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背叛
「我的死期？那倒也沒什麼，不過想要我死，你也要跟我一起去才行。」
大敵在前，李牧原卻轉頭看向了遠處。
遠處群山靜怡，並沒有被戰火波及，李牧原卻有些失神。
「你算什麼東西？」玉虛大叫一聲，一躍而起：「錘來！」
天空中的光線陡然間炙熱起來，幾個呼吸間，一柄由光組成的戰錘就從天而降！李牧原霍然轉身，單手向上一撐！
他的表情很是平淡，好像托著的不是幾十丈大小的戰錘，而是一朵雲！只是他身下的土地卻承受不了這般重量，開始瘋狂崩潰、塌陷。
「來！」
玉虛隨手一招，壓制住李牧原的戰錘就憑空消失，復而出現在他的手中！只是此刻的戰錘不再是那若有若無的模樣，而是璀璨到了極點，彷彿是一輪旭日被玉虛握在手上！
「這一擊……」李牧原眼神微眯，戰錘上凝聚了無數信仰之力，實在是太強了，就算是他也不好硬接！不過作為風而言，硬碰硬，本就不是他的風格。
「風來！」
塵埃微動，李牧原的身影原地消失，繼而狂風驟起，在狂風之中，無數李牧原的身影出現，朝著玉虛同時刺來！
玉虛將手上的戰錘倒持，向下一壓！一抹炙白色的光圈就擴散出去，李牧原的身影盡數被擊飛，只是沒有一個人影受傷。
風，善動。
人影在空中優雅的轉身，輕巧的將力量卸掉，他們好像是在刀劍上起舞的舞者，輕盈的踩踏著鋒利的刀刃起舞。
刀刃鋒利無比，可以輕而易舉的將人斬成兩段，卻連舞者的鞋都刺不破！
舞者踩著刀尖，向前一刺。
只是劍鋒卻只抵在了玉虛的胸口，他的胸口回蕩著一圈圈乳白色的水紋，任由劍尖發力，卻不能深入一分。
「你很狡猾，風也靈動。我奈何不了你，卻又如何奈何的了我？」
玉虛面無表情的說：「任由這世界如何，我都不在乎，你攻下那點城，算的了什麼——你可知道，我在這界中已經度過了三千八百年！我攢下的信仰之力，豈是你能想象的？哪怕是你劍上帶著泯滅之力，也不可能擊破，你泯滅多少，我再補上十倍就是！」
「你要是真身全力擊我，定能傷我。只是你為了靈巧，為了不讓我攻擊到你，化身為風，將力量散開，這點微末之力，在我看來，不過跟撓痒痒差不多。」
幾百上千個李牧原幾乎同時開口笑道。
「是嗎？」
千柄劍，同時發起了進攻。
只是每一柄劍在刺下之時，都消失無蹤，而刺中玉虛的李牧原身後，開始迅速的多出一道道殘影。
反覆無數個影子，正在重疊他的動作。
「殺！」
李牧原斷喝一聲，他的劍上滾起一道雷霆，宛如蛟龍在水中翻滾！劍鋒也迅速的刺穿信仰之力，只要……
玉虛豈會坐以待斃？他戰錘一甩，就朝著李牧原砸了過去！此時李牧原正在發力，根本避無可避，只是當戰錘砸到李牧原身上之時，卻徑直穿過了他的身體。李牧原的身影一動不動，反倒是有許多個身影從身上甩了出去。
甩出去的身影瞬息化為泡沫，李牧原的嘴角也流出了一絲鮮血。
只是……
「該我了！」
正在兇猛攻城的天使們，羽翼幾乎同時燃燒了起來，浩浩蕩蕩的時光長河，轟然湧入了李牧原的身體之中。李牧原的劍鋒猛的向內一壓，徹底刺穿了信仰之力組成的盔甲，而就在此時，戰錘也再次落下……
一聲巨響，臨近這處戰場的一座城牆，此刻轟然倒塌！
煙塵中，李牧原單手拄劍而立！他的左邊肩膀此刻血肉模糊，塌陷的非常厲害。
玉虛老道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的胸口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創口，內臟都看的清清楚楚。
「居然在我戰錘落下一刻，徹底凝聚了力量，與我硬碰硬？真是沒想到啊沒想到！」玉虛老道伸手只一抹，胸口的傷就恢復如初！只是剛恢復的傷口立刻就崩開，更多的血流了出來。
玉虛眉頭微皺：「將一絲泯滅之力附著到了傷口上！有手段！有意思！這樣算起來，我好像比你傷的重。」
李牧原右手拉住肩膀向上一扯：「骨頭碎了，彼此彼此！」
「如果要是在俗世，這樣拼起來，最後倒下的說不定是我！畢竟老夫雖然殺人無數，卻不是從戰陣上出來的，缺少那種一往無前的戰陣之氣！只是，這裡是哪裡呀？這裡是我的世界，這裡是我的中心！」
