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混沌之誰是仙人誰是鬼

記憶輪迴，彷彿是做了一場天旋地轉的大夢，突然間又靜止了下來。錢二睜開眼睛，摸了摸自己，嗯，好像是沒有粉身碎骨啊，意識還在，也沒有魂飛魄散啊。「咦，齊天福呢？喂，齊天福，齊天福，在嗎？」錢二邊喊邊四處搜尋著。

「在呢，喊什麼，你怎麼倒著跟我說話？」錢二順著聲音望去，齊天福滿臉苦瓜相和懵逼相，倒立在那兒，嘴一張一合的。

錢二收回目光，看了看頭上混混沌沌的不黑不白，又看了看腳下，亦是混混沌沌的不黑不白。左看右看亦是如此，錢二心裡好像明白了一點。

齊天福在那嘮叨著，「怎麼有點像是在地球上科技館里乘太空艙的感覺，齊天福的雙手划動著又說，呃，感覺輕飄飄的。」

錢二意識中身體翻了個180度，果然和齊天福一個順位了。

錢二調侃的說：「你不是想當神仙嗎？這就是當神仙的感覺吧，這下子好了，無拘無束、無生無滅、無法無天，多好啊。」

齊天福嗚嗚地哭了起來，手舞足蹈地像個大孩子，嚷嚷著：「我不要我不要，我寧可去做鬼，至少還可以投胎啊。現在我們算什麼啊？」

錢二動了動身體，悠悠的說：「哭什麼，能說話能動彈，就說明這裡有時間和空間，我們至少也能算個物體吧。

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連，沒有黑天白晝之分，沒有方向，就這樣渾渾噩噩的被無盡的混沌包裹著。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齊天福終於綳不住了，時而咒罵，時而痛哭，時而大吼大叫，時而翻轉著身體做著各種各樣的瘋癲的動作。

錢二坐在那兒，不聲不響，努力的使身體適應和感應著周圍的環境，心裡在快速地思索著。錢二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貼在心窩的那塊灰色的晶片自從進入到這片空間后，彷彿是產生了靈性，像個餓久了的孩子遇到了母親的**，貪婪的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周圍的空氣，繼而通過心臟傳遍錢二的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有種說不出來的膨脹感。

「錢二，你在幹什麼呢？快想想辦法吧，我都快憋死了」齊天福停止了折騰，可憐巴巴的看著錢二。

「有本事，你去死個看看？」

齊天福用力撕扯著亂蓬蓬的頭髮。大喊著：「受不了了，受不了了，蒼天啊，大地啊，要不讓我死要不讓我活，這不死不活的算做什麼事啊！我不做神仙了，做鬼也成啊！」

「你咋不咬舌自盡呢？」錢二調侃道。

「好好，我這他媽的就咬舌自盡，啊啊，疼死我了，錢二你這個混蛋，敢捉弄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錢二，你鬆開我的脖子疼死我了。」

「齊叔，不跟你開玩笑了，你感覺到了嗎？知道疼痛，說明咱們還有生命，再想想你流眼淚的時候，是什麼角度？是向著你的腳的方向，這就說明一個問題，這裡像地球一樣有引力，可是這個引力是怎麼確定的呢？」

齊天福又吐了幾口唾沫，說：「是啊，我就耐了悶了，不管我沖著哪個方向，這唾沫也是往腳下掉，唉，有引力有個屁用？不管這些了，你快想想怎麼辦吧。」

「還有，你仔細感覺一下，周圍有很多山啊樹啊一樣的存在，剛開始很模糊，現在越來越清晰了，現在我們好像是在一個大峽谷之中，現在在你身邊的看輪廓像是個大石頭。」

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開玩笑。齊天福的身子一會兒左，一會兒右，360度轉了個遍。說哪裡有啊。

錢二說，我也覺得奇怪，看不見的時候，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看見了它們，就成了實體了。不信你聽聽。

錢二對著齊天福身邊拍了兩下，啪啪啪的拍打聲傳了過來。齊天福同樣對著相同的位置打了兩下，卻像是空氣一樣沒有什麼感覺。

日了鬼了，齊天福疑惑道。

可能是你的身體還沒有適應這個環境，你先閉上眼睛，放鬆，再放鬆，仔細地感應一下周圍。

齊天福閉眼睜眼的折騰了好大一會，見錢二如同老僧入定般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索性也盤腿坐在錢二身邊打起坐來，心裡念著，阿彌陀佛，佛祖保佑，阿彌陀佛，佛祖保佑，也漸漸的靜了下來。靜下來的齊天福突然間感覺到自己被一團氣息包裹起來，在這團氣息之中自己的毛孔細胞盡皆打開，**裸的從裡到外沒有一點兒的隱絲，齊天福想到了醫院給孕婦做B超的片子，自己就像是B超片中被母體包裹的嬰兒。

也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錢二不見了。摸摸兜里，錢二不知道什麼時候把那款AK380隨身聽裝進了他的口袋裡，再看看周圍，只見到身邊圍了一群人，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麼。

再仔細一看，怎麼大多數都是肢離破碎的，有的沒有腳，有的沒有手，有的只有耳朵，有的只有鼻子，他媽的是鬼吧？

「唰」的一下，齊天福像個穿天猴似的跳了起來，嚷道：「救命啊，鬼啊，鬼啊！

哈哈，你發現我了嗎？」一顆碩大的腦袋突然出現在齊天福的面前。鬼，鬼，齊天福嚇得大叫著抱頭鼠竄。

四周影影綽綽的東西越來越多，對著逃竄的齊天福就像是看怪物一樣指指點點。

那個大頭鬼瘋狂的追逐著齊天福，無論齊天福怎麼狼狽的跑，停下來總會出現在面前。

齊天福終於跑不動了，蹲下來抱著腦袋淚流滿面，大聲的求饒，鬼爺，我不跑了，反正也這樣了，你想咋的就咋的吧。

那個大頭鬼圍著齊天福繞了兩個圈子，又端祥了一會說，咦，真的見鬼了嗎？你從哪裡來的啊？

齊天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我在人間死了，本來去天堂當神仙的，哪想到被接引的小鬼騙了，就被傳送到這裡了。鬼爺爺，初來咋到，您老多包涵啊。

那個大頭鬼哈哈大笑起來，四周的小鬼也跟著桀桀的笑了起來，笑得齊天福頭皮發拃，身體發冷。

哈哈，這混沌空間里居然出現了一個半鬼體，還說我們是鬼，哈哈，笑死寶寶了！

看著大頭鬼笑得前仰後合的，齊天福的膽子大了起來，問，難道你們不是鬼嗎？

那個大頭鬼又大笑起來，哈哈，這個半鬼居然說我們是鬼，我們是仙人哪！說到這裡，語音卻突然低沉了下來，喃喃自語，對呀我們是仙人吶，我們可是仙人吶，可是和鬼又有什麼區別？我們還不如鬼啊！接著便嚎啕大哭起來，那周邊的亂七八糟的肢體也跟著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