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真兇

第二百一十九章 真兇

三宗殺人案到底有何關聯?是不是同一兇手所為,不得而知。三名死者為何要穿上紅衣與繡花鞋,也不得而知。究竟是冤者親屬復仇,還是有人故意混淆視聽?同樣不得而知。這一切的一切,在沒有任何證據之下,推斷始終是假設。

蕭雲帆不相信厲鬼所為這種話,如果世上真有厲鬼也只是人扮的而已。這個兇手正躲在某個暗處,也許對方正尋找下一個動手的目標。而在這之前,他必須將這個人揪出來。

他盤腿坐在地板上,閉目沉思。他先假設自己是燕鎮霆,而後又假設自己是兇手,將案件發生的過程在腦海進行推演。一切事物彷彿都回至到某一個瞬間:倒在地上的椅子復歸原位,灑在地上的鮮血又回至死者頸中,帶著面紗的兇手也退至門外。

燕鎮霆的房間內沒有暗門與地道,那他的頭顱又是如何出現在花圃之中?只有兩種可能:第一,兇手帶去的;第二,兇手的同謀帶去的。據小廝春來所言,燕鎮霆氣沖沖的回自己的住處,並未給母親守靈,而是將自己關在房中。

期間下人曾去叫門送晚飯,均被他拒絕。一個人心中有氣,肯定得找一個法子泄憤。而從屋內傢具的狀況來看,桌椅板凳上明顯的新刮痕就表明這一點。

這時,隱藏在暗處的兇手躡手躡腳的走出,抬起手掌將他擊暈,而後給他套上事先準備好的紅衣與繡花鞋,偽裝成盤坐的樣子。跟著拿出一根鋒利的鋼圈套在他的脖子上,從而將他的腦袋割下。

蕭雲帆猛然醒悟自語:「這人頭落地,自然會有大量的鮮血飛濺而出。兇手殺人,衣衫上定會沾染血漬,如果我是兇手會將這血衣藏在何處呢?」他眉峰一動,似乎想到了血衣藏在何處。

水含煙看著蕭雲帆臉上不斷變化的表情,心中暗笑道:「他這般神情倒像一個瘋子。」蕭雲帆雙膝跪在地上爬至床邊,他側臉對水含煙道:「煙妹,你可帶了夜明珠?」水含煙之前的夜明珠贈給了馮妙卿,但她自己又尋了一顆帶在身上。

說著她將夜明珠從脖頸上取下,遞給蕭雲帆。蕭雲帆拿著那珠子,鑽至床下。借著寶珠淡淡的光華,他在床下的牆上發現了一個淡淡的腳印。也就是說曾有人在這床下呆過。他用燕鎮霆的靴子與那腳印比對了一下,牆上的腳印顯然比靴底大一圈。

這個腳印自然是兇手所留,也就是說兇手一直躲在床下。既然有了這個腳印做證據,那麼這一切自然是人為。他從床下鑽出說道:「我明白兇手是如何殺人的了。」

水含煙喜道:「這麼說來,蕭大哥已經知道誰是兇手了?」蕭雲帆道:「如今還差一點,若是我再想通這一點,抓到兇手應該不是難事。」水含煙道:「你說的這一點指的是?」蕭雲帆嘆息道:「我現在還不確定。水妹,你先回去吧,讓我在想想。」

等他回至廂房,侯通海正給落月講笑話。落月見蕭雲帆回來,跳起來走至他身旁問道:「蕭大哥,你可查出了什麼?」蕭雲帆道:「月兒。你去將聽雲找來。」落月點頭隨即跨出門外。

侯通海道:「小獅子,瞧你的神情似乎已知道兇手是誰了?」蕭雲帆點了點頭。侯通海道:「既然你知道兇手,那麼下一步打算怎麼做?」蕭雲帆道:「所以我把落月支開,就是打算單獨跟侯伯伯你說說。」

等蕭雲帆說完,侯通海皺眉道:「你確定這麼做能引出那人?」蕭雲帆道:我想他一定會有所行動的。」就在這時,燕奇匆匆趕來,臉色極為難看。蕭雲帆心下一沉道:「燕管家匆匆來此,莫非又出了什麼事?」

