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比花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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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璋舉起手裡的狼牙棒,嚇唬的沖地上的人又揮去,可是到了眼前才發現,地上的人真的昏過去了。
哼,真不經打。一口惡氣沒出,人已經昏倒了。齊璋意猶未盡,盯著孫華南,有點猶疑。
小公子的長隨瞪眼注視著暴怒的齊璋,若是齊璋對小公子動手,他手裡的長劍便隨時揮出。
跟孫華南的人並沒在這裡,剛才齊璋找借口把隨從都支了出去,只小公子的長隨紋絲不動,不肯離去。
長隨附身檢查了一下孫華南,回頭對主人道,「暈過去了。腹部有血漬。」
齊璋見狀,喝道,「你給我起來,咱倆接著打。將門不是都是虎子嗎?這麼不經打?!」
小公子聽了急忙俯身,掀開孫華南身上的外衣,裡面,正慢慢往外沁著血漬,血漬烏黑。
回頭問,「可有葯?立即叫孫世子的人進來。」一面讓人將孫世子挪到屋裡的榻上躺好。
孫華南貼身長隨進來,見世子昏過去了,面色一緊。
「怎麼又犯了?」一面熟練的從隨身布袋裡取出一丸藥,塞進世子嘴裡。
又取出了一塊細布,撕開衣裳,纏在孫華南腰間。
「九公子,世子不能在這裡久呆,必須送回府。」
「世子這樣多久了?到底什麼毛病?」
「回九公子的話,府里一直在請人瞧,只是十個有九個都說,,,不好的。如今,我們侯爺已經派人往北陲那邊尋訪名醫。只是,,不知道世子能不能捱到那時了。」
片言隻語說了個大意,九公子也有些吃驚,「倒是從來沒聽侯爺說起,。。。那為何不請太醫?」
長隨此刻不敢隱瞞,他也知道九公子的身份,這時便哽咽起來,
「這是一年前在北地征戰時落下的病根。反反覆復,總是不能好。回京城后,明裡沒說,暗地裡也把全京城的名醫都請了來,可是。。。九公子,我們公子是好人,還請公子出手,救命啊!」
九公子微微皺眉,這是什麼話?
「為何暗地請人延治,這裡可有什麼隱情?你從頭細細說來。」
長隨不敢也不想隱瞞。
「公子是征戰北離時受了箭傷,因戰事緊,拖延了診治,後來,箭傷也好了,只是落下這個病根,反反覆復的發作,每次發作,血和膿漿不斷。開始時,不過三五日就癒合了,可是後來,時間越髮長了,要十餘日方能好。」
齊瑤在一邊偷聽,眉頭越來越皺。
聽起來,這是腹部箭傷后,傷勢沒有及時醫治痊癒,竟留下了病根兒。
只是,這病根兒到底是什麼,她雖是上一世國手,也須得要親自看了才知。
怪不得今日見孫華南面色蒼白,常日這樣潰膿,人自然好不了。
看來,今日哥哥那一擊,並不是擊倒他的原因,如今,孫世子的身子已經不堪一擊了。
那邊長隨又道,「我們,,,我們公子在北地就吩咐,不許對外說去。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
回了京城,公子倒是十分在意,到處請人來瞧。可是都沒有好法子。說是拖延至今,已經沒有法子了。
嗚嗚。。。。。嗚嗚。。。
公子前段日子開始,,,開始。。。」
孫華南在多方求醫無用后,也徹底失望了。
他苦苦掙扎,就是為了回京城,希望求得高手,治好自己。如今,半個天下的醫士看過,雖未明說,自己也知道不是個好病。
前段時日,侯爺不肯罷休,又最後去請北離的一位高人,據說是前朝的國師聖手,只是那人卻神龍見首不見尾,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齊璋這時在一邊哼道,「就這樣的身子骨,竟然還要悔親!」
他本來以為長隨是跟孫華南唱苦情戲,到後來聽著像是真的了。
如真是這樣,大姐的親事,倒真的該退了。
他這樣嘀咕時,九公子的面色越發黑下來。
「治得了病治不了命。九爺,不妨事。」榻上,孫華南悠悠醒轉。要了一口水喝。
長隨取了一個靠枕幫他半偎著坐起。
「齊公子,今日既然有酒,自然也有文書。拿來,我簽了就是。」孫華南冷著臉,對齊璋說。
齊璋拍頭,對,趁此機會,退了親,也不害了姐姐。於是轉身出來,找齊瑤去了。
進來小屋,見齊瑤靜靜坐著,等他來。
九皇子看著孫世子。一張峻毅的臉上,依舊從容不迫,看不出深淺。
「一門親事,退就退了。本公子回去就請太醫院醫正,定給世子治好這怪病!」
孫華南閉眼休息,聽到此話,眉梢動了一動,沒有說話。
「只是,你的心思,何不跟他們講透?兩府里交惡,,,,不好。」
孫華南知道,九皇子今年不足十四,比三皇子小了三歲。可父親跟九皇子卻是忘年交,對九皇子十分看重,就是看重他小小年紀,卻穩重無比,且冰雪聰明,總是一眼看破事態端倪。
在這位九皇子面前,孫華南從來沒打算隱瞞,也隱瞞不過。
他重病纏身,為何一直隱藏不提,為何近來忽然要悔親?明白如九皇子,大約從知道他的病情,就明白了。
如果不是暈倒,他倒是很願意做這個負心漢子,被齊璋狠狠打一頓,簽了字,一別兩寬。。
那樣,至少不會讓她一世孤單。
「莫道不消魂,人比黃花瘦。」孫華南睜開眼睛,隱隱有笑意。
那個如黃花般瘦弱高挑的女子,只要她安好一世。
「什麼?」九皇子不明白。難道孫華南自比黃花?這樣自怨自艾,可不像他。那麼,是。。。。。
「九爺,府南這親,一定要退。」府南是孫華南的小字。
。。。。。。
隔壁齊瑤附在齊璋耳邊,說了半日。
齊璋瞪大眼睛,這個妹妹,總是讓他出乎意料。
齊璋走進門,在九皇子的注視里,傲然坐到孫華南面前。
「齊公子,文書呢?」
「沒有,什麼文書?」齊璋直著脖子一臉的不明白。
「不是。。。。」
「哦,文書啊,是這樣,」齊璋搶著道,「你剛才不是賴著說我把你打傷了嘛?我才是出門去請郎中了。算你運氣好,出門就碰到一個游醫郎中,一看就是好脈息。
我請來了,讓他給你好好瞧瞧。你一會好好的回去,再立個文書,今日之事可跟我齊璋無關,以後可不許賴著說我打傷你了!」
說完氣呼呼的,非要孫華男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