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六章

V第十六章

不過方才在千鳥閣,五郎的弟子,十三郎……

「十三?還能成為丞相的弟子,那是……」鍾瀾倏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說道,「司馬子濯!」

司馬子濯,陛下的幼子,五郎當了十三郎的師傅,這豈不是要扶持十三郎登位!想起前世種種,鍾瀾都不禁笑出聲來,不愧是五郎!

鍾瀾定下心來,不管前路如何,她都不會輕易放棄,她要彌補五郎,也要保護鍾家。

而此時,剛剛從鍾瀾那跑回自己庭院的鐘瑕卻在大發雷霆,一腳踢向自己貼身小廝張金的心窩,直將張金踢的吐出一口血來,滿臉怒容的罵道:「張金,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唆使我去拿阿姊的荷包!」

張金忍著劇痛,不住的拿頭磕地,身子搖擺的就像風中單薄的樹葉,「郎君,郎君,奴錯了,是奴傳錯話了,十三郎是向您討二娘子的安眠香,沒有荷包,是奴記差了!」

可鍾瑕哪裡是能輕易糊弄過去的,看著張金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砰砰」地磕著,不一會額頭就磕出血來,讓其他小廝狠狠按住張金,打起板子來。

張金鬼哭狼嚎,心裡恨意瘋長,前段日子雖然挨打,但是他在郎君面前的地位卻是不變,一時飄飄然了。他本想趁十三郎叫郎君管二娘子要香,趁機討個荷包,交給外面的地痞,壞了二娘子名聲,不料一眼被郎君識破。

鍾瑕冷著一張臉,眼裡兩簇名為怒氣的火苗,伸手將洋紅錦面披風繫緊,說道:「十三郎問我要香,你竟能傳成再多要一個荷包?女子荷包這般貼身的物件,你當十三郎會是這般孟浪的人,會張口管我討要?」

「郎君,郎君,饒了奴吧!啊!」

「饒你?我就算再和阿姊不和,也輪不到你一個小廝欺負她!」鍾瑕咬牙切齒,冷笑兩聲,「給我狠狠地打!」

這大抵就是世家大族的行事準則,一家人內里怎麼斗都行,倘若受到外敵,便需一致對外。鍾瑕雖紈絝些,不懂那些大道理,但也不是分不清好賴的人,也知道自己阿姊自己可以背地裡嘲笑,但別人哪怕說阿姊一句壞話都不行,何況張金是存了敗壞阿姊名聲的心思,更不能饒恕!

頌曦趕來,便見著這樣一副血腥的場面,眼皮跳了兩跳,當即將女郎的話傳給鍾瑕。

鍾瑕壓下怒氣,畢竟頌曦是阿姊身邊的貼身婢女,既得阿姊看重,他也樂得給兩份面子,說出想要香的話,和顏悅色的送走頌曦。

頌曦快步回到漣沁閣,便見女郎已換回女裝,慵懶地躺在外面軟塌之上,院子里跪滿了下人,白嫗正訓斥她們,更有兩個小婢子被扇的滿臉是血,「我看你們在膽敢嚼舌根的!給我扇!」。

不愧是姊弟,頌曦收起自己的想法,穿過院子里的下人,在他們羨慕的目光中,走在鍾瀾面前,貼在鍾瀾耳邊嘀咕起來。

「哦?四弟可說,十三郎要安眠香何用?」鍾瀾微微蹙眉,白皙的臉上浮上不解之色,沖淡了幾分艷色,她會制香之事,也只有吳地祖母知曉,十三郎是如何得知的?莫不是自己從前給五郎的信中透露了一二?五郎告知的?