燕奇道:「兇手已經找到了。」蕭雲帆吃了一驚道:「兇手是何人?」燕奇道:「是三夫人身旁的阿彩。」蕭雲帆道:「燕官家如何得知?」燕奇從袖中拿出一封信交給蕭雲帆,緩緩道:「我們在她的房裡發現了血衣和殺人用的鋼絲」。

蕭雲帆急忙抽出那信頁瞧了瞧,眉頭緊鎖起來。燕奇道:「沒想到這阿彩是金蘭的親妹妹,她為了給姊姊報仇,才混入這燕府來。趁著赤水幫出了這麼多事,才動手殺人。她是上吊自盡的,這封信就是她留在房中的。」

蕭雲帆將那信丟在地上,說道:「她的屍身可否搬動?」燕奇嘆息道:「沒有,三公子也死了。我還沒顧得上她。」蕭雲帆道:「三公子是怎麼死的?」燕奇道:「被毒死的。」

眾人來至出事地點,蕭雲帆看到那橫樑上懸著一具女屍,腳上的繡花鞋格外醒目。蕭雲帆縱身而起,伸手割斷白綾,將阿彩的屍身抱了下來,而後將她腳上的繡花鞋脫去。

侯通海道:「小獅子,她死都死了,你這是?」蕭雲帆站起身正色道:「侯伯伯,還是按照我跟你訂下的老計劃行事。」

祠堂內,至善大師與張天師正在閑聊,燕奇匆匆忙忙趕來說:「張天師,大事不妙。」張天師一怔說道:「出了什麼事?」燕奇道:「令師弟被人投毒,還請天師移步對其救治。」張天師臉色一變,霍地起身說道:「那請燕管家前面帶路。」至善大師也與他二人下山,留下幾個僕人照料。

夜風吹動著院外的枝葉嘩啦啦作響,一道人影飄落院內。守在祠堂門前的人說道:「你是誰?」來人並未答話,而是將守衛打暈。徑直闖入房中,他拿起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向床上刺去。雲南

等這黑衣人出了門,忽然四下火光大亮。蕭雲帆與一眾武林英雄將那人團團圍住。蒙面客見狀道:「你們?」蕭雲帆淡淡道:「我知道你最後的目標要殺老幫主,所以將計就計,讓燕官家告知老天師他們離開此地。也只有他們離開了,你才會動手。」

侯通海笑道:「小獅子你說的不錯,你打算給正一教的諸位道長下毒,從而將張天師調離此處。不過我提早只會了道長們,所以你看到的不過是他們演的一齣戲而已。」

蒙面客冷笑道:「看來我還是失算了。玉獅子不愧為玉獅子。」張天師大步走上前來喝道:「惡賊,還不揭下你的面罩,讓我們瞧瞧你的真面目。」

蕭雲帆揚起一隻手說道:「不急,等我將他的整個殺人計劃向各位說明后,再看他的真容不遲。」群雄的目光齊刷刷向蕭雲帆掃來。蕭雲帆緩緩道:「各位一定很奇怪,為何真兇阿彩死後,還會再冒出一個真兇?」

燕奇心中也十分疑惑問道:「莫非阿彩是被人冤枉的?」蕭雲帆道:「不,整個殺人事件實際上有兩個兇手,阿彩不過是其中之一而已。她留下的那封信,不過是想讓整個事件看似結束。讓所有人都相信阿彩是這個事件的主謀,從而讓你,這個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

那蒙面客道:「你說的不錯。」蕭雲帆道:「當日,是你故意將大夫人引出,以管家的名義告訴他燕老幫主留下一封遺囑,這封遺囑之上寫著誰是赤水幫的繼承者。當大夫人得知有這樣一封遺囑存在後,她便以為那遺囑真的藏在後堂。

為了瞞過守靈人耳目,所以你吩咐她穿上一身紅衣假裝死去的冤魂故弄玄虛。再由你從而協助,成功引開守靈人的視線,讓他們以為看花了眼。當她大夫人順利的來至後堂,拿著鑰匙打開後堂的門。

