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模仿
蘇笛看了看尼祿高舉起來的雙手,虛做著被綁在高山上的姿勢,輕鬆而自然。
伸手,把尼祿推到舞台後面的牆上,用牆上的幕布吊繩,使勁綁了尼祿的手腕。
尼祿瞪大了眼睛,沒想到蘇笛如此膽大妄為,「你幹什麼!」他厲聲問。
蘇笛沒搭理他,使勁拉了拉繩子,尼祿的手腕已經呈現出紅色。
「疼嗎?」蘇笛問。
尼祿點點頭。
「你試著說說話,動動胳膊,感受一下是什麼狀態?」
尼祿剛一動,就疼得直咧嘴。
「好,記住你現在的肢體動作,你的胳膊是緊繃的,而不是隨意的高舉。」
尼祿若有所思。
蘇笛抬起膝蓋,重重地抵在尼祿的肚子上。
尼祿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本能地彎下腰去,卻因雙手被束縛而無法持續,不由怒目而視:「你居然打我!來人!提格利努斯!」
蘇笛側頭看了一眼提格利努斯,後者剛上前一步,便被蘇笛眼神制止了。
「陛下剛說什麼來著?這是你自己要我陪你演的,疼嗎?是不是整個身體要往下彎,但胳膊又被束縛著動不了?記住你現在的動作和感覺,這就是普羅米修斯被老鷹啄食內髒的感受,你要把這些痛苦通過肢體語言傳遞出來,而不是隨便站在台上,擺動雙臂,再有,台詞里也要有體現,這樣觀眾才能體察你的情緒——如果你想演給觀眾看,而不是自娛自樂的話。」
蘇笛一席話,說的尼祿閉了嘴,似乎在想著什麼。
看著尼祿陷入思考,蘇笛心裡也有點忐忑,自己是不是玩得過火了?
這可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暴君啊,萬一獸性發作,給自己來個嚴厲的懲罰怎麼辦?
可是以她和尼祿之前的接觸,又覺得這個孩子只是太孤獨而已,不會這麼做的。
蘇笛在賭。
一旁的演員們已經瑟瑟發抖,看得出已經嚇壞了。
半晌,尼祿似乎從自己的思緒里出來,抬頭,看著蘇笛,笑了。
蘇笛第一次看到小皇帝笑得這麼開心,她一直知道尼祿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笑起來天真而純粹,然而這一次看到尼祿的笑顏,簡直比太陽還要明媚,能讓人化在他的笑容里。
蘇笛竟然失了神,天哪,歷史上的暴君原來是這麼好看的么?歷史上的美人「一笑傾城」是什麼樣子蘇笛不知道,但她知道,尼祿笑起來,他要什麼她都可以給他。
直到尼祿颳了刮她的鼻子,蘇笛才回過神來。
「陛下,皇後來了。」
波佩婭挺著大肚子來到劇院門口。
尼祿歡快地跑過去迎接,牽起波佩婭的手,在手背上深情一吻。
很難想象這是一個歷史上的暴君,對妻子竟然如此深情。
蘇笛不禁嘴角上揚,沒有比看兩個兩情相悅的美人在一起更令人愉悅的了,尼祿的天真和波佩婭的溫柔相得益彰,站在一起,幸福要滿溢出來,似乎也感染了蘇笛。
一道目光向自己投來,蘇笛側頭,是提格利努斯。
後者剛要說什麼,尼祿攙扶著波佩婭來到蘇笛面前。
「你就是陛下跟我提到的笛子?」波佩婭柔聲問。
蘇笛點點頭,在當地的語言里,她的名字發音有一種不好的含義,這在之前劇院的時候就已經被人嫌棄過了,意為有厄運到來,所以蘇笛特意改了個名字。
「陛下很久沒這麼開心了,這還要感謝你。」
「不敢當,跟陛下一起,我也很開心。」蘇笛笑道,她說的是實話,尼祿的瘋癲讓他不是一個好的統治者,卻是在這個時代最好的夥伴,正因為他的瘋狂,他可以接受任何事物,對蘇笛一切與這個時代不符合的行為都熟視無睹。
「我們排練了一個好戲,快來看我們演。」尼祿邀請波佩婭,波佩婭溫柔地答應。
侍者給波佩婭拿來軟塌,尼祿和其他幾個演員開始演起來。
蘇笛站在舞台側面,距離波佩婭幾米的地方。
波佩婭看著台上的尼祿,眼裡閃著柔情。
「你不叫笛子。」
低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打破了這一切的氣氛。
蘇笛沒有回頭,這聲音是提格利努斯的。
「我已經親自去查過,你的名字是不祥之兆,所到之處都是一片廢墟。」
蘇笛回頭,看著這個忠心的禁衛軍長。
「大人既然知道,為什麼不告訴皇帝?」
提格利努斯眯起眼,堅毅的面龐看向台上。
「因為你救了塞內加。」
「哦?」
「我審問過了,那天晚上那個距離,加上大雨,你根本不可能聽到他們在說什麼,但你救了塞內加,是出於何種目的我不知道,但這件事,我感激你。」
「塞內加對你有恩?」
蘇笛問。
提格利努斯搖搖頭,「塞內加是皇帝的老師,如同皇帝的父親,如果他死了,皇帝會很傷心。」
「你忠於皇帝?」
提格利努斯抿起嘴,一言不發。
蘇笛恨自己是西方古代史小白,對這個尼祿的禁衛軍長一無所知,不知道他在後來尼祿的死之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你很奇怪。」提格利努斯接著說。
「你沒有家人,陛下說你是從東方來的,但沒有一個人能證明,目前除了你,從來沒有人見過大漢帝國來的人,你說的那些,都只是遙遠的傳說。」
蘇笛撇撇嘴:「您對我也未免太過留心了,是皇帝交待的嗎?」
提格利努斯搖搖頭,「不,陛下對你信任的很,只是我在懷疑,一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是怎麼逃過那雨夜的追擊,一直來到皇宮?沒有人引領怎麼可能做到?但你身後的人很隱秘,我沒有查到,姑且相信你。」
蘇笛忽然笑起來,無聲的笑,直到笑出眼淚。
是啊,如果她身後沒有人,她也不會來到這,只是她也想知道自己身後的人,什麼時候會來。
提格利努斯驚訝地看著她,半晌,什麼都沒說,默默退下了。
蘇笛看了看台上,尼祿還在投入地演著,她也悄悄退了出去。
來到劇院外面,看著頭上的艷陽。
古羅馬的劇院是露天的圓形建築,由於特殊的構造,演員在舞台上的聲音能夠放大,在外面,還能依稀聽到裡面的聲音。
蘇笛靠在牆上,望著明晃晃的陽光,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自己在這裡已經一個多月了,這是她穿越最長的時間了,而且,還不知道會持續到什麼時候。
取下脖子上的項墜,自從來到這裡,項墜就一直沒有動靜,似乎最後的能量都用來逃離那個實驗室,不會就此就成為普通的項墜了吧。
一陣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