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李天寶牌復讀機
李天寶不由想起跟郭威分別時的場景。
郭威道:「李叔要去哪裡投軍?」
李天寶道:「哪裡有黃巾,哪裡就有我。」
郭威道:「據我所知,黃巾賊地公將軍張梁和人公將軍張寶聚在潁川,中郎將皇甫嵩和朱儁正在領軍與他們對峙。就是皇甫嵩力勸陛下解除黨禁,大赦黨人,可見此人對李叔你們是充滿敬佩和同情的,李叔去投他必得重用。」
李天寶道:「好,就去潁川。」
郭威道:「李叔且慢,皇甫將軍與黃巾賊對峙已有月余,戰局怎樣發展,李叔可有預估?」
李天寶道:「沒有,總之我大漢必勝。」
郭威道:「大漢必勝是必須的,小侄有一些零星見解,李叔可願撥冗聽一聽?」
李天寶道:「恩公哪裡話,恩公見解必定非同尋常。」
郭威道:「此次黃巾賊作亂必敗,朝廷平叛勝利只在早晚,在我看來一年之內就可基本平定。
其一,因為叛徒告密,黃巾倉促起事,原本在洛陽布置的內應一朝被滅,洛陽附近的軍事勢力也基本湮滅,為原計劃洛陽武力政變配合全國舉兵起事的準備全無用了,諺曰:不打無準備之仗,黃巾起事基本等同於毫無準備,叛賊心裡肯定是慌的;
其二,太平軍軍隊都是教眾和被欺騙的勞苦大眾組成的,個體能力普遍不強,也沒有經過充分訓練,武器鎧甲準備不足,能有個長點的木棒,就算是有不錯的武器了,披甲者更是十不足一,戰鬥力不強;
其三,黃巾賊一開始勢如破竹,士氣高昂,是應為賊兵們大多一無所有,無恆產者無恆心,可是攻破城池之後,黃巾賊縱兵劫掠,以一城之財務充一軍之用度,以一城的女充一軍之妻,原先的無恆產者現在個個腰纏萬貫,妻妾成群,士氣早已蕩然無存;
其四,黃巾賊是以宗教起事,軍隊高層凈皆妖道,太平妖道們的行為做事準則是《太平要術》,這本書雖然包羅萬象,有自然之道、陰陽之道、生命之道、養性之道、治國之道等等,但是唯獨沒有帶兵之道,所以黃巾高層大多不通戰略,也不懂戰術,黃巾賊若是合併一處共進共退,朝廷一時難以剿滅,但是他們居然分兵二十八處,而且各自為戰,互不支援,朝廷各個剿滅,譬如熱刀切油。」
李天寶道:「熱刀切油?」
郭威道:「李叔想想,熱刀切油,快是不快?」
李天寶道:「妙啊!」
郭威道:「依我看來,這群黃巾賊就是在變著花樣的作死,李叔此去,就是打怪升級,前途無量。」
李天寶道:「打怪升級?」
郭威道:「哈哈,口誤,就是會立功的意思。但是大家都有功勞,李叔想過怎樣立的別別人快,比別人多嗎?你需要一個攻略啊。」
李天寶道:「攻略?」
郭威道:「就是我有一計,可助李叔。」
李天寶道:「計將安出?」
郭威道:「賊戰不利,我猜他們會退至長社,李叔可知,長社為什麼叫長社嗎?」
李天寶道:「不知。」
郭威道:「長社以前不叫長社,就因為此地草比較長,所以改名長社。」
李天寶道:「能有多長?」
郭威道:「出了名的長。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賊退長社,就是這支黃巾賊覆滅之時。我有兩句偈子送給李叔,請李叔牢記。」
李天寶道:「什麼偈子?」
郭威道:「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李天寶道:「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要說怪不得郭威一開始就知道錦囊塞不下,這麼多內容寫在木頭片上,那得拿麻袋塞。
這邊朱儁看李天寶半天不說話,忍不住又問一句:「計將安出?」
李天寶一愣,看到皇甫嵩、朱儁和郝昭都一臉殷切的看著他,脫口而出道:「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皇甫嵩與朱儁對視一眼,發現對方都是眼中一亮,皇甫嵩道:「請細言之。」
李天寶道:「大人可知,長社之所以叫長社,是因為那裡的草出了名的長。我與郝兄弟來拜見兩位將軍前已經窺探過敵營,賊軍果然依草紮營,今夜子時,正是月黑風高,我軍人銜草馬銜枚,人人手持一束乾草,放火燒營,敵軍必潰。」
皇甫嵩與朱儁都撫掌道:「妙計,妙計!」
李天寶又道:「我還有一計,可畢其功於一役。」
皇甫嵩一伸手道:「速速講來。」
李天寶道:「賊軍若潰,必走廣宗,去投張角,我軍可在必經之道上布一個口袋陣。」
皇甫嵩道:「口袋陣?」
李天寶心想,這跟我的反應是一樣的,看來大家都沒聽說過,伸出胳膊,蜷成口袋狀,一手指著胳膊道:「伯父細看,我軍布成這樣形狀的陣型,賊兵逃跑時一頭鑽進來,陣勢兩頭配合追兵一舉紮上袋口,必教賊軍無有一人得脫。」
皇甫嵩與朱儁倒吸一口涼氣,齊聲道:「毒計,毒計!」
「不想賢侄有這番武略見識,果然虎父無犬子,李公在天之靈可以瞑目了。」皇甫嵩說完,不等李天寶搭話,又朝著帳外道:「傳令!召集各營軍官來帥帳議事。」
「得令!」
李天寶慌忙道:「小侄哪敢貪天之功。」
朱儁一聽這話很耳熟,莫非這小子下面要說,全賴陛下威德,將士用命,上下一心?這話等仗打完了再說不遲吧,而且也不是你一介布衣,頂多算個謀士該說的話。
只聽李天寶繼續道:「我只是一個傳聲筒,真正出奇計者,另有他人。」
皇甫嵩道:「是誰?」
李天寶道:「是小侄落難時的鄰居,救命恩人,雞屯郭威。」
皇甫嵩和朱儁同聲道:「雞臀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