嗯，好的，我整理好，今天下班前發給您！」

雖然高天一聽不見電話那頭在說些什麼，但看情形也知道，是項目經理量總給劉明偉安排任務了。

「走，高天一，我們去車間轉一下！」

「哦，好！」

劉明偉接電話的過程中，高天一就已經預感到要去車間了，果不其然。

「量總讓我們統計一下構件的製作進度。」

劉明偉拿著本子去車間裡帶著高天一轉悠，邊走邊和高天一說。不過，這個構件可沒那麼好統計，高天一昨天是體驗過的。

「葉工，你一會把余華綜合館項目構件的製作進度表發我一份！」

高天一正在替劉明偉為難的時候，只見劉明偉徑直走向了一個人，然後帶著高天一回辦公室去了。

回到辦公室不一會的功夫，劉明偉就收到了葉工發來的構件製作進度表，精確到每個構件，製作到了哪一步是一目了然的。

「劉哥，你真有辦法，這個資料太清楚了，我昨天跑了好久都沒統計出來！」

「嗨，就是這樣，做了多少構件只有廠里的人最清楚，我們去車間也看不出啥！」

「那他們交的這個統計表數據準確嗎，不會騙我們吧。」

「無所謂，再不準確也比我們自己去車間里找構件弄得准，再說了，量總也不會核實這些，他只是要了解個大概情況。」

高天一心裏面默默的敬佩劉明偉，工作偷懶還振振有詞，但他說的也的確有些道理，看來有些工作還是有技巧的，自己要慢慢摸索，不能一個勁兒的蠻幹。

「給我們炒一個木須肉，一個白菜炒肉！」

說完劉明偉在一個本子上簽字。原來廠子里的食堂是有一個炒菜的地方，廠里的工人和員工都去食堂窗口打飯，而這個炒菜的地方是專門給領導或者外部人員開小灶的。劉明偉嫌食堂窗口的飯菜難吃，就來這個開小灶的地方單點菜，每次簽個字就行了，月底會有廠子里的人來結賬。不過這個小灶做出來的菜也實在是不敢恭維，看看那邊食堂的菜，高天一倒感覺食堂窗口的菜更豐富些。

到了晚上，高天一被安排在廠子內部的一個酒店裡。這個也稱不上酒店，就是廠子里的一個招待所，接待來廠子里來考察的人員。這個招待所設施也一般，不過該有的東西都有，還是免費的，再怎麼說也比宿舍里的條件好。

高天一一個人住在一個單間里，晚上看著電視，一個人在房間里感覺到久違的愜意，那是一個放鬆，愛幹什麼幹什麼，沒有人打擾。

「劉明偉的駐廠生活就是這樣？很好嘛！沒人說沒人管，自由自在。」

高天一突然拍了幾下自己的臉，想著自己剛才是在想什麼，太不思進取了，如果有這樣的想法是不是自己就廢掉了。

就這樣，舒舒服服的一連過了一個星期，高天一擔心自己再這樣下去會廢掉，又捨不得離開這樣舒服的日子，一種複雜而又矛盾的心情充斥著高天一的內心，他感到有些不安，他就是想要一個確定的說法：回去or不回去。希望領導給一個痛快話，但沒有領導告訴他還要待多久，他討厭這種不確定的工作狀態。

「天一，在那怎麼樣了？」

「還行，成哥。」

「收拾收拾東西回來吧，不要在那待了！」

「那我明天回去。」

「嗯。」

「要不要和尹經理說一下呢？」

「不用，直接回來吧。」

就在高天一鬧心的時候，師傅武沖成給高天一打來了電話，高天一聽說要回去，心裏面有一點小興奮，因為在廠子里自己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身份，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待的不安心，不仗義。讓自己回去可能是師傅武沖成自己的意思，貌似沒有經過生產經理尹清風的同意，不過高天一也管不了那麼多了，逮住個機會趕緊回去，免得過程中生變又回不去了。

高天一特意買了一個下午一點多的票，這樣上午可以在酒店裡休息，下午坐火車回到宿舍也已經是晚上了，不用再去工地上班，變相的給自己放了一天的假。和劉明偉道別後，高天一就踏上了回去的列車。

