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妖狐夜出
下鋪的金德福一個彈跳從床上起來，拉著周然就說去附近鎮上的醫院，我跟著出去，這時候早起的夥伴們都已經打包好行李了，我這時候就穿這個褲衩，女同事們見了就『呀』的一身扭過頭，我尷尬的趕緊回屋穿戴整齊。
等到我把所有的裝備都整理好的時候，周然就搭著一輛摩托車一路顛簸著回來。隨後就指著我，「李軒你留下來照顧孫教授，這次考察孫教授去不了了，所有人聽著，接下來『卜天』由我帶隊！」
張院長就關切的問，「這小孫啥情況？」
周然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張院長，孫教授他胃穿孔，得做手術，教授吩咐我們還是按照原定計劃進行，不能耽誤了這次得來不易的考察機會。」
我開口便道：「這老孫頭住院就住院唄，憑什麼讓我照顧啊？這沐子一個女孩子在這裡，豈不是更好照顧他。」
周然看了我一眼，「說得對。沐子，你也留下！」
「我……李軒你幹嘛……」沐子急得想踹我。不過周然現在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蘇沐子的話是肯定聽不進去的。
看著蘇沐子幽怨的眼神，我心裡那個開心啊。
蘇沐子就用小腳狠踩我腳背，「你……你這是做什麼啊，你明知道那個周然早就想蹬掉我，你還給他這個機會，沒有我看著他，這小子能上天！」
我雙手環胸，目送周然他們在馬程東等特警隊員的護送下在樹林里離開。我這才嘿嘿笑出聲，「上天又咋了，竄天猴還能成精啊！老孫頭要真是胃出血，絕對不會留我下來，周然會第一個叫我回鳳山，既然這老孫頭特意提點我留下，那就說明我這一趟是帶著任務的，守著我一個人用是不可能的，你平常待我不薄，又是打掃衛生又是種花種草的，怎麼著也得拉你入伙吧？」
蘇沐子似笑非笑，「看不出來，你這邏輯倒還挺清晰地。」
那可不？我可是一個被科學事業耽誤的刑偵天才！
也沒多會兒，我倆在宿舍里等了是有兩小時，我們就看到一輛橙黃色的建設摩托就朝這頭開過來，開車的是金德福，在後面風一樣的老頭正是那個『胃出血』的孫教授——孫黎芷！
等到他們倆停下來，蘇沐子就走上前，「孫教授，你這胃出血好得可真快啊，這會兒功夫都能下地走路了。」
老孫頭將頭上的墨鏡放了下來，假裝沒有看見蘇沐子。然後看著我，猛咳嗽道：「看來還是太勉強了，就不該著急出院。」
我扶著老孫頭，就笑道：「孫教授你就別裝了，你那些心思我都告訴沐子了。」
老孫頭痛心疾首的捂著額頭，冷嘶一聲，「唉，所託非人啊！」
金德福就在一旁補刀，「孫教授，你就放心吧，我們班長既然都推斷出你沒有生病，把嫂子留下是一定有原因的。」
「什麼什麼？」老孫頭猛地摘掉眼鏡，看著我跟沐子。
金德福沒等我開口，趕緊解釋，「不是……不是……說漏了說漏了，他們倆沒關係，真的我沒見他們拉手！」
我捂住金德福的嘴，「你不說話，比什麼都好。」
蘇沐子緋紅著臉，趕緊做逃跑狀，「我……我去收拾行李。」
金德福就喊了一句，「你行李在這裡啊！」
我跟老孫頭異口同聲，「你不說話，比什麼都好！」
打點好一切，我們這一隊人馬也出發了。時值雲南七月份，雨水比較豐富，所以我們特地帶了不少封口塑料袋，就是為了防止發生意外，通訊設備無法撥打出來。而且我們的行程路線和周然截然不同，甚至說是反方向。
按照昆明考察隊的路線，他們是貼著勐臘鎮進入周邊的一個國家保護森林，雖然物產豐富資源集中，但是大多都是已經考察過很多次的地方，從探尋新物種這個方面來說，意義實際上並不大，最多就是做做植物的調研工作。而老孫頭的這條路線是我爺爺留下來的，緊貼著緬甸接壤的原始森林深插進去，按金德福的說法，這座森林縱穿過去，甚至能去到泰國的邊境地區。
當然。我們此次的目的地並不是去泰國，而是在這座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裡面尋找一個世界上從來沒有記載過的植物。
知道我們此行目的之後，蘇沐子也是一驚，「那……那如果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植物，我們連植物長什麼樣都不知道，我們應該如何去找啊？」
老孫頭用捏著煙斗的手指向我，「呵，留這臭小子就是目的所在了。」
我總算明白為什麼我能夠來雲南了。既然我能夠熟背本草綱目，那麼同樣的連我都認不出的植物，那麼就真有可能是我們想要找的植物，如此一來，老孫頭裝病留下我的原因也就有了。
蘇沐子難以置信的看了我一眼，「就你？」
「不行嗎？」我一臉傲嬌的表情。
金德福在一旁插嘴，「誒孫教授，那我們這次找的植物叫什麼，有什麼特徵啊？」
老孫頭眨巴著煙斗，「這東西說稀奇也稀奇，說不稀奇也不稀奇。」
蘇沐子一臉失望，「那既然不稀奇，我們為什麼還要特地跑這麼遠。還頂著和張院長反目的風險，這要是被他告上一狀，我們卜天可就麻煩了。」
說到底，卜天科考隊也只是一個民間組織，所有的考察活動發起都需要依託於專業的科考機構，雖然這些年爺爺一直想把卜天科考隊轉成一個正規部門，但是這終歸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老孫頭看了我們一眼，接著道：「呵呵，我們是做植物研究的，沒工夫理會那些冠冕堂皇的事情，你們聽說過妖狐夜出的故事嗎？」
金德福就搶答道：「我知道我知道，明朝東、西廠勢力之爭，但是跟我們要找的植物有什麼關係？」
老孫頭呵呵一笑，「你是知其一，不知其二。前兩年故宮清裝宮女事件你們都有所耳聞吧？」
我們都紛紛點頭。這突然話題轉到這上面，我背脊都不由得有些發毛。
清裝宮女事件，我爺爺算是親歷，當年退休，原單位組織了退休老幹部的旅遊福利，也就是那一次際遇，才有了卜天科考隊的誕生。
沐子有些結巴，「孫教授，你……你該不會是說，這兩件事有聯繫？」
因為按照孫教授的意思，既然宮女能夠出現在我們面前，那麼這樣也就佐證了當初妖狐夜出是真的存在了。
這要真是這樣，這剛進森林的我們就得嚇個半死了。
老孫頭就接著道：「這種植物叫薄霧，有點類似於爬山虎，但是按照李教授留下來的記載判斷，我猜測薄霧應該是一種菌生類植物，而且應激情況下會向空氣中傳播某種精神毒素，來保護自己。從而讓人或動物看到一些薄霧想要呈現出來的一些幻象。」
聽著老孫頭的講解，蘇沐子就提出疑問，「孫教授，按照你的意思，植物豈不是有思想了，這個也太誇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