她做夢也想不到,這個後堂便是她的葬身之地。你將她打暈之後,又封住她的啞穴,而後將她放在橫樑之上,用白綾的一端套在她的脖頸之上。在大夫人的穴道解開之後,她以為自己睡在床上,一翻身從那橫樑上摔下,就這麼被活活弔死。

之後你原將鑰匙還回去,從而完成了這所謂的厲鬼殺人。」蒙面人道:「不錯,說的分毫不差。」水含煙問道:「那蕭大哥,這人又是如何殺死大公子與二公子的?」

蕭雲帆道:「這就不得不說阿彩。阿彩是金蘭的親妹妹,你便是利用這一點來完成整個布局的。我一直奇怪,為何二公子會出現在花圃里,大公子的人頭也會出現在哪裡?那是因為你想將所有的人注意力轉移到大公子這邊來,從而好進行你的第三步計劃。」

燕奇吃驚地問道:「蕭大俠的意思是,我們去大公子房裡時,這個人也在。」蕭雲帆道:「不錯,那時他藏在床下。」燕奇道:「蕭大俠不是說這是密室殺人么?」蕭雲帆道:「如果是兩個人的話就不存在密室。」

一陣冷風吹過,烏雲遮住了月亮。霍中原道:「蕭老弟這話是何意?」蕭雲帆道:「我說過阿彩是這局密室殺人案的關鍵棋子。阿彩先是用借口將二公子騙出,期間定是用色誘之計,引得二公子脫掉衣衫。進而點了他的穴道,給他換上那紅衣之後,再將其殺死,丟在花圃從中。

進而她又悄悄潛入至大公子的住處,以同樣的伎倆騙得大公子脫掉衣衫。其實在這個時候,大公子的房內已經有人,這人就藏在床下。阿彩得手之後,他便利用鋼線取下大公子的頭顱,交給阿彩,讓她埋在二公子死去的地方。

一來造成二公子殺人埋屍的假象,二來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至大公子的房中。因為大公子的屍身一旦被搬走,短時間內便不會有人再過來,真兇就可以自由離開。

可是這個計劃本來是天衣無縫,很可惜的是那日我送水含煙回去的時候瞧見了阿彩。阿彩認為自己的身份暴露,所以你就不得不讓她作為棄子,從而真正隱藏你自己的所在。因為沒有人會相信一個死了人還會殺人,你說我說的對么?」

蒙面人道:「是的。」蕭雲帆慢慢向蒙面人走去,張天師等人喊道:「蕭大俠。」蕭雲帆眼中含淚,慢慢走至那人身邊。他抬起手,揭下那人的面罩,面罩之下,一張英氣勃勃的臉上雙目精光燦然。眾人一聲驚呼,燕奇大聲道:「駱舵主。」

群豪面面相覷不大相信,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如何又活了過來。蕭雲帆眼中帶著痛苦之色說道:「駱大哥,從你當日與那個假的蕭雲帆走在一起時,我已經在懷疑你了。可是隨著你的死,我相信我是猜錯了,我相信我的駱大哥不會是這樣的人。」

駱九天平靜地道:「不會是怎樣的人?」蕭雲帆道:「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駱九天抬起頭道:「你錯了,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蕭雲帆雙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問道:「為什麼?」

駱九天看著蕭雲帆的目光,打開了他的手說道:「權力。你也看到了,這赤水幫藏污納垢,燕沖霄又老邁昏聵,與其讓赤水幫的大業交到他們手上,為何不轉交到我的手上?」蕭雲帆道:「所以你選擇和鬼相門凌太虛合作。」

駱九天點了點頭嘆息道:「我當初和凌太虛談過,他答應我不讓你卷進來。可是你終究還是卷了進來。」蕭雲帆大聲吼道:「夠了,你以為我不卷進來,你的陰謀就會得逞么?」駱九天道:「如果你不卷進來的話,我如今已是赤水幫的幫主了。」

蕭雲帆道:「為了這幫主之位,你殺這麼多人,值得么?」駱九天道:「值得,只有我坐上了赤水幫幫主的位子,才能改變一切。正道才能有足夠力量和邪道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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