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暗訪仇人
見到事情發展成為這種局面,眾人猶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般,根本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可某些人卻忍不住交頭接耳、議論不止:
「哎呀,不知你們大傢伙,剛才聽到了沒有,方才那姑娘說此人使得好像是旋風刀法呀!」
「是啊!剛才我也聽到了,難不成,他就是那個殺人魔王呀!」
「我想也是,這個畜生呀,殺了咱縣裡那麼多人,如今總算是栽在這位姑娘的手裡了,這可真是他的報應呀!」
「是呀!真該把這個畜生給千刀萬剮了不可!」
「對!還要剁成肉醬,扔到河裡去餵魚。」
楚平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這些人如此痛恨台上那人,心中不免好奇,向一位老者打聽道:「請問老伯,不知這隆慶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你們會如此痛恨這個人的?難不成,他真得做下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了嗎?」
「豈止是傷天害理呀!那簡直是喪盡天良,沒有人性呀!這個天殺的畜生呀!」老者憤恨地罵道。
楚平不禁更加地好奇了,問道:「那煩請老伯告知在下,這隆慶縣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好嗎?」
「唉!」老者先是嘆了口氣,這才將事情的原委一一道來:
原來,這隆慶縣最近接連發生了五起入室搶劫殺人的血案,被殺的人,上有年近八十歲的老人,下有年僅三四歲的幼兒。縣衙仵作根據死者傷口情形作出判斷,殺人者使用的武功,正是旋風刀法。
楚平不免驚呆了,憤怒地喝道:「可惡,這個畜生當真是該殺!」
這時,林父上前朝著眾人拱手說道:「諸位,今天的擂台比武,就先進行到這裡了,只因我父女二人有些著急的事情要去辦,就不在此多作逗留了,請大家見諒!」迴轉台中央,父女倆架起那人離開了擂台,直奔城門囗走去。為了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楚平也隨之悄悄地跟了過去。
楚平跟著林氏父女來到城外的樹林子里,悄悄地隱身在不遠處,靜靜地觀察著眼前的一切。只見他倆將那人扔倒在地上,林父上前揪住那人的衣領,怒聲喝道:「說,你到底是誰?你的旋風刀法,究竟是從何處學來的?如果你仍是不肯說的話,那我立刻就結果了你。」話音剛落,揚起手掌便要朝他的天靈拍下去。
那人連忙求鐃道:「別……!我說,我說,小人名叫李坤,正是隆慶縣人,五年前有幸遇到了趙師父,從他那裡學得了三十二路旋風刀法。如今小人都說了,求求大爺您就高抬貴手,放過小的吧!」
林父站起身來,手托下巴,喃喃自語道:「姓趙的師父?不對呀,不是鄭舒城呀!難道是我周顧搞錯啦?莫非那惡賊,並沒有在這附近出現過?」
林杏兒信誓旦旦地說道:「不會的,顧叔,我認得那惡賊的刀法,絕對不會有錯的。更何況,縣衙的公告上不是也寫得明明白白,那殺人者是慣用左手握刀的,而那鄭舒城,恰好又是左撇子,所以侄女敢斷言,這鄭舒城惡賊一定在這附近。」
楚平這才搞清楚一件事情,原來這對父女,並非是真正的父女關係,而是叔侄關係。另外,他們來到此間的目的,卻是為了尋訪仇人,設擂比武招親,不過是遮人耳目。
林杏兒用槍指著李坤,喝道:「姓李的,我來問你,你的師父,是用哪只手握刀的?還有,你師父他長成什麼樣子?今年有多大年紀?快說!」
李坤哆哆嗦嗦地說道:「不瞞姑娘,我師父他,他也是習慣用左手握刀的,我師父和這位老伯差不多的年紀,我師父他是紫黃色麵皮,長著一雙大眼睛,單眼皮,高鼻樑,還長有一張闊嘴。」
周顧聽罷,興奮地笑了笑道:「不錯,不錯,正是鄭舒城這個惡賊。」蹲下身去,向李坤問道:「小子,你對我實說,你師父他現在到底在哪兒?」
李坤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可真得不知道了,我師父他一向是行蹤不定,居無定所的,就連我也已經有好幾天沒見到他了。」
周顧接著問道:「那你們師徒之間,平時是怎麼聯繫的?你倆之間有什麼特殊的聯絡暗號沒有?」
