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便要坐馬桶

王大妹一早就起來就開始忙活。

只聽見，「咯咯咯」一陣雞的掙扎聲，她已經從雞窩裡倒拎著一隻雞走到井台邊。然後手腳麻利地踩住那雞頭，左手用剪刀狠狠往雞脖子上一紮，頓時猩紅的血從那傷口裡汩汩往下滴。

此時，丈夫老何捧著個茶壺走出來，看見那雞血，老何皺起了眉頭。

「阿善，你轉過去，我知道你暈血。」王大妹對丈夫說。

老何當真順從地轉過身去。他聽見那隻被割了脖子的雞似乎臨死還要掙扎，發出撲騰的幾下，空氣中揚起了幾根雞毛，「大妹，你行嗎？」

「行，這裡好臟，你快進屋去。」王大妹愛護丈夫老何是村裡人盡皆知的。

「媽，我們回來了。」何曉毛在院門口大聲叫道。「萌萌來呀。」他呼喚著身後的女友。

王大妹放下雞，滿手是雞血地跑來迎接：「回來了，呵呵，阿善來呀。」她朝屋子的丈夫喊道。

「媽，這是萌萌。」王大妹伸手去擼前劉海，卻把手上的血跡給染在了臉上，許萌萌剛想叫一聲阿姨，抬頭看見未來婆婆那恐怖的臉：「呀！」她嚇了一跳，怎麼滿臉是血？

「大妹，你臉上有血了。」老何從房子里走出來，提醒妻子。

「喔，不礙事，是雞血，我在殺雞，懷孕的女孩子多吃土雞，養的時候就有力氣。你想啊，母雞多有力道？每天生一個蛋。這女人生孩子就是生蛋！」婆婆的嗓門很響很粗。

許萌萌一直認為這婚前懷孕是一件害羞的事，沒想到未來婆婆如此堂而皇之地大聲嚷嚷，還當著兩個男人，尤其是未來公公的面說這事。頓時，她的臉火辣辣地燙，躲在何曉毛身後不知所措。

可是何曉毛卻不以為然，把她推向自己身前：「還是先介紹一下，這是我爸爸，這是我媽媽。」

「阿姨，叔叔。」萌萌低低地叫喚了一聲。

「還叫阿姨叔叔？」王大妹喜笑顏開地打量著這女孩，還有意識朝她的肚腹部多瞅了幾眼，滿意地直點頭：「你都懷上我們王家的骨血了，你還叫我們叔叔阿姨，該跟著毛毛一樣叫了。」

許萌萌心想這婆婆還真是快人快言，不過這話也有道理，爸媽遲早要叫的，於是她改口道：「爸爸，媽媽。」

「哎――」王大妹扯著丈夫的衣袖一起答應。「毛毛，你帶著萌萌進屋去，一會，你姐姐姐夫要回來，你們進去休息，媽給你們做飯。阿善你也去。」她朝眾人手一揮命令道。

這就是許萌萌第一次見農村的婆婆和公公。婆婆給她的印象就是大嗓門，有啥說啥，典型的一個農村婦女，和農村電視劇里的婆婆沒啥區別。公公呢，她發現，這個矮矮小小的老頭手裡捧著個茶壺，這悠閑的樣子和忙碌的婆婆還真不般配。總之，感覺談不上有什麼好壞之分。

「曉毛，我想上衛生間。」這農村的房子就是比公房要大，嶄新的兩層樓房，整整齊齊的三間，二樓卧室，底樓客廳和廚房。王大妹天蒙蒙亮就起床把房子里裡外外都打掃過了。所以看著很寬敞明亮。

許萌萌找了半天也沒找著衛生間，就問：「曉毛，我想小便。」

何曉毛就拉著她走到樓梯間，原來那個樓梯下邊的暗門就是廁所？剛推開門，裡邊就有一股子潮濕的霉味。何曉毛拉開昏暗的燈，裡邊是一個油漆斑駁的木頭馬桶。另外堆滿了亂七八糟零碎的生活用品。王大妹早上大掃除把雜物都藏到了這裡，卻忽視了未來兒媳也要大小便的。

許萌萌大吃一驚，他家還用馬桶？這似乎是一件古董了，她遲疑著。

「去呀。」何曉毛卻是習以為常，為她關上門，在外邊候著。

看著那馬桶，許萌萌想憋著，可是尿乃人生之急，這叫她怎麼憋？她只得小心翼翼走上去，拉下褲子，想去揭開馬桶蓋，卻覺得實在拿不上，就取了衛生紙疊在把手上，終於拎起了馬桶蓋，頓時一股臭味彌散在這小小的空間里，這叫她還如何能光著屁股坐下去，況且萬一坐下去尿尿，裡邊的糞便濺在自己屁股上那怎麼辦？她想了想就如師範里的舞蹈課上，練馬步蹲的基本功，於是，暗吸一口氣，上身正直，緩緩坐下，稍微前傾，讓自己的屁股懸空在馬桶之上，隨後才開始一點點，一點點地從體內緩緩排出液體。偏偏是來時喝了碗豆漿，一場尿居然如此之長，把她累得直喊腳酸。徹底地排空液體，她才大功告成地拉上褲子，長長地吐了口氣。她可真佩服，何曉毛在這個馬桶上度過了那麼長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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