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一
且說一別後,紫御仙君來至魔窟已月余,荒涼之地,寸草不生,紫御仙君心下暗暗僥倖道,還好沒應繾兒之語,否則,我必心痛之。
「仙君,營地外有使求見!」天兵匆匆掀帳通傳道。
紫御仙君回神疑惑道,「乃是何人?」
「一個紅衣老人,一個鶴髮道長。」天兵大致回憶道。
「請他們進來!」紫御仙君已猜至七八起身令道。
片刻,紅月老人與太上老君便飄然而至,紫御仙君萬分不解道,「你二人如何前來,莫不是天庭出事了?」
「天庭無事,紫御放心!」太上老君趕忙回道。
「若為何事?」紫御仙君愈加迷惑,見此二人說話吞吞吐吐,霎時間便有種道不明的不安感於心中蔓延開來。
紅月老人面如白紙,難以啟齒,「是...關於...繾綣那孩子...」
紫御仙君頓覺五雷轟頂,捂住胸口悶咳一聲,嘴角溢出一抹鮮血,「繾兒,怎麼了?」
「不知何人私自改之命格,現已於人間,未知何地!」太上老君嗟嘆道。
說話間,天兵復又急急而來,通傳道,「仙君,不好了,魔族太子噬,復又率兵前來,已於前營大開殺戒!」
「這可如何是好!」紅月老人與太上老君紛紛擔憂道。
「我自前去將其殲之!」紫御仙君眼神凌厲,帳中不時現出一股王者之氣。
永夜城,顧名思義,此城無日,惟有長夜漫漫,與往常一樣,我背著竹簍,提著燭燈,於夜山之上尋采千年竹蓀,正欲低頭細觀之,於幾尺之處,隱隱現一方藍錦掛於枝梢,我起身前去查探,於淙淙流水中看到一人,幸而藍衣被河邊枝梢勾住,我向前將那人拉上岸后,望聞問切一番,發現早已氣若遊絲,無知無覺,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潛心鑽研煉藥之術,只恨無人敢用,他自己送上門來,不若,我便救他一救,反正最壞亦不過如此而已。
於是,我便將他拖至家中,放於竹榻之上,轉而將其衣物褪去,惟見胸前之傷,觸目驚心,皮毀肉灼,火星焰焰。
我心下思索一番,轉身前去院中配藥,金銀花,穿心蓮,蒲公英,無根水,於石臼中舂搗一番,回至屋中將其敷於他傷口之上。
良久,我從夢中驚醒,抬眼發現那人已然轉醒,正於屋中摸索著,我起身將其攔住,「你的傷還沒好呢!」
他回身扶住我,顫顫道,「何不點燈?」
我微微蹙眉,因而眼前便是一盞燭燈,「你看不見我么?」
他輕輕搖頭,好似已經明白了些什麼,「我...是否......」
「放心,我定會儘力醫治。」話畢,不知何故,心頭莫名感到一陣隱痛。
我扶那人慢慢坐於竹凳之上,「你是何人,怎會落入永夜城?」自我見到他時,便萬分好奇。
「我於一場戰爭中,被人偷襲,不幸墜入山崖。」他細細回憶道。
短暫的沉默后,那人又說道,「我還有要事,叨擾幾日,略有好轉,便會離開,日後,我定會酬謝於你。」
我聽他此言,趕忙解釋道,「我救你完全出於私心,你亦無須記在心上。」
翌日,
我正於院中煎藥,心下想著,那人看上去舉止不凡,自醒后,一直眉間緊索,定然是有要事於心,萬分挂念,幾年前,我於一本葯全上讀過,若以人血入葯可得滋養,我心下已有決定,順手拿起身旁的葯匕,割破手臂,鮮血潺潺而出,藥罐中一股腥甜的氣息蔓延開來。
多日後,
「連日來,你一直在咳嗽,為何不給自己抓一副葯吃一吃?」那人坐於階前玩笑道。
「我此病,與你不同,早已藥石無醫。」我強忍淚意如此道。
他趕忙關心道,「既如此,那你且去休息。」
「無事的,休息亦無益。」說罷,我便如常將手臂割破,不過,近日來,要等很久,血才能夠浸滿藥罐。
少頃,我起身欲去包紮傷口,便覺眼前一黑,全身無力,伏倒在地,他聽到聲響,摸索而來,將我扶起,「你沒事吧?」
我抬眼微微一笑道,「無事,我終於知道什麼叫做形將就木了,以前,母親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明白。」
他不敢置通道,「你說什麼?」但卻再也沒有了回應,良久,他懷中之人漸漸涼透,漸漸僵硬,而他卻一直寂然不動。
九十九重天司命宮
紫御仙君傷愈回天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前去司命宮興師問罪。
「紫御仙君,未知何事前來?」司命仙君故作輕鬆道。
「為之何事?前來取你之命!」紫御仙君凌冽威言道。
紫御仙君正欲抬臂,天帝急急趕來,言道,「紫御,可否留之一命?」
天帝話音未落,紫御仙君靈劍已穿過司命仙君胸前,「陌寰,我早已告誡過你,今日我便來告訴你後果是什麼!」
俄而,天地之間,再無司命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