「郎君言,十三郎欲要安眠香孝敬師傅,十三郎的師傅夜晚無法安眠,總會驚醒。聽聞女郎會制香,特意來求的。」

竟是為了五郎,想到剛剛那驚鴻一瞥,五郎的眼下越是有著濃濃的青色,像是化不開的淤青,想到這,鍾瀾便躺不住了,欲要去制香,坐直身子,對著跪著的下人道:「你們需記住,自己的主子是誰,再有一次讓我知曉你們暗地裡編排我,直接發賣出去!」

「諾,奴婢不敢!」

鍾瀾擔心謝珵身體,當即去往香房,在香房一待就是三天,所幸,她底料齊全,制起安眠香,進度頗快。

白嫗守在門前,問向頌曦:「女郎每次制香都這般,這般,沉迷?一日三餐均在香房吃,一待就是一整天也不出屋。」

頌曦安慰白嫗道:「白嫗放心,女郎心中有數,制香過程複雜,需要全神貫注,不得鬆懈,女郎便是這種,無論做什麼,都會盡心儘力的人。」

「女郎何在?」

安榮收到帖子,便急忙趕來漣沁閣,被小婢女引致白嫗和頌曦面前,問道。

白嫗見安榮似有急事,回道:「女郎正在制香,不準任何人打擾,安管家可是有事?若是不急,與我言便可。」

安榮當即訕訕的說道:「咳,謝七娘子給女郎來了帖子,七日後請女郎去謝家的一處莊子上踏青。」他不敢耽誤二娘子的事情,收到帖子便急忙趕來,被白嫗一問,好似也沒什麼大事。

頌曦雙眼一亮,問道:「謝七娘子可是謝家的那位才華橫溢的女郎?她邀請我們女郎去踏青,這是想提前和我們女郎打好關係嗎?」

安榮笑道:「正是那位七娘子,按照輩分來說,謝七娘子應稱謝相叔父。」

「那可真是大好事,有謝七娘子在,女郎定能和那些世家女郎交友。夫人前幾日剛派人送來給女郎的新衣,我這就拿出來熏上香。」頌曦笑眯眯的回去找衣服。

白嫗含笑的望著頌曦的背影,這確實是大好事一件,卻聽安榮話鋒一轉:「白嫗可聽說了?夫人派人將張金一家十多口人全數發賣了,還將張金雙腿打斷,他們一家出了府,只差沒將張金活吃了。」

「此事全府上下,誰人不知,安管家這是?」

「張金髮賣出去,四郎身邊就無可用之人了。我有一侄,喚季同,年十三,機靈的很,想送到四郎身邊去。白嫗能否替我向女郎美言幾句?」

白嫗深深的看了幾眼安榮,見他神色恭敬,心裡一嘆,這安管家從前不將侄兒送到四郎身邊去,想必是不認為四郎是個有出息,然而,如今女郎對四郎頗為上心,這是看中四郎了。

「老奴會跟女郎提起的。」

「那便謝過白嫗了。」

親自給鍾瀾送帖的謝七娘子,此時正坐在窗前一筆一劃認認真真的給其他貴女寫帖,問向身後謝姍道:「四姨,你作甚讓我辦什麼踏青?」

謝珊抿了口手中茶道:「你叔伯也不知為何要同鍾家二娘退婚,我們定是不會同意的,想讓你去試探一番,那鍾家二娘可有退婚之意。」

叔伯竟要退婚?謝珊內心不禁同情起那個尚未見過面的鐘家娘子。

天剛剛露出一抹魚肚皮似的白,鍾瀾萬般不願的被白嫗從溫暖的被窩挖起,昨兒個剛做好安眠香讓鍾瑕給十三郎捎去,連續幾日勞心勞力,她真的想再回去補個覺。

「女郎,萬不可再睡了,踏青好時節,女郎難不成不想出去?謝七娘可等著女郎呢。」頌曦邊說,邊將鍾瀾放入熱水中,為她擦洗起身子。

熱水包裹著身子,鍾瀾舒服的差點長嘆一聲,說道:「我剛歸洛陽,這謝七娘與我並不熟稔,給我發帖子也不知為何。」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寵妻當道 上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寵妻當道 上
上一章下一章

V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