「呀，回來啦。」

「嗯。」

高天一拉著箱子打開宿舍的門，李慧鋒趕緊打招呼，幾個人坐在客廳里看電視。高天一把箱子拉到卧室里，然後走到客廳里，也和大家一起看電視。

說也奇怪，高天一本來想著大家會問他一些有關廠子里的情況，可是等了好久居然沒有人開口。他也想大家告訴一他不在的這一個星期里項目發生了什麼新聞，但也沒有人告訴他。感覺好像是自己從來沒離開過，最起碼，大家給他的感覺是這樣的。

看過電視，大家回到宿舍，土力星一個人在床上待著。

「天一，慧鋒，你倆看看我建的模型！」

土力星把筆記本電腦翻轉過來，給高天一和李慧鋒看。

「不錯呀，小伙！」

「畫的真好！」

「這是我這次培訓學的，想著回來鞏固一下！」

高天一心底里由衷的羨慕土力星，這麼難得的一個培訓機會他抓住了，然後技能得到了提升，最起碼把同一批人甩了一大截。

土力星家是上海的，上海市離安徽省不是很遠，每半個月土力星都要從安徽省省余華市回家一趟，高天一羨慕土力星命怎麼那麼好，工作上順心如意就算了，還能經常回家，遙望著那個坐落在祖國大地最東北的老家，真是遙遠的讓人灰心。

那個總是和領導們混在一起的薛偉也另謀出路了。帕特索斡總部的大領導一句話，營銷部就分分鐘成立了，各地區公司也紛紛效仿成立營銷部。

「這個營銷部到底是幹啥的，就是拉業務？」

「應該是，就是到處拉活唄！」

「這個又不是推銷幾瓶礦泉水或者化妝品，動不動就是要蓋一個樓，涉及到的錢少則幾千萬，多則幾個億！」

「是啊，就憑几個小嘍啰的三寸不爛之舌去接工程，太扯了吧，估計人家投資方的大門都進不去。」

大家談論著營銷部的設立是否有必要，大部分人都持不看好的態度。這個新設立的部門大部分人都在觀望，要不要去，去了會不會有發展。不過說的好聽點是大家在觀望，實際上是你想去還人家還不見的要你呢！要求長相要好，這個高天一滿足；要求個子高，高天一一米七出頭的身高可能不符合；要求能喝酒，高天一不喜歡喝酒也不滿足；要求能說會道，高天一骨子裡也不是那種虛偽的人。

不過看看薛偉也不是每條都滿足，但還是去了營銷部，說白了，還不是有人推薦一下，那次些所謂的要求都是給沒有門路的人設的門檻。以後發展怎麼樣先不說了，最起碼進了營銷部接觸的都是大的地產投資方比如萬達、萬科、上海陸家嘴等等，或者一些政府部門投資的政府項目，比如北京奧運鳥巢、武漢火車站、鄭州新鄭機場航站樓等等，反正接觸的都是高端人士，不像在工地上的高天一，連一件好衣服都捨不得穿，生怕被鋼筋刮壞了或者被焊接時掉下的火花燒個窟窿，接觸的人不是工人就是項目部的工程狗，圈子小，眼界也有限，都是一群沒有追求的人。高天一羨慕薛偉，雖然他不喜歡這個人，但他的優點不可否認，他通過自己的方式在做些改變，不管改變的結果如何，起碼改變的行動是有的，而且是一種積極的態度。

裘萌萌和徐河跟著狼經理做商務，其實就是預算員，有的公司叫合約部，反正是那一類工作輕鬆不用去工地的，而且工作涉及到錢，每天都神神秘秘的。想也是，一個工程的最終目的就是賺錢啊，管錢的工作自然受到重視，做管錢工作的人自然地位也高些，最起碼在項目經理的眼睛里是這樣的。

李慧鋒被安排了上夜班，熬夜雖然很難受，但高天一還有些羨慕呢，李慧鋒跟著老萬值夜班，什麼事都不用管，有問題老萬出去協調，李慧鋒上半夜在辦公室里上網，下半夜趴在桌子上睡覺，第二天白天不用來上班，想想日子也過得舒服。

張亮靠著自己的厚臉皮和大嗓門也在工地里闖出了名堂，和總包單位及監理單位的人混得很熟，感覺馬上就能獨立負責一些工作了，成長也很快。

每個人都在做著改變，只有高天一感覺自己在原地踏步，自己的師傅武沖成就是一個工長，想來也幫不了自己什麼了，自己乾的活也都是些瑣碎的煩事，體現不了自己的能力，培訓的機會也沒有，也不像其他部門的新員工經常去上海的機關出差，有接觸公司領導的機會，高天一發現自己各種的不如意，感覺有些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