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王側妃當日就罰了歡姨娘，將歡姨娘不成器的弟弟捉了個正，叫人堵住了嘴狠狠的打了三十棍。
歡姨娘又羞又氣，一怒之下跑去了太子書房跪著，王側妃也被氣得不輕。
「這歡姨娘也太不識趣了，這事兒就算是鬧大了，倒霉的還不是她？」虞小夫人冷冷一哼。
王側妃淡淡斜了眼虞小夫人，「這是自然，殿下既然讓我掌管後院，但凡是損壞太子府名譽一事絕不容姑息。」
幾位夫人訕訕一笑，繼續秉承看戲的姿態。
歡姨娘跪到了天黑也不見太子回來，眼淚都流幹了，夜裡寒風刺骨，兩條膝蓋疼痛不已，逐漸失去了知覺，單薄的身子骨搖搖欲墜。
「姨娘，殿下今日未必能回來，不如咱們先回去吧。」
話落，歡姨娘狠狠的瞪了眼丫鬟。
丫鬟縮了縮脖子再不敢胡亂插嘴，默默低著頭。
後半夜歡姨娘沒撐住，身子一軟昏倒在地，被抬離開，次日太子歸來聽聞此事便讓安一傳話，讓歡姨娘禁足一月，罰抄家規百遍，若再犯必將發賣。
如此，歡姨娘這才老實了，也成了太子府的笑話。
府上安靜了幾日，顧翩的風寒也好的差不多了，手裡捧著一盞茶坐下廊下看著窗外光禿禿的樹枝，有時一坐就是一整日，也不知腦子裡想些什麼。
「縣主，明日就是解禁的日子了。」錦玉拿出一件披風搭在顧翩肩上。
顧翩眼眸微動，「這麼快呢。」
耳邊傳來腳步聲，片刻后王側妃的身影款款而來，比之前更有氣勢，也越來越像女主人。
「風寒可算是好了，明兒是我母親的生辰，在府上辦了宴會，想請你一塊去熱鬧熱鬧，不知縣主意下如何？」
顧翩笑了笑，「我是在府上反省，哪敢出門去參加宴會，王側妃的好意心領了。」
王側妃忽然嘆了口氣，「是我糊塗了。」
「錦玉，替我挑選一份賀禮包起來，祝老夫人福壽延年。」
「是。」
王側妃說著道謝，緊接著又看了眼錦玉和蘭草，顧翩斂眉，「都下去吧。」
清理了身邊人，王側妃才緩緩開口，「殿下有意挑選嫡妃的事兒縣主可知情？」
顧翩猛然一愣，緊接著搖搖頭，「不知是挑選了哪一位？」
王側妃認真的打量顧翩好幾眼，見顧翩神色朦朧，並不像知情的樣子，又嘆了口氣，「我怎麼能揣摩殿下的意思呢，前幾日二皇子府傳來好消息，已經有了子嗣，三皇子和四皇子也是府上有了身孕的側妃，唯獨殿下膝下空虛，至今還沒有子嗣。」
顧翩默默聽著不接茬兒，王側妃笑了笑，「咱們府上也不知道誰有這個好福氣能誕下殿下第一個孩子。」
王側妃坐了一會，又傳李小夫人來了，緊接著虞小夫人也來了。
顧翩蹙眉，借口身子不適躲進屋子休養不見外客。
「縣主，王側妃是想拉攏您嗎？」錦玉問。
顧翩搖頭，「誰知道她的打算呢。」
片刻后安一來了趟傳話，「縣主，殿下有令讓縣主替府上綉一幅萬里山河圖。」
安一帶來了長長的綉布，足有兩人長，兩人寬，顧翩頓時黑了臉。
「縣主，殿下說縣主什麼時候綉完才可以踏出這座門。」
顧翩臉色又沉了沉，未來得及多問安一已經腳底抹油離開了。
錦玉和蘭草不敢看顧翩的臉色，屋子內氣氛有些凝重，這麼長這麼寬的綉布，沒有三五個月是絕對綉不完。
這擺明了就是變相禁足。
許久，顧翩才深吸口氣，緩緩道，「擺上吧。」
「是。」
雪白的綉布上已經描繪好了圖樣子，就等著一針一線繡花樣。
每日綉三個時辰，餘下的時間顧翩就會坐在廊下，喝茶看著詩詞。
大梁迎來了冬日裡第一場大雪，清晨推開窗戶一股冷氣撲面而來，凍的人一哆嗦，瞬間清醒了幾分。
屋子裡燃著地龍，燭火搖曳，顧翩頗有耐心的坐在綉綳前，穿針走線，動作麻利。
錦玉撩起帘子進門，在爐子前站了片刻去了身上的寒氣才到了顧翩跟前。
「縣主，昨兒晚上李小夫人失足落水，歿了。」
顧翩挑眉，「這事兒查到了誰頭上？」
錦玉驚訝，她話只說了一半顧翩就猜到了另一半。
「是虞小夫人。」
「可是虞小夫人不是和李小夫人關係匪淺嗎，怎麼會這麼做？」蘭草驚呼。
「前些日子虞小夫人被殿下傳喚到書房，日日研磨貼身侍奉，三日前李小夫人和虞小夫人在一塊喝茶，回去以後虞小夫人臉上起了紅疹，於是李小夫人主動請纓代替了虞小夫人去書房侍奉，李小夫人的院子里已經開始布置靈堂，奴婢瞧李夫人來了，發作了幾個丫鬟，似是要繼續追查？」
顧翩冷笑，「追查？那王側妃怎麼說？」
「側妃說這是太子府內宅的事兒，外人不便插手，和李夫人爭執起來，李夫人無奈之下只好忍了這口氣，不過臨走前卻打聽到了此事和虞小夫人有關，帶著怒火離開的。」
「那虞小夫人呢？」蘭草問。
「虞小夫人身邊的丫鬟被帶走了，此刻虞小夫人就跪在書房門口。」
顧翩低著頭繼續飛針走線，面色凝重，許久才問，「祁側妃可有什麼動靜？」
「並未，自打祁側妃入府一直都未踏出院子半步，稱病不出，院子里也是時常有股子藥味不散，祁夫人偶爾回來探望，奴婢並沒有發現異常。」
祁鳳顏這麼沉穩？
真是一點也像她的性子，顧翩抿了抿唇，想起來太子之前的話，一動則牽扯許多人，如今還不是追查的時。
罷了，先饒了她。
錦玉猶豫片刻又道，「縣主，祁家二房有意要和景王府聯姻。」
顧翩蹙眉，「祁如蓮和景世子？」
錦玉點頭。
「祁家的心思是越來越大了，殊不知越這般，將來摔下來才慘呢。」
顧翩搖搖頭，對祁家有股執著的厭惡。
「縣主不覺得可惜嗎，世子明明對您......」
「夠了！」顧翩打斷了錦玉的話，「義兄若能娶到一位美嬌娘，我也替他高興。」
錦玉噤聲，再不敢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