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獻花

錢多多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演講，他完全脫離了稿子，目光堅定而深遂，籠罩在整個禮堂。一段段驚心動魄的故事，一幕幕戰火紛飛的場景，一個個閃亮鮮活的名字，現場的每個人彷彿是置身於一個立體的場景，隨著一個個情節的展開，所有的人被帶了進來。

置始置終，他都在回憶和講述，與那些親愛的戰友們一起走過的崢嶸歲月，一起摸爬滾打，一起喝酒打諢，一起暢談未來！戰場上我死你生，浴血奮戰，以命換命！月夜下思念家鄉，想念親人，還有那個她！家書中永遠報的是平平安安，誰知道那封情書還未寫完，先寫的是請命上戰場的血書！

祖國的邊境線上沒有我們想像的那樣寧靜，小規模的戰爭時有發生，尤其是爭議地區，彼此的試探，偵查，交鋒，這些都交給了特種作戰部隊，國際上默認的潛規則是常規部隊不能介與，因為有常規部隊的參與就意味著國與國之間宣戰。特種部隊也分為兩種，一種是我們常見的特種部隊，一種是特別作戰小隊，而後者是兩國真正的交鋒，他們是各國軍人精英中的精英，代表著國家的戰鬥意志和戰鬥力。邊境線上看起來寧靜，各國特種部隊的較量卻從未停止……

整個會場，彷彿在演繹著一幕幕戰爭大片。

......

「別特么的矯情，老子還剩下半條命，就交待這了，你特么的不撤老子崩了你，快，把這張圖紙送回連部。」大個子張衛東渾身是血，靠在一棵歪脖樹上，罵罵咧咧地踹開張保國。張保國跑了幾步回頭喊：「大個子，論家譜我兒子就是衛字輩，我兒子生下來就起名叫張衛東！」張衛東回頭瞪了一眼，瓮聲瓮氣地說：「隨便你，特么的占老子便宜。」

槍聲再度響起，敵人已近，張衛東顫顫巍巍地點著了一根煙。遠遠的，張保國的聲音傳來：大個子，如果我有兒子就叫張家衛，我告訴他還有一個爹叫張衛東。

「你小子，知道我的家譜下一代是家字輩，還算有心。」張衛東嘟嚷著從腰裡解下**，一顆，兩顆，三顆……!

密集的槍聲像是篩豆子一樣響了一陣便停了下來。

「喂，喂，小鬼子們，別跟傻豬似的圍在哪兒，我沒有子彈了。」大個子張衛東被敵人包圍了，看著圍上來的敵人。他的眼神里充滿了冷漠和不恭，趴在草叢裡，解下**，又把***砸向了最近的一個敵人。

「呯、呯、呯！！！」三聲槍響，大個子張衛東的腿和胳膊上嘣出了三朵血花，領隊的Y國少尉邪笑著，對著手下的士兵揚了揚下巴：「哼哼，這樣才能放心，去，你們把他抬過來。」放鬆了警戒的士兵圍了上來，一米九多的大個子張衛東艱難地動了一下身體。

「轟！轟！轟！！！」**巨大的轟鳴聲響起。

Y國少尉在被俘虜的時候講起這段情景，嘴唇仍然在不斷的顫抖，「我被震飛到幾米開外昏迷了，醒來后看到樹上掛著的全是血淋淋的肢體啊。」說到這裡，這傢伙的小腿肚子也跟著也哆嗦起來。同樣是特種部隊，你們的犧牲精神，我衷心的佩服！Y國少尉穩定了一下情緒，樹起了大拇指。

……

有一次執行任務，我的戰友李俊山已經潛伏到M國金三角最殘忍的坤沙派販毒武裝內部三年，那裡有美洲最有名的雇傭兵組織——眼鏡蛇的成員。我去接應他的時候，他的身份已經暴露，人被吊在樹上，被挑斷了腳筋手筋。最後他自己咬斷了舌頭，愣是沒瞅上我一眼。而那個看守他的小頭目，也是我們潛伏在敵人內部的戰友，我們就這麼看著他被吊在樹上直到斷氣的那一天。他臨走的時候眼睛睜的大大的，緊緊地盯著北方，那是祖國邊境的方向，那是家的方向……。

是李俊山同志的犧牲，成功的掩護了我們的身份。不久，我們和特種部隊的戰友們里應外和，那支擾亂我邊境，禍害我邊民長達十幾年的販毒武裝和雇傭兵被全部剿滅。

直到李俊山烈士的骨灰被送回東北老家的時候，他的父母才知道，他們那個已經斷絕關係的兒子不是逃兵，更不是犯罪分子。

……

錢多多最後講述的一場戰鬥，也是他參加的第一場戰鬥，米國臭名卓著的雇傭兵組織灰水受該國政府支持，派出最精英的眼鏡蛇小隊潛入M國，企圖扶持親米政府，暗殺果敢親華首領，試圖挑起戰端。錢多多隨著特戰小隊第一次走向了戰場。在一個凄黑的夜裡與眼鏡蛇小隊不期相遇，戰鬥一觸即發，敵眾我寡，尖刀班被困在一個小山坳里三天三夜。突圍開始了，班長楊晨為掩護錢多多不幸身負重傷，臨犧牲的時候，他從懷中掏出一張少女的相片，喃喃地對錢多多交待說，小子，活下去，找到她幫我帶個口信，她是個好姑娘，來生我一定履行諾言。錢多多知道，是那個還沒有見面的女孩說動了班長的父親，才允許楊晨完成了上戰場的夢想，而那個女孩的夢想呢？

主席台上的大熒幕上，一張染血的照片，一個面目清秀的少女站在風中，長發飄逸，笑容是那麼的甜美，目光是那麼的清澈。

我給你一個英雄的夢想，誰許我一襲紅妝，我願意等你回來娶我，做你的新娘！

你給我一個夢幻的劇場，誰許你一人徜徉，你說過為我披上嫁紗，做我的新郎！

諾言如小河水還在耳邊涓涓流淌，我選擇了做你的新娘，而你卻娶了你的夢想。

實習護士張曉雪，已經被感動的一塌糊塗，忍不住靠在徐晴的肩頭抽泣起來……

該上台獻花了，那時還不是護士長的徐晴拽了一下張曉雪。

張曉雪面對的正是錢二，中等身材，五官端正，精瘦。但是在有著英雄情結的張曉雪看來，大英雄連眉宇間都透著精氣，整個人透著精氣神兒。

張曉雪敬完軍禮后，大聲喊到：「大英雄好！」錢二接花的時侯，居然有些局促，還有些許靦腆和羞澀，有些黝黑的臉上，居然微微紅了一下。也許是剛才介紹的事迹在心中作崇，在張曉雪眼裡，什麼身材容貌算個啥，怎麼看都是一個低調內斂的大英雄。

接下來，美少女張曉雪又做出了個驚人之舉，她張開雙臂，給了錢二一個親密無間的擁抱。然後呢？又在錢二的臉頰上重重的親了一口，這才從舞台上飛身飄下。

整個會場剎那間安靜下來。

這可是軍人大會啊，排練中可沒有這個步驟啊，連主席台上的首長都驚呆了！

不知道是誰帶頭鼓了一下掌，會場內立刻掌聲響起來，嘩啦啦的經久不息。

英雄不問出身，英雄不在身高，英雄心懷天地！張曉雪心中如是說。從此，少女的心中有了一個大英雄，那就是錢二。

回憶到這兒，張曉雪的臉紅了起來，這可是初吻哪，便宜了錢二這個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