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穿越后的第一個新年

第二天一早，張公謹就入宮去了。張大安今天倒是沒有睡懶覺，因為今天可能會有很多人來拜年。當然，張大安也要跟著兩個哥哥去給幾位老大人拜年了。

很快入宮拜年的大臣們都陸陸續續的回來了，張大象兄弟三人也穿戴整齊在大堂等待出門了。

這一天過得很沒意思，張大安整日都沒在狀態。大人們也只是寒暄一下，而自己和那些官二代們，也玩不到一起，自己只能孤零零的閑逛。

在長孫僕射府，長孫沖不待見張大安，所以張大安自顧自的在園子里瞎逛。

張大安看著眼前的松樹，出神。微微的積雪，輕輕的掛在松枝上。

「大雪壓青松，青松挺且直。

要知松高潔，待到雪化時。」

一首陳毅的詩不自覺的吟了出來。

「公子倒是好雅緻，新年第一天就躲在這裡觀松吟詩」身後很突兀的聲音嚇了張大安一跳。

回頭看了一眼，又轉回來盯著松樹發獃。

「喂，本宮...本小姐好生跟你說話，你這人怎麼如此無理？」聽到背後的女子沒有離開，張大安這才轉過身來，打量著眼前的少女。

雪貂帽的大氅，雖然沒有下雪，可是雪白的帽子給衣服的主人添加了幾分的可愛。帽邊沿露出的幾縷烏絲，顯示了它的主人韶華青春。柳梢眉加上一雙丹鳳眼，刻畫出的不知道是英俊還是嚴厲。挺拔的鼻樑，這是給別人一種英姿颯爽的感覺，再配上那朱唇，若是配上一套男裝，定會迷的路人競相顧首。

「是在下失禮了，剛才看的出神，倒是疏忽了佳人」對方穿著不簡單，又能來長孫無忌這拜年，肯定是大有來頭的，張大安也不好表現的太過。

對於張大安這突然轉變的態度，卻是出乎意料。

「公子剛才所做之詩甚是雄壯，青松的風骨描繪的淋漓盡致」

「小姐過獎了，在下張大安，敢問小姐芳名？」能懂自己詩的意境，可見此女不僅見識不凡，連學識也甚是不錯的。能在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古代認識這麼一位姑娘，也挺不錯的。

「本...小女子李致，你剛才說你叫什麼？」聽到張大安的名字，顯得對方很驚訝。

「在下張大安」。

「哼，你就是那個在青樓作詩詞勝過表哥的張大安？聽說你離開的時候還給季大家送了一首詩？」

這一通話說下了，把張大安給說蒙了。自己去青樓與她何干？怎麼說的好像自己對不起她似的？這可把張大安說的有點火了。

「敢問姑娘可是在下妻子？」

「你...你這登徒子，誰是你妻子了？」

「那你管我上不上青樓幹嘛？」

「你...你...那麼好的一首詞，你竟然送於青樓女子，你知道有多少人對此垂足頓首么？」對面的女子恨恨的說道。

這反而把張大安說的有些無地自容了。這要讓蘇軾知道了，非從墳里爬出來找張大安不可。不對，這時候應該還沒有蘇軾。張大安這麼安慰著自己。

「這個...在下也是酒後之作，確實不該」張大安小聲的回了一句。

「那你離開時所作之詩，又何意？」顯然對於張大安的解釋不太滿意，那女子又問道。

「好教姑娘知曉，在下也是覺得那季大家可憐，才出言相勸'靈藥應未偷，看碧海青天，夜夜此心何所寄；明月幾時有，怕瓊樓玉宇，依依高處不勝寒'，那季大家也是苦命之人，雖然滿腹才華，卻無有所寄，我才出言而已」