李坤仍舊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一向是我師父來隆慶縣城找我的,我卻根本沒有辦法找到他。」
周顧緩緩地站起身來,嘆了口氣,頗感無奈地說道:「若是如此的話,想要找到那惡賊可就難啦!」
林杏兒趨步來到周顧的跟前,說道:「顧叔,只要咱們一直在這隆慶縣守著,就不愁他不會出現的。」
周顧忍不住苦笑幾聲,一口反駁道:「哎呀,我說侄女呀,你太天真了,這怎麼可能的?如今這隆慶縣的衙役們,到處都在捉拿他,他又如何敢在這裡現身呢?豈不是自投羅網的嗎?」
「那可如何是好?我苦苦等了十五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這惡賊的蹤影,難不成就這樣放棄了?」林杏兒頗為不甘心,氣得直跺腳。
周顧擺了擺手,說道:「侄女你莫要如此灰心,我倒是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把鄭舒城這個惡賊給引出來!」
「什麼辦法?」林杏兒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就是他。」周顧指著李坤說道:「我要利用他,把鄭舒城這個惡賊給引出來!」
林杏兒感覺到越聽越糊塗了,不禁滿懷疑惑地朝他問道:「不會吧,顧叔,你說用他就可以把那惡賊給引出來,這怎麼可能呢?」
「你瞧好吧!」周顧望著林杏兒笑道,隨即,蹲下身來,望著李坤冷笑幾聲,嚇得李坤直打哆嗦:「你,你到底想要幹嗎?」
「幹嗎?你一會兒就知道了。」話音剛落,只見周顧揚起右掌,朝著李坤胸口猛擊了一掌,只聽「啊呀」的一聲慘叫,李坤登時栽倒在地上,不停地打起滾來。林杏兒上前朝著李坤的胸囗望了一眼,驚呼道:「這……這是劫心掌!」
「不錯!正是你爹的獨門武功——劫心掌。」周顧捋了捋鬍鬚說道。
林杏兒不免驚疑地問道:「顧叔,那你是咋學會這劫心掌的呢?」
周顧笑了笑,說道:「不瞞你說,正是你爹秘密傳授給我的,別說侄女你不知道,就連鄭舒城那惡賊,他也不知道哇!」
林杏兒似乎明白了周顧的意圖,問道:「顧叔,難道你是想用此掌法把他給引出來?」
「不錯!」周顧蹲到李坤的跟前,將他揪起來,說道:「小子,我告訴你,你已經中了我的劫心掌,如果沒有我的獨門解藥,你是活不過七天的。你只要照我說得去做,我保證會給你解藥的。怎麼,你是答應呀,還是不笞應呀?」
「我答應,我一定答應。大俠你儘管吩咐便是!」李坤連忙應聲道。
周顧點了點頭,說道:「很好!我要你立刻去找到你的師父,並把你胸口的掌傷亮給他看,如果他問你是被誰打傷的,你就說是被一個名叫林震東的人給打傷的。他要是問你因何被打傷的,你就說你是在調戲一個姑娘的時候,被林震東給撞見了,所以才會被他打傷的。還有,他若問你林震東為何沒有把你一掌給打死,你就說林震東說了,若不是他當年被奸人所害,如今只剩下不到三成的功力,定然一掌結果了你的性命。你只要把以上這三句話,一個字不落得全都告訴他,我保證會給你解藥的。否則……」
「大俠放心,我一定會照大俠教我的去說的。」李坤連忙應道。
「很好!」周顧站起身來,說道:「那你現在就滾吧!」李坤驚喜萬分,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林杏兒頗為不解地問道:「顧叔,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爹明明已經死了,你為何要把他老人家牽扯進來,難不成,你還想以我爹的名義,把鄭賊給引出來?」
「不錯!」周顧頗為自信地說道:「必竟我們三人曾結義一場,我和那惡賊都知道,你爹一向是最痛恨那些欺負女人的惡棍,但凡被他碰上了,他定然會使用他的獨門武功劫心掌,一掌結果了那惡棍的性命。我之所以在李坤身上下這番功夫,就是想讓鄭舒城這個惡賊,誤以為你爹還活著,而且還功力大減。以我對這個惡賊的了解,他定然會毫不猶豫地趕來這裡刺殺你爹的。只要他敢來,我就勢必會殺了他,替你爹報仇雪恨!」
林杏兒杏眼怒瞪,憤恨地喝道:「但願這惡賊能夠中計,只要他敢來,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為我爹報仇!」
了解清楚了一切,楚平暗忖道:「事已至此,我也沒必要再呆在這兒偷窺了,還是先返回客棧去罷,至於如何行事,從長計議!」轉身返回客棧。
回到客房,盤膝靜坐,吸氣養神,一切平安無事,自不必提!
