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她掉入暗道中了
只是,他的話還未說完,已有人不慎踩在了那菱形地磚之上。
立時便見得那地磚逆時針旋轉之後,猛地往下一沉,平坦光滑的磚面突然露出十數個孔洞,十數枚短鏢從孔洞中飛出,全數向著那縱身而起想要躍開的男子身上飛去。
變故發生得太快,那人未能成功躍開,一旁的人也未來得及出手相救。只一瞬間,那人便身中十數鏢,倒在地上一陣抽搐后,閉上了雙眼。
看著地上躺著的下半身被紮成刺蝟的男子,葉嫻的眸中盈起複雜的光芒。
不僅因為此人是為幫她救文曜之才喪的命,她欠他一份永遠無法償還的恩情,還因為方才若非魏莊主及時拽住她,她此時的下場,怕是會比這個男人更慘。
制止了葉嫻即將出口的感激話語,魏莊主沉聲叮囑起了身後跟著的人:「後面的關卡可能會更難闖更危險,大家務必小心警惕,聽凌統領的提示謹慎而行!」
「是!」眾人凜然應聲,腳下越發謹慎。
而接下來的路,確實如魏莊主說的那樣,越來越難行。重重危險之下,縱是大家再小心,也還是不可避免地又有數人當場喪命。便連柳綠,也在一次保護安銘浩時,左手被數枚有毒的銀針射中。虧得安銘浩有萬能解毒丸給她及時服下,她才避免了斷肢的危險。
可歷經重重關卡,避開一次又一次的危險,眾人等來的不是文曜之的行蹤,反而是與武丹珠的正面交鋒。
「賤人!就憑你,也想救曜哥哥嗎?」武丹珠明艷嫵媚的臉上滿是嘲諷與不屑,「也就我那太子哥哥不知道被什麼鬼迷了心竅,才會想著娶你,讓你僥倖活到了現在。今日,既然你再次讓本公主遇見,那便表示,你的死期到了!」
說著,她手中皮鞭在空中一甩,竟是不管不顧地向著這邊的人群中衝來,手中皮鞭直鎖葉嫻的喉頭。
出乎葉嫻意料地,在她本能後退時,之前那名對她露出善意眸光的女扮男裝之人,竟是搶先魏莊主一步衝上前去,一把將武丹珠的皮鞭揪住,眸光凌厲、聲音微啞地道:「丹珠公主莫說大話,狹路相逢勇者勝!就算此刻你們人多勢眾,但誰生誰死,不打過之後,誰又知道呢?」
話聲未落,她已將手中長鞭重重一甩,繼而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率先向著武丹珠的面門攻去。
見到兩人瞬間纏鬥在了一起,雙方的其他人也紛紛加入戰局。安銘浩雖身手不佳,卻好歹還有些傍身的三腳貓功夫,尚能不甚靈活地躲避著武昭人的攻擊,偶爾再給他們幾下教訓。
可葉嫻則完全只能靠著幾招生硬的跆拳道招式和魏莊主等人的庇護,偶爾再撒一把安銘浩給她的毒藥,才能不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可很快,在武丹珠的示意下,大批的武昭兵士一股腦兒地向著她湧來,讓那些想護著她的人也應接不暇、格外忙碌。
終於,在武昭人又一次的圍攻下,葉嫻脫離了魏莊主和凌風的保護圈,和柳綠一起被逼退到了山洞的角落裡。
「殺了她!」武丹珠近乎嘶吼地下達了肅殺的命令,幾個兵士聞聲,趕在其他人撲過來之前,舉劍齊齊向葉嫻刺來。
「殺你妹!」安銘浩推開身前的武昭人,抓著一把毒藥從旁撲了過來,柳綠也眸光一凜,傾身上前以自己的身體替她擋開刺來的長劍。
然而,被護著退往安全區域的葉嫻,卻只覺得腳下一晃,才剛驚覺不對想要跳開,腳下踩著的地磚卻突地往中間傾斜,她的身子順著中間突然出現的剛好可容納一人的空隙迅速下沉。
在她揮手想揪住東西定住身形時,她明顯看到柳綠整個人撲過來想抓住她。可她的身體下沉得太快,就在她和柳綠的手即將相觸時,她整個人已經落到了地磚之下。而突然裂開的地磚又在剎那間合上,將她和柳綠徹底隔絕。
隨即,她便在上面激烈的打鬥聲中急速地沿著一條類似於地道的曲折通道里滑行。她努力地想要抓住什麼定住身形,可那通道里卻像是被抹了油一般,任她怎麼做都只能隨波逐流一般滑著。
比起上次在文昌京都郊外掉落進暗洞中漫無邊際的懸空沉淪感,這次許是因著身體始終貼著洞壁,葉嫻少了幾分驚駭感。而且,這次滑落的時間也並不很長,只約摸半刻鐘的時間,她的身體便跌落進一個球形的凹洞中,身體重重地撞在堅硬濕滑的洞壁上。
直到扶著洞壁爬起來環顧了一圈周圍約摸五、六平的空間,葉嫻才陡然驚覺,這個應該是位於洞穴下方的暗道里,居然有光線射進來。仔細感覺,似乎還有一絲極淺卻透著涼意的風吹進來。
葉嫻揉了好一會兒被撞痛的腰后,才循著風吹來的方向小心謹慎地往前摸。
因為她不確定上面的凌風等人能不能擺脫武丹珠,又抑或是搶在她之前,找到打開暗道的機關下來救她,更不能保證繼續待在這個狹小空間里,會不會出現缺氧的問題。
好在,連接球形凹洞的僅能兩人並排而過的通道,縱是濕滑,卻無毒蟲蛇蟻之類的危險之物,一路上她也並未遇到什麼危險。
走了約摸一刻鐘,狹小的通道逐漸寬敞起來。不一會兒,她的眼前又突然出現三個與之相連的洞口,且三個洞口都有光線射來。這,讓葉嫻一時陷入猶豫彷徨中。
前路都是未知的,何況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就像無法判斷武丹珠會不會先一步下來取她的命一樣,她也無法判定通道那頭等著她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危險,哪一處才是最危險的。一旦選擇……
葉嫻咬了咬牙,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后,決定邁動腳步隨便選一個洞口走過去。
「嗯……」
一道極輕極輕彷彿下一瞬就被風吹散了的呻吟聲突然傳入她的耳中。可縱是那道呻吟聲再輕消逝得再快,還是聽得她的身體瞬間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