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快離開他
因為心之所系,他的聲音早已被不知不覺地刻進了她的腦海深處。致使此時縱然只是那麼一丁點或許旁人早已忽略掉的聲音,她也一下便辨出了他的方向。
下一刻,她抬起的腳步毫不猶豫地轉了個方向,向著他所在的那個位置走去。腦海里沒有閃過任何多餘的想法,彷彿這麼做都是理所當然的。
從洞口進入后,腳下的路不再那麼濕滑了,可通道卻越來越窄,到最後只能勉強容納一人通行,且光線越來越弱,漸漸地只能勉強看到身周之物了。
可一路走來,前面始終是死寂一片,她再沒有聽到文曜之的任何聲音。
會是錯覺嗎?
葉嫻果斷地搖了搖頭。
又抑或是他深陷危險之中,已……
葉嫻不敢再往下想,只一手握著安銘浩給的防身毒藥,另一手緊握著從系統中取出的細長刀具,放輕腳步卻加快速度地繼續往前走著。
不想去衡量什麼對錯得失,亦不想去追究到底誰欠誰的恩情更多一些,此時此刻,她只想順心而為,跟著心底最深處的衝動走一回。
終於,又走過一條窄小細長的通道后,那道熟悉的呻吟聲再次如風吹過的細痕一般響起。順著那道略顯飄渺的聲音,她隱約看到前方的角落裡有一道蜷縮的身影。
就像熟悉他的聲音一樣,縱然只是一個隱約的背影,她也一眼便認定那就是他。而環顧四周,只有他一人!
葉嫻悄然舒了一口氣,旋即又因為那道蜷縮的身影一動不動而再次將心提了起來。她快步上前,剛想伸手去扶他,卻被文曜之猛地一個轉身用力揮開:「滾!」
難道,他又被武丹珠種了罌粟毒嗎?若真是如此,再想戒掉,只怕比上一次會難太多太多。
葉嫻心口一緊,沒有聽話地躲開,反而趁勢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急急道:「是我!文曜之,是我!」
似乎是她的聲音安撫了他,他揮手的動作一僵,旋即卻是迫不及待地一把抓住她的手,一股似要將人灼傷的滾燙從他的手心傳遞給葉嫻。
怎麼這麼燙?他發燒了?
在她蹙緊眉頭再次心頭一駭時,他的大掌卻順著她的手背往上,近乎貪婪地貼著她的胳膊汲取著涼意。同時,他整個人也迅速向著她貼近過來,將身體的滾燙和顫慄完完全全地傳遞給她。
就算是發燒,也不至於燙成這樣吧?
一聲接一聲似曾相識的帶著點詭異的呻吟聲清晰傳入耳中,喚醒了葉嫻腦海深處的記憶,她的身體瞬間僵住。
恰在這時,頭頂的上方隱約傳來武丹珠肆意而帶著幾分貪婪的聲音:「曜哥哥,你快出來呀。你可知道,你中的是這世上最烈最猛的無葯可解之毒?你現在最需要的是一個女人,一個像我這樣貌美如花又溫柔體貼的女人,及時地給你撫慰,任你……否則,你就只有爆體而亡的下場!聽到了嗎,曜哥哥?」
她的話露骨而得意,且帶著幾分柔媚的盅惑。文曜之像是中了盅一般,突然伸手將自己已經微敞的衣袍用力撕開。
隨著「嘶拉」一聲,他精壯的卻紅得像煮熟的蝦似的上半身徹底裸露在了葉嫻的面前。
來不及去想本該與凌風他們纏鬥在一起的武丹珠,為什麼又突然出現在了頭頂上方,見怪男人身體的她也不至於因為文曜之突然裸露的身體而無所適從。但,他突然轉過來的如同兩團火焰一般通紅的眼眸,卻著實將她嚇了一跳。
洞穴中的光線依然暗淡,可因為離得近,她能清晰看到他噴火的雙眸中凝聚著的濃濃的情慾。那情慾排山倒海般,似乎隨時能將他吞沒。
他的身體又紅又滾燙,連口鼻間噴出的氣息都帶著燙意。不知是因為他強行抑制體內慾望的緣故,還是那毒藥本來就有這麼烈,他整個人都顫抖個不停。
「文曜之,你醒醒!」縱然知道簡單的呼喚對於他來說怕是絲毫不起作用,她還是希冀能夠通過自己猛烈的搖晃喚回哪怕一丁點兒他的理智。
可她的手才一觸到他的胳膊上,他立時像是一塊燒紅的烙鐵沾上了寒冰,整個人一個激靈后,迅速向著她貼近過來,雙手直接向著她的腰間纏繞而來,將她狠狠地揉向自己,拚命地從她的身上汲取著涼意。
「曜哥哥,你現在是不是特別盼望著能夠……」武丹珠帶著盅惑而讓人噁心的聲音再起,「沒事,你出來吧。只要你出來,我保證你想幹什麼,我都能夠滿足你……」
「文曜之,別聽她的盅惑!你醒醒!快醒醒!」在文曜之將唇湊過來之時,葉嫻凝著眸光一咬牙,狠狠地在他的脖子上掐了一把。
一道拉長的呻吟從他的唇齒間溢出,他的眸光卻越發火熱滾燙,一隻手大力地推開她格擋著的手,將唇貼在了她的臉上。
燙意直達心底,葉嫻跟著打了個冷顫,眯著眸子將剛放進系統中的小刀握在手中時,文曜之卻忽地晃了晃腦袋,一把將她推開,啞著嗓子道:「嫻兒!快,你快走!我,我不能傷害你……」
本以為早已理智全無的他,竟然將她給認了出來。而他一面將她推開,一面又想伸手將她拉回的舉動,更告訴她,他正努力地掙扎在即將崩潰失控的邊緣。即便如此,他想著的,卻是不傷害她。
握著小刀的手顫了顫,幾縷霧氣盈滿眼眶,她想用第一次相見時那樣的方式喚醒他的念頭有了一絲動搖。
可下一刻,他的雙手再次纏繞而來,就在她呼吸一窒之時,他卻一把奪過她手中的小刀,狠狠地刺在了自己的肩頭,正是曾經被她用金簪刺中的地方:「嫻兒,你快離開!別靠近我!」
鮮紅的血液,隨著他力道的加重汩汩而出,順著他赤裸的上身蜿蜒而下,灼痛了葉嫻的眼,亦刺痛了她的心。
然而,這樣的刺激,卻未能如同上次一樣將他喚醒。他雙眸中的紅色更深,兩條血注順著他的鼻孔流淌,他血紅的上半身青筋也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