待到傍晚時分,走下樓來,用過晚飯,仍舊回房打坐歇息。楚平盤膝坐在床上,暫時還沒有睡意,腦子裡不停地回想著白天發生的事情,暗自嘆道:「咳!真是想不到,好端端的比武招親,竟然會是一個圈套,真教人難以置信吶!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那個叫鄭舒城的,也著實太可惡了,竟連老幼婦孺也不放過,真是喪心病狂。
只是不知道,那對假父女的計策能否成功呢?若是那鄭舒城真的中計,來到了這裡,他二人又能否拿得住他呢?也罷,不如在這裡多逗留幾天算了,我定要協助官府,將這惡賊繩之以法,還隆慶縣老百姓一個太平!」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嘆道:「奔波了一天,還真得有些累了,不如好好地睡上一覺吧!」倒頭便睡。
睡到後半夜,突然聽到由屋外傳來「叮叮噹噹」地打鬥聲,楚平被驚醒了,不免一愣,吃驚地說道:「不好!好像有人在打架,難道是……」來不及多想,連忙披好衣服,拿起床頭的龍泉寶劍,衝出了客棧。
來到街上,迎著微弱的星光,確實瞧見不遠處有四個人影,上躥下跳,來回雀躍不止,定睛一瞧,其中那個手持亮銀花槍的人,是再熟悉不過的了,楚平悄悄地迎上前去。打鬥持續不久,卻見到後面的兩個人,追逐前面兩個向城外跑去,楚平加快腳步直追了過去。
追逐到城外的樹林子里,東方泛白,天已微亮,那四人止住了腳步,互呈對峙狀態。「嗖」地一聲,楚平縱身躍到一棵樹上,躲藏起來,靜靜地觀望著眼前的一切:
「鄭舒城,你這惡賊,既然來到了這裡,卻為何又要逃走呢?」周顧憤恨地喝道。
只見那鄭舒城緩緩轉過身來,收住鋼刀,頗為鎮定地說道:「誰說我要逃了,我只不過是不想驚動官府的那幫鷹犬爪牙,以免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我說三弟呀,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依舊是如此的詭計多端,竟然會利用我的傻徒兒,把我給引到這兒來。可縱使你二哥我來了,你又能奈我何呢?」
「住口!」周顧虎目怒睜,憤恨地喝道:「誰是你三弟啦?姓鄭的,你這個沒有人性的畜生,自打你狠下心來殺害大哥的那天起,你我之間,早就已經沒有什麼結義之情了,只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惡賊,我苦苦找尋了你十五年,總算是把你給找出來了,今日,我一定要殺了你,替大哥報仇!」
「惡賊,還我爹命來!」話音未落,挺槍直朝著鄭舒城跟前猛衝了過去。
豈料這鄭舒城,果真是心腸毒辣,一把將站立一旁的李坤拉到身前,「噗哧」一聲,立馬被林杏兒捅了個透心涼。林杏兒不免一驚,拔出槍來,再刺鄭舒城。
走招三十餘合,二人始終難分高下。斗到好處,眼看林杏兒便要取勝,卻不料鄭舒城虛晃一刀,一鏢射來,林杏兒一個躲閃不及,正中肩頭,「嗆啷」一聲,花槍落地,被鄭舒城一抬腳,直接踹中腹部,「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鄭舒城望著林杏兒,冷冷地笑道:「你這丫頭,未免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當年連你爹都不是我的對手,就憑你這兩下子,也想殺我報仇,簡直是不自量力,白日做夢!也罷,當年我始終找尋不到你的下落,所以才會留下了今天的禍患。今日,可是你自己個兒送上門來的,我正好斬草除根!」說罷,舉刀就剁。
不知林杏兒性命究竟如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