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張格之變
「很硬?這是個什麼意思?」張格問道。
蕭筱握住凡念的手,「不會啊,挺嫩的啊?」
「我說的這個硬,是說運氣硬的意思。給你舉個例子,同樣的東西同樣用,在他手裡,壞的一定比你快。「
「這能說明什麼?」
「這說明克制啊,懂不懂?什麼都克,運氣硬,一定都是從身邊的人那裡拿來的,就像陰盛陽衰一樣。」
「那陽盛呢?」
「挺嚴肅個事情你別老打趣成不成?」
張格一笑,起身走過來,摸摸凡念的頭「那這劍呢?」
「這劍,什麼也看不出來,我只能給你猜,如果你想聽的話。」
「快說。」
「無刃有鋒,說的是外形;似凶未凶,說的是內里;外面顯而易見,內里卻不可見,只怕這劍雖然看起來沒有血腥氣,卻是絕對的大殺器。」那人頭一往張格身邊湊:「知道炁字什麼意思不?」
「不是太懂,我對這樣的事情不上心啊。」張格攤攤手。
「炁,就是周身流轉之氣,重點在於流轉,死的東西是不會有氣流轉的,這東西,很有可能是活的。」
「別說的這麼嚇人成嗎?」
「是你自己要聽的。」
「真的假的?我怎麼就不信呢?你不是說我習武的話會有大劫,避無可避呢嗎?現在我不是…」那人一伸手:「噓,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如果命運有心想讓你過了這個坎你卻總是把這個坎放在心上,那你怎麼過?」
張格不再說話,慢慢踱過椅子邊坐下,蕭筱也走過來,凡念慢慢把劍包好,眾人都不說一句話。
那人也默默地出了房間,不知道去了哪裡了。
張格看著凡念,這孩子失望的神情遍布臉上,低著頭,磨磨游游的把劍包好,重新背在身後,張格起身,說一聲「咱們走吧。」
一路上都沒有話,默默地回了鏢局,張格回了房間,蕭筱轉過身來,魔術一樣拿出一個大大的蘋果,蹲下身來:「來,拿著,以後要聽師姐的話啊。」
不知怎麼,凡念被這一句話給說的眼淚一下就涌了出來。
卻不出一聲。
這應該是堅強吧?畢竟沒什麼好倔強的。
蕭筱摸摸凡念的頭,起身離開了。
凡念回了房間,把劍放好,把蘋果擦乾淨,端詳了一下,把蘋果放在劍的旁邊擺好,換了衣服,又去打掃衛生了。
午飯也肯吃了,一直都在不停的擦,洗,打掃,收拾。
待到下午申時剛到,便收拾完了最後的一個小庫房。
凡念收拾了工具,洗涮了抹布水桶,放在一邊晾乾,又爬上牆去,倚靠著房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張格吃了飯,一個人來到凡念這裡,遠遠的就看見凡念在牆上坐著裝深沉,現在的孩子都是怎麼了?
隨隨便便就上牆。
凡念看到張格過來了,馬上翻下來:「師兄?你怎麼來了?我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看看你不吃飯靠什麼活著呢。」張格沒好氣的說道。
「我只是不餓而已。」
「先去吃飯,我讓崔叔給你留了飯菜,吃過了來我房間找我。」
凡念喜出望外,立刻抬頭,不去問「真的?」「假的?」這樣的幼稚問題,抬頭看看張格,確認下一,立刻重重地應道「嗯!」
張格看著凡念小小歡快的背影,自言自語道:「我都大劫,避無可避了,還尋思個什麼勁啊?」搖搖頭,也回了房間。
從這天晚上起,凡念不拜張格為師,卻需遵張格教誨,讀書識字,習武強身;不論嚴寒酷暑,必須身穿長衣,不得赤身裸體;萬事不可抱怨,即便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以及聽師姐的話。
雖然最後這條是師姐加上去的。
凡念從此,吃住都在鏢局,讀書習武,賠師姐逛街下棋,偶爾跟張格同出,過年也不回家,眾人問起,凡念只說自己已經無家可歸,對以前的事隻字不提,而張格也越來越喜歡凡念,發覺凡念這人口風極緊,出了任務回來也從不提起隻言片語,於是越往後,許多的事,但凡凡念能做得來的,都交給凡念去做,凡念也從以前終日打掃衛生的小生,逐漸的,成為了張格的下手。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張格並未與蕭筱結下姻緣。
事情是這樣的,且說凡念來鏢局的第二年,也就是張格弱冠之年,張格自己單接了一個行鏢,要送去峰平鎮。張格沒有對任何人提起托鏢的具體情況,只說是有行鏢,回鏢局收拾了一下,急匆匆便走了。
長安與峰平兩地想個不足千里,張格千里走單騎,來回只用了一十九天。
從這一天起,張格好像有意無意的,總是疏遠蕭筱,而且每個月都會有幾天不見蹤影,眾人慾問,隻字不提;眾人想暗中觀察,卻哪裡是張格的對手,早被甩的不見蹤影;及至弱冠那天,蕭筱的父親,也就是臨兵鏢局二鏢頭,忍無可忍,便要求只要張格能對得過他,蕭筱與張格便可即刻結婚。
媒妁之言已定,只差父母之命。
張格似是求敗,輕易敗在二鏢頭手中。
瀟洒下台,留下眾人,自顧自地走開了。
凡念跟了過來。
不知道張格在想些什麼,明明是眾人都羨慕的姻緣。
眾人逐漸疏遠了張格,張格卻不解釋一句,我行我素。
第二年,出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長安八大鏢局之首的青鋒鏢局二師兄,名喚龔一飛,在大街上正好碰見了蕭筱與凡念在逛街,這龔一飛看到二人說道:「張格不要你,你就陪另一個男人在這大街上,真是雅興不減啊。」凡念盛怒之下,與龔一飛打了起來,結果哪裡是龔一飛的對手,被龔一飛結結實實的打了兩個耳光。
臉腫著便回了鏢局了。
張格聽說此事,不去安慰蕭筱,反倒來了凡念這裡:「我看看。」
張格一看,左右臉上,隨便一眼也能看出是挨了耳光,噗嗤笑道:「你傻啊,明知打不過還不回來。」取了毛巾冷水洗了給凡念敷臉。
「聽師兄你的話啊,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凡念說道。
「沒事,情有可原,敷敷臉,我帶你去找他們去,還反了他們了。」
「不會又挨打吧?」
「開玩笑,有你師兄我在啊。」張格頓頓「就用絕對的力量,消消他的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