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白菜的征途

一畝地不是小地方，尤其是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每天要來來回回的挑水澆地，實在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之前是因為剛好是梅雨季，幾乎不怎麼用澆水，可雨季一過天氣就開始熱了，有時候一天都不止要澆一次水。

有了齊染的幫忙，楚紜汐總算是解放了雙手，雖然還是要幹活，但至少可以挑一些輕鬆一點的事情來做了。齊染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平時讓人欺負了也從不還手，可他力氣卻是不小的，一次打兩桶水都不冒一丁點汗。

楚紜汐越發覺得自己這大腿抱得很對，不管以後齊染是不是真的會有不一樣的際遇，至少現在是非常頂用的！

因為楚家也給不起多少工錢，就乾脆包了齊染的午飯。雖然只是些紅薯或者窩頭，但是齊染似乎並不介意，每天吃得很開心。

經過了兩個人一個月的努力，楚家的白菜長得又大又水嫩，這幾天就差不多可以摘了去賣了。那麼怎麼賣，賣多少錢又是個值得考慮的問題。

楚紜汐大致估計了一下地里的白菜數量，約有4000顆不到，如果去集市上擺攤子賣，怕是不知道要賣到猴年馬月去。到時候菜還沒賣掉，恐怕就已經幹掉老掉了。

「阿染哥哥，你說要是我把這些白菜批發出去，會不會好賣一點？」楚紜汐啃著窩頭，突然靈機一動。

齊染歪了下頭，沒有聽明白。批發是什麼意思？

楚紜汐等了半天，只得到齊染一個疑惑的表情，恐怕是他並沒有聽懂。「具體說，就是買得越多越便宜。比如一棵白菜，原本賣3文錢一顆，但是如果你買十顆，我就少收他一顆的錢；或者也可以做成，買十顆白菜，就送他一顆。「

齊染點了點頭，讚賞的摸了下楚紜汐的頭，覺得這個主意想得不錯。雖然這不是什麼新鮮的方法，但是對於他們目前的情況來說還是很合適的。

「哼哼，我就覺得這樣可行！」楚紜汐得意的笑了笑，「我們的菜太多了，如果糾結在一文兩文錢上，那反而會損失得更多！等這些白菜都賣完了，我們就一次多種一些品種，最好是能保證一年四季一直能有當季蔬菜的！」

齊染吃完了窩頭，隨手剪了塊尖石頭在地上寫字——「腌菜」。

之前兩人就盤算過，可以讓娘親腌一點白菜，最好是不同的口味。酸菜、鹹菜、辣白菜，每樣做一點，腌菜容易保存，就算是賣不掉，也可以自己吃。

「正好家裡還有些余的錢，明天讓爹爹去買一些鹹菜罈子回來！我們明天也挑一些好的白菜去集市上，看看有沒有大客戶！」

既然是要做大生意，那麼就必須要有點架勢。楚父剛砍完柴回來，楚紜汐就給便宜爹爹安排了一個木工的活：削一塊木板。

第二天齊染剛敲了敲楚家的門，楚紜汐就抱著塊木板子出來了。「阿染哥哥，你今天有個非常重要的任務！」

齊染的任務就是寫價格牌，不過他們也沒有筆墨，楚紜汐就從灶頭裡扒了塊碳給齊染。「優質大白菜，三文一顆，買十顆送一顆！」

用碳寫字十分費勁，但是齊染還是盡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寫得好看一些。

「哇！阿染哥哥，你真厲害！」楚紜汐拍手叫好，這可不是巴結，是真的覺得好！

「是啊，雖說我們也不識字，不過這字寫得很讓人舒服，我覺得可不比外頭那些大戶人家的匾額上的字差！」楚父也點頭稱讚道。

齊染其實很少有機會能寫字，儘管是用的碳，但是他還是挺高興的。

「阿姐，我們也想去！」剛要出門，兩個小不點就抱住了楚紜汐的大腿，纏著要一起去。

「不行哦，阿姐跟你們怎麼說的，這麼一會兒就忘了？」

「阿姐說，榮兒和妞妞今天要去地里玩兒，防止有壞人來偷菜！要是被壞人偷走了，爹爹娘親和阿姐，還有我們都餓肚子了……」楚紜汐只是一句話，兩個小不點就垂頭喪氣，自己複述了一遍今天的任務，也不再糾纏了。

「乖，今天要是做得好，阿姐回來給你們帶好吃的。」楚紜汐抱住兩個小的，一人親了一口。村裡那些人可不是善茬，看著自己家越來越好，怕是早就按耐不住了，要是今天地里一個人也沒有，難保不會出點事情。

交代完了，楚紜汐和齊染就一人背了一個大筐子，先去地里摘白菜，然後出發去集市。早上因為價格牌的事情耽誤了一會兒，集市上也沒有什麼好地段了，兩個人就擠到了一個小角落裡。

「新鮮水嫩的大白菜，大家快來看一看啊！剛從地里摘下來的，三文錢一顆，買十顆送一顆了！」齊染不會說話，吆喝的事情就只能楚紜汐來了。出門的時候兩個人就分配好了工作，楚紜汐叫賣，齊染負責算錢收賬。

楚紜汐一直覺得自己還挺聰明的，但是數學確實一塌糊塗，未免出現糊塗賬，就只能讓齊染兼職賬房先生了。

一上午過去了，路過的人不少，正經要買的人卻沒幾個。大家停下來看的原因無外乎是：西河村的小怪物怎麼和北河村的啞巴小雜種混在一起了？

楚紜汐早就已經習慣了，反正這些好事者也不是自己的目標客戶，他們想看就看，又不會少塊肉。

原本齊染還有些擔心，然而看著楚紜汐依然一臉笑容，完全沒有因此而難過的時候，他也鬆了口氣。楚紜汐要比他想的勇敢的多，反倒是自己小看了她。

「你們這白菜看著不錯，除了這些還有嗎？」一個穿著青色棉布衣服的大嬸在他們的攤位面前停了下來。

楚紜汐看到了大嬸身上青黃色的氣運，還有這身雖然樸素但是卻不是普通人家會穿的衣服，就能夠確定這大嬸肯定是大戶人家出來的。

「大嬸，您眼光真好，我們家的白菜特別水嫩新鮮，這些都是今天地里剛摘的！我們家白菜還有不少呢，要多少都沒問題！您要是有時間，可以去我們地裡頭自己挑，要是您忙的話，我們送到府上就好。」

大客戶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