聽著張大安的這番解釋，那李致顯然被張大安說動了。她也很同情那些女子，她也感到自己好像過了，對著張大安行了一禮。

「公子大才，不知公子十五之夜可有閑暇，小女子想請公子芙蓉園一聚，那日長安年輕俊傑，以詩會友」

「謝過姑娘好意，在下對詩詞歌賦沒有太多的興趣」張大安擺擺手，自己雖然學過不少，可也不想拿來賣弄。

「你...詩詞歌賦乃高雅之物，公子為何如此這般？」這可能是古代讀書人的通病。

「敢問姑娘，詩歌能當飯否？為官一方，只懂吟詩作對如何管理好一方？為將者只懂吟詩作對，如何守衛疆土？老百姓都吟詩作對，天下人吃什麼？」張大安很不喜歡這種人，自作清高，整天之乎者也，什麼都不懂。

「啪啪啪」從旁邊出來一陣掌聲，原來是長孫無忌帶著幾個老大臣走了過來。

「麗質見過各位大人」李麗質停止了與張大安的話題，轉過身來，行了一禮。

「各位大人新年好，身體健康，財源廣進啊」這是張大安的問候，很現代。

「逆子，說的甚胡話」張公謹向前一步，指著張大安喝道。

「好了，公謹也不要計較了，新年伊始，說的也無不對嘛，你就不要那麼大火氣嘛」長孫無忌出來拉下了張公謹的手，倒不是怕張公謹打張大安，只是剛才的話，讓他們幾個沒追究的想法。

「張大安，上次見面還是在太極殿，許久不見，剛才這番言論，倒是教老夫又對你有了新的認識啊」

「長孫伯伯過獎了，小子只是隨口說說，當不得真的」

和你們這群老傢伙可沒什麼共同語言，能不惹事就不惹事。這是張大安心裡的想法。

「舅舅，你看這傢伙，空有滿腹經綸，毫無君子之心」李麗質指著張大安說道。

「舅舅？你...你是李麗質？」剛才張大安還在想，誰家的孩子叫李致。大唐姓李的除了宮裡那位，還有不少官員，所以張大安也不確定是誰家的。這聲舅舅讓張大安明白了，眼前的女子正是長公主李麗質。李致，不就是麗質么？張大安覺得自己被古人耍了。有點憋屈。

「逆子，公主的名諱也是你叫的？」這可不怪張公謹發火，這事可大可小的。

「好了，張大安，你且過來，我們幾個老傢伙聽了你剛才的話，想再聽聽你有什麼見解」長孫無忌又說話了。

「晚輩覺得，國家就像是一個人，各位大人是國家的腦袋，指導國家如何做事；軍隊是國家的骨幹，是國家發展和底氣的來源；農民是國家的肉體，國家的根本；商人是國家的血液，流通國家的貨物；工匠是國家的手，創造出先進的貨物。」

一番話說下來，大家都沉默了下來，在仔細的體會。

張大安感覺好像說的有些過頭了，可是這種情況，自己又不能偷偷溜走，想想也挺煩躁的。

還沒過多久，李麗質就開口了「張大安，你這番話說下來，可是說讀書人全無用處？」她可不懂國家怎麼運轉，可張大安的話里，提都沒提讀書人，這讓她很不高興。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這在古代是不可顛覆的。

「老夫也想知道，為何你這般輕視讀書人」說話的是一個中年人，站在長孫無忌右後邊，看來也是位文官。

張大安其實也不想繼續討論了，這群人沒一個惹的起的，一句說錯了，以後可就小鞋穿到死了。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張大安開始了新的說教。

「小子認為讀書很有必要，但不能一味的讀書，孔門七十二賢，孔子也是因材施教的而成的。所以讀書不是為了入仕，而是為了明理，儒學只是基礎，有的人適合當兵打仗，需要學習兵法；有的人適合做手藝，可以學習工藝之法，所以不能一概而論。」張大安其實有很多話可以說，可是在這個時代，沒辦法說太多的。

「啪啪啪」長孫無忌帶頭鼓掌起來了。

張大安說的有些模糊，又有些含蓄，在場大多是讀過書的，掛著儒家的標籤，把儒學說做基礎，已經很不敬了。

「公謹兄，你可是生了個好兒子啊，沖兒輸得不冤。」長孫無忌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