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踩著無數白骨上位
胡威的敏銳，讓李里仁很滿意。
酒逢知己千杯少。
李里仁趁著酒勁還未消，便把之前去找季禮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告訴了胡威。
胡威人脈通達，這事兒他自然是早就知道了。
但是此時卻佯裝不知。
聽李里仁說完，又煽風點火，罵了季禮一番。
罵完，他又幫李里仁分析季禮這個人。
這是胡威獨特的能耐。
按理說，他在行業里，根基不算深，和季禮黃健這等人都沒什麼深交。
但是他什麼人都結交，消息靈通，所以對每家平台老大的發家史，都如數家珍。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攀上蔣海正那根老油條。
季禮出入TY只是一枚小小的工程師，後來又出任產品經理，運營總監，事業部總經理，事業群總經理。
能力自是非凡，但是更非凡的卻是城府。
在TY，能年紀輕輕就爬到這個位置的，腳下不知道是踩了多少人的白骨。
李里仁聽完，便開始有些後悔。
他後悔，胡威沒有早點進來。
作為一個管理者，自然是要做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
但是之前，他沒有耳朵。
他雖然站在了萬丈之巔，但是卻啥也看不到，啥也聽不到。
他如果能早些對這個行業有些了解，就不至於潰敗如此。
他更不會輕信季禮，鬧出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笑話。
有了對比，李里仁忽然對萬年更加不滿起來。
他當時明明和自己一起去見季禮的，怎麼就沒勸自己一句呢。
此時此刻的李里仁忽然進入了老年痴呆症狀態。
他怎麼著也想不起來萬年和莫南荀當時是如何規勸他的。
但是他不聽。
為了對付藍天，他執意要和TY捆綁。
而今時過境遷，他卻忽然覺得，胡威說什麼都是對。
胡威不愧是成了精的狐狸精。
他見李里仁聽得入神，便對李里仁的心思知曉了一二。
一是，李里仁很想深入了解這個行業。
二是，之前沒有人如此這般細緻的和他講過。
要說，有什麼高瞻遠矚的謀略，他還不敢講，自己有多牛掰。
但是這些江湖傳聞，他卻是一抓就一大把。
他恨不得，把這些看家本事都傾囊相授。
李里仁也不傻。
這些傳聞，他也不見得全信。
但是他想，多一些了解，總比當睜眼瞎強。
一路上，一主一仆，聊的很是盡興。
胡威下了車。
李里仁搖下車窗。
「胡總，這次對TY的訴訟工作就由你全權負責。」
胡威剛入Liz，就擔此大任，對李里仁自然是感恩戴德。
「老大，您就放心吧！」
李里仁點了點頭，「不過要快。」
胡威又俯了俯身，「您就擎好吧，一定把這事兒弄的漂漂亮亮。」
從許凱的辦公室出來。
陸勍川給莫南荀發了一個信息，「下班去接你吃飯。」
莫南荀拿著手機，臉上的笑意一圈圈擴大，「回來了？」
「嗯。」
他其實回京有一段時間了。
但是不敢見她。
他只能騙她說是去出差。
其實也不完全是騙。
他也確實是出差，只不過中間回來一兩天，又走。
陌生的城市，新鮮的客戶，高強度的談判和對話，會讓他的神經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
他只有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才會忘記暫時的困境和痛苦。
TY音樂盛典的頭兩天。
他才從日本回來。
這算是今年的開局之戰，雖然一切早已都做了妥善的安排。
但他還是要親自坐鎮，以免中間出現了變數。
如今塵埃落定。
但是，他心裡的塵卻又起。
她的影子一直在他的腦海里飛舞。
盤亘不去。
下午，他在許凱的辦公室里喝茶。
兩個人一邊喝茶一邊聊這次的突圍及下一步工作的部署。
但是聊著聊著就拐到了許凱的女兒身上。
許凱比他大一歲，女兒卻已經上幼兒園了。
「你也抓緊點。」許凱當年是他們宿舍的老大，現在依舊拿出老大的派頭。
陸勍川點頭，他也想抓緊，但是無從抓起。
「要我說，你有今天，也算是自作自受。」
陸勍川又點頭，他承認，他是自作自受。
「這年頭，還有這麼十年如一日的姑娘，可真是活久見了，你可得珍惜。」
陸勍川又是無奈的笑了笑。
他覺得自從許凱做了爸爸之後，在他的面前就總是會無意中擺出家長的架勢。
每次見了他，都會是如此一番苦口婆心。
陸勍川把車開進了李氏互娛大廈的地下停車場。
之前，是她不願意招搖，他也不想她為難。
現在卻是，他也不敢招搖。
在這場愛情里，他像是一個可恥又沒有定力的小偷。
陸勍川沒有下車，莫南荀直接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
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見了，他臉色依舊不好。
她猜，可能是他家裡的事情很嚴重。
「處理的怎麼樣了？」莫南荀系好安全帶，直接開了口。
她在乎他，關心他，想隱藏，卻隱藏不了。
陸勍川雖然不太想讓她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但還是選擇盡量說實話，「我媽心臟不是很好。」
「現在怎麼樣了？」莫南荀看陸勍川的樣子，本能覺得應該不是很好。
陸勍川一手操著方向盤，一手抬起摸了摸她的臉，「沒事了。」
莫南荀禁不住好奇，「你怎麼不把她接過來住呢？」
一個老人，住那麼遠，又心臟不好，如果真是要發生點什麼事，怎麼辦？
陸勍川很無奈，「她不來，她要守著我爸。」
他想把母親接到身邊來，提過無數次，但是每一次都被母親罵。
「那家裡有人照顧她嗎？」
「安排了保姆，但沒什麼用，她一輩子都不太習慣被人照顧，估計我一走，她就會把人辭了。」
「那家裡有親戚嗎？」
陸勍川扭頭看了一眼莫南荀，心裡升起一團團暖。
她的焦急和關切都是真的。
他想，以她的冰雪聰明，應該能猜得出母親不喜歡她，但是她依然是如此關心她。
他覺得他和母親，都有愧。
「放心吧，會有人照顧她的。」陸勍川頓了頓又道，「你好像對我媽很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