玉虛老道狂笑一聲，遠處的光明階梯上分出了一支，階梯徑直沒入他的身體當中，輸送過來一股濃郁的乳白色信仰之氣！原本還無法癒合的傷口此時在轉瞬之間就恢復如初。
李牧原臉色微變，他能夠感覺的出來，玉虛老道的傷是真正的恢復了，甚至剛才自己暗地裡輸送過去的一絲真氣也在信仰之力的沖刷下徹底消失！
他恢復了。
李牧原肩上的傷，卻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治療，更是要消耗大量的真氣。
一進一退，高下立判。
「其實你還不錯，消耗了老夫積攢七年的信仰之力！不過路漫漫其修遠兮，你這年輕人，還需要繼續努力啊！」
李牧原面色不變：「下一次我直接刺你心，只要還在人間，心就是永恆的弱點。」
玉虛獰笑道：「話是不錯，若是被你的泯滅之力貫心，我還真有可能危險，只是，你還有機會嗎？你以為老夫真滅殺不了你？老夫只是有些不舍的存糧而已。」
他大手一揮，光明階梯之上，緩緩的走出了一個個無頭巨人。
每一個巨人，都有地仙八階的力量！
「這份大禮如何？老夫動用了一百年的信仰之力，凝聚出此等戰神！要告訴你一聲，這戰神雖為人形，可並沒有人的器官，除非將其身上的信仰之力盡數滅除，否則將永遠戰下去！」
「直至他們將你殺死，才會停下來！」
玉虛摸著自己的鬍鬚。
「你覺得如何啊？」
「是嗎？地仙八階你也能創造出來？你是在與我開玩笑？地仙八階，只能自己成就，無法假借任何的外物，否則都是鏡花水月，空中樓閣而已！你所創造出來的這些傻大個，最多也就是力量上強一點，能夠接近地仙八階的程度，地仙八階的奧妙，豈是這些死物能夠理解的？」
李牧原隨手一抓，雷、風、石三者凝聚成劍，環繞在他身體的周圍。他右手虛握，似抓住了一柄透明的劍。
「你若是不信，那就來戰。」
李牧原譏諷道：「是非成敗，都在此刻，可不要害怕？」
玉虛面色鐵青，他捻下了自己一根自己的鬍鬚：「你真覺得，老夫奈何不了你？風是輕靈善變的，老夫的光不好捉到你，但是你的時間長河要是出了問題，你覺得你在這裡還能堅持多久？」
李牧原愣了一下，就見西南方一道灰濛濛的光衝天而起，緊接著無數騎士從遠處的山丘上蜂擁而下。雖然距離還有幾十里，但李牧原已經清楚聽到他們喊的崑崙二字。
「崑崙？這些人是……你竟然……」
玉虛暢快的一笑，隨手將鬍鬚拋出，鬍鬚在空中一動，旋即化作一條巨龍：「這世上，沒有永恆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你都到了這般境界，還不懂這個道理？活該你今日折損於此！」
李牧原面色上露出了一絲古怪：「你真以為……」
他身影一動，化作一道流光，撞在一個無頭戰神的胸口，只聽一聲巨響，乳白色與鮮紅色混雜到一起如雨落下。
三色劍在他的頭頂盤旋，宛如傘樣，不讓一絲血雨落下。
李牧原在血雨中狂笑：「真是你們一脈相傳，不過，他與我承諾的可是毀掉你的城，讓你的光明階梯成為無根之木！」
玉虛獰笑道：「就算是反覆無間的賭棍，壓注的時候也要選擇贏面大的一方！既然他心思未定，那我就打出優勢讓他看看，押誰才更是合適！」
玉虛怒吼一聲，所有的戰神胸膛鼓脹，全都發出了低沉的咆哮聲！同時朝著李牧原撲來！玉虛大袖一甩，從袖子中甩出了無數道白光，每一道白光見的空氣，都化作一條神龍朝著李牧原殺來！
「來的好！」三色劍光芒大作，大地戰戰，狂風怒吼，雷霆滾滾！中間的一點虛無之力更是吞吐不定！李牧原低吼一聲，毫不退避的正面迎上，信手斬龍！
剛才兩人還在用言語交鋒，此時就用最極致的手段碰撞到了一起！接下來，就看那第三方的選擇了！無論他將籌碼壓到那一方，都會讓勝利的天枰傾斜。
只是……
瘋狂的騎士們用血肉撞開了城牆。
卻沒有進一步的擴大戰果，而是直撲中心位置的光明階梯！只見在騎士群中，有個人影從馬背上一躍而起，輕輕碰到了光明階梯！
一抹濃郁至極的黑暗瞬間渲染！
李牧原和玉虛齊齊變色！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