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各懷心思
郭威這個人啊,對自己很有一番清醒的認識。他就是一個沒理想,沒毅力,有些懶惰,在沒穿越之前,郭威是這樣的:
「再睡五分鐘,就五分鐘就好」;
「看完這集我就睡覺」;
「沒關係,時間還早」;
「辦完健身卡,終於可以好好健身了」,一年過去,只去過一次;
「就吃最後一口」;
「明天再減肥」;
「最後一把,不行,這局不算,再來一把」
……
郭威對生活也沒什麼追求,吃得好很高興,吃的不好也能湊合,能吃飽就行;從來沒有穿衣打扮上認真捯飭過自己,能不凍著就行;也沒有什麼心事想跟別人分享,從來不想跟什麼人交朋友,談對象;郭威曾經想過,一個有電腦的房間里如果能吃喝拉撒能全包,他能宅一輩子。
總之,四個字——得過且過。
郭威自從來到了東漢末年,第二天就很幸運地找到了一個小學數學老師的工作。
每天花一個時辰去陳府教教唯一的學生陳登,工作很輕鬆,郭威完全能勝任,但是報酬卻很豐厚,堪比頂級大教授,才剛到徐州就購置了房產,十室二廳一廚一衛,還養了三個僕人,過上了封建社會水深火熱的生活。
郭威很想一直這樣生活下去,每天看看書,調戲一下二丫,就很開心。但是郭威有時卻開心不起來,痛苦就痛苦在郭威知道這是一個亂世,這裡遲早被戰火荼毒,尤其是曹操還屠過徐州城,一想到這裡怎麼還開心的起來。
有時郭威會總結一下,剛來這裡第一天,郭威有個很明確的小目標,就是先填飽自己。現在這個小目標已經完成了,郭威有了更高的追求,怎麼在這個亂世一直填飽自己呢?
思來想去也沒什麼好辦法。
「算了,屠城也不是明天就屠,明天想吧。」這麼一想,彷彿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把手上沉重的「書本」一丟,朝外面大喊一聲,「孫婆,晚上吃什麼?」
二丫倒是沒什麼煩心事兒,自從住進了郭威的小院兒就一直很開心。講道理,一個人的父親上了血肉紛飛的戰場,就算他父親本事滔天,能跑善跳,但是一去半年杳無音信,那個人能一點不擔心嗎?
能,確實能!二丫就一點也不擔心。
二丫從小就跟著父母東躲西藏,唯一住的比較久的就是跟郭威比鄰的時候。
一開始還有娘親在,二丫也不怎麼覺得難過,只要能跟父母在一起,顛沛流離的生活也是甜蜜的生活。
可是過了不久娘親就撒手而去,阿爹總說娘親是大家閨秀,從小養尊處優,本不該吃這樣的苦,覺得很對不起她。
沒了娘的娃就像一根草,雖然阿爹對二丫也很好,畢竟沒有娘親的那種細心和溫柔。
阿爹總是催促二丫好好練功,但是功夫練得再好又能怎麼樣,不還是像老鼠一樣東躲西藏。
住進郭家小院是二丫一輩子最安心的時候,就像壓在身上的一座大山突然搬走了一樣,再也不用半夜突然被阿爹搖醒,然後連夜逃走;再也不用拿黑黑的染料和鍋灰把自己塗黑。
安心到再也不會為什麼事情擔心了,即使阿爹上了戰場也沒什麼好擔心的,沒人比她清楚阿爹逃跑的本事了,就算立不了功,也不會被別人立了功。
二丫暗下決心,我再也不練功了,因為我再也不用逃跑了。
郭威已經屬於很宅的人了,沒事的話從來不出去,沒想到二丫更宅,自從住進小院一步都沒邁出去過。有時郭威也奇怪,這個時代似乎沒對女性有這樣的桎梏,那孫婆和月如就經常出去。
二丫很喜歡跟郭威在一起,因為郭威總是和顏悅色的,嘴角掛著笑容,講著有趣的話,做著有趣的事。最重要的是,二丫感覺他很溫暖,就像是無數個寒冷的夜裡一直渴望的那種溫暖。二丫尤其愛看郭威的眼睛,那對眼睛明亮、清澈、專註,但是為什麼總是帶著憂慮呢。
二丫也不是完全的沒心沒肺,這天就問郭威:「石串哥,我阿爹什麼時候回來?」
郭威當然知道,因為歷史書上寫了,黃巾之亂持續了八九個月就結束了。
李天寶走時黃巾之亂已經爆發了一個多月,現在一去已有半年,李天寶本身是李膺後人,朝中一幫以皇甫嵩為首的大臣,誰不傾慕黨人行為,誰不同情黨人遭遇?
所以一旦李天寶戰場上打了足夠多的怪,誰也不會貪了他的經驗金錢,論功行賞肯定是從快從重。
絕不會像劉備三兄弟那樣苦逼,在京師一呆就沒個期限,沒人管沒人問。
一旦李天寶安頓好了,肯定第一時間來接二丫。
本來郭威以為二丫是個醜丫頭,所以李天寶才放心把二丫讓郭威照顧,沒想到二丫突然醜小鴨變天鵝了,郭威才明白李天寶是多麼的信任自己。
但是再怎麼信任,這麼漂亮的女兒放外面誰也不放心,能接回去肯定第一時間接回去。
大家都是男的,誰還不是個狼人?
但是郭威沒有直接這樣講還有兩個月,因為皇甫嵩、朱雋火燒長社黃巾軍的消息早已經傳到徐州,跟郭威所言分毫不差。也不可能有差,因為歷史書上就這麼寫的。
但是陳登看不到這本歷史書啊,一聽到火燒長社的消息,頓時對師父的敬仰之情又高了幾分,並且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逢人便講某人多麼的多麼的神機妙算。
其實賊軍依草結營,誰都知道應該用火攻,奇就奇在有人早知道賊人會在長社結營,有人早知道長社草長,有人早就知道黃巾賊會無視長草結營,這就厲害了。
郭威這些天被不少人吹捧,不禁有些飄飄然,習慣性的想裝裝逼,尤其在美女面前,你看他拿手托著下巴,沉吟了好一會兒,一會看看天,一會看看地,終於道:「等第一片雪花落地的時候,李叔差不多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