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沙漠飛沙
撒拉干雖說是內陸的小沙漠,但站在邊緣仍是無法一眼望到盡頭。只瞧的裡面黃茫茫一片,沙丘此起彼伏。
「水都裝滿了吧,在沙漠中一定要保持精力。單單走出去不難,難的是別被邪教把命收了當路費,隨時把自己保持在最佳狀態。」朴慕郎曾多次穿越過撒拉干,死在他劍下的黃沙幫邪教成員多過了兩手之數,這片小小的土黃區域吞噬了數不盡的生命。
「先去飛沙客棧看看,早就聽聞這家矗立在內地沙漠中的落腳點卻一直沒機會,這次不能錯過了。」項應之說完一馬當先沖入沙漠,抑制不住內心的興奮狼嚎一聲,傳出很遠。
後方三人趕忙跟上,馬蹄下黃煙四起,漸行漸遠……
如此或急或緩的行進,太陽西落東升,一天半的時間四人終於到達了沙漠中心的平坦沙地上,一座依古城中部分建築遺址而建造的客棧遠遠引入眼帘。
飛沙客棧是由厚實的黃土與黃沙混合堆砌凝固而成,不知加了什麼粘合物整體異常結實堅固。客棧高三層,後方被圍起一方寬廣的後院,馬棚、廚房、茅廁、倉庫等房間都在其中。
立在前方的是客棧主體,這棟樓三層的高度竟遠超縣城內客棧的常規規格,每層都足足多出一半,盡顯沙漠獨一家的粗獷。一樓正門是兩扇長寬各一丈的對頭門,上面的黑漆因為經歷長年風沙已變得斑駁,露出內在深棕色的材質。
客棧門上並未掛著《飛沙客棧》的牌匾,而是在外部南牆邊豎起了一根直徑半尺、長約三丈的實心木杆,從頂端降下一條有三分之二木杆長度的大紅色帆布長幅,上面用黝黑顏料寫了客棧名諱。
周邊沙地與裸岩上被風揚起如薄紗般的層層細沙,繞著客棧不斷騰起飄散,一名皮膚黝黑身穿土黃色粗布衣的小二在門口候著,負責迎接隨時到來客人。
「爺!店裡歇歇腳,有好酒好菜!」小二眼裡很足,搭眼就看出來四人中項應之是中心,滿臉堆笑地迎了過來。
槍桿戳在地上,項應之翻身下馬,朝前拋了塊碎銀子:
「給我喂最好的飼料,錢少不了你的。」
小二樂呵地接住銀子塞進胸前。
「我們的馬隨便喂點草料就行了。」習善緊跟著下馬摘行李,把韁繩也遞給小二。
項應之看到朴慕郎也下了馬,轉過身把手中的槍桿扔了過去:
「挑著行李。」
小二牽著馬去後院馬棚,走到客棧大門的項應之突然聽到裡面的動靜,滑步閃到一旁。
厚實的門板被人從裡面拉開,「咣當」一聲頂到牆面,兩道身影從客棧內飛了出來,痛叫著摔在地面,激起一層黃沙。
「就你們倆慫包還去給素女劍派那群娘們助拳,不如等本大爺抓幾個玩膩了留給你們?」一名頭髮蓬鬆披撒至肩膀,袒胸露乳的高大男人跟著跨過門檻。
此人手腕分別箍著一塊厚重的黃銅護腕,表白布滿了利器劈砍的痕迹。
項應之聽完這人說話,本來微笑的表情當即拉了下來,他轉身看了眼習善,接著跟沒事人一樣自顧自的與那男人擦肩而過,進入客棧。
「谷鬥!你這淫賊,我們青天幫幫主馬上便會到達飛沙客棧,到時就讓你橫屍當場!」摔在地上的綠衣男捂著胸口威脅,大義凜然。
谷鬥笑著露出滿口黃牙,把手指骨節捏的「嘎巴」響:
「幫主?劉青天那個廢物我一拳就能打得他滿地找牙,指望著他來救你們?我拿他跟你們一起做下酒菜!」
眼看著威猛高大的谷鬥走到二人近前想要取其性命,整間客棧的人竟然都在看戲,無一人出聲阻止。
習善站在原地繃緊了臉,項應之先前給他的眼神已經很表達出了很明顯的意思:殺了谷鬥。
但他根本不知道對方底細,只瞧著架勢就感覺此人絕對不止三流境界,還有手腕上奇特的兵器都讓習善心中底氣不足。但人在屋檐下,身不由己,既然做了項家門客有些事自然不是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能隨時撂攤子的。
擔心正門剛不過,那就玩陰的。
谷鬥站在兩名倒地的人前,運足了內力正準備揮臂砸下,手腕上的粗大銅環僅看著便能令人腦補出腦漿在其下炸裂飛濺的景象。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青天幫二人難逃一死的時候,一把橫刀從後方悄無聲息的逼近谷鬥要害。下一刻在後者察覺危險突然閃身躲避時,刀尖插入了他偏離的肩膀,鋒利的刀刃在慣性作用下直接削下他整條左臂!
伴隨著一聲痛苦詫異的哀嚎,帶著銅環的手臂轟然砸落在地。
「誰?!!」谷鬥忍痛捂著肩膀逃離原地,對著肩膀穴位連點止血,轉過身後如狼一般凶性大發的眼睛緊盯著習善,牙齒咬得「嘎嘎」作響。
「你是哪個?!」
這一幕驚呆了躺在地上等死的青天幫幫眾,在客棧里打了十幾個回合都無人幫忙,本以為這次死定了。突然間死裡逃生,回過神的他們不住念叨著感謝少俠救命之恩。
習善沒時間客套,心中一向堅持趁他病要他命的處事方針,拿著刀逼向重傷的谷鬥。
「剛才就聽你這淫賊滿**穢的屁話,小爺我現在就取了你性命。」習善嘴上說的帶勁,但這五六步的距離他卻始終小心翼翼,誰都不曉得這貨有沒有暗器。
谷鬥隨著習善的逼近一直後退,心中萬分懊惱自己剛才的粗心大意。
「小子,你此舉可不算光明磊落!能斬老子一臂也只是憑著兵器之利,有膽子等我傷勢痊癒再來打過!」
「你活這麼大歲數莫不是活到狗身上去了,兵不厭詐這句話都沒聽過?」習善感覺此人沒了後手,加速逼近。
「你們這群自稱正道的偽……偽那啥,手段卻是跟我們差不了多少!」
「甩你妹的鍋,受死吧!」習善猛地提速,一招縱斷朝著谷鬥頭頂劈下。內力瞬息間繞筋脈遊走數里,善字刀旁的空氣被牽引壓縮,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對方的動作。
習善的精神在這一刻努力想要爆發出壓制對方的意志,但卻沒有任何效果,僅有一絲察覺不到的堅毅瀰漫在他身邊,根本無法對他人的精神產生任何直接影響。
但僅憑著招式就令重傷下的谷鬥避無可避,只能腳下扎穩馬步,強行提起內力抬手格擋。
「噹!」善字刀劈在對方手腕那塊厚約一寸的黃銅護腕上直接砍出一道幾乎見底的刀痕,嚇得谷鬥臉色唰的一下慘白,噔噔噔後退好幾步。
「你這是什麼刀?!!老子的金剛護腕不知硌斷了多少兵器,你……你這三流貨色怎麼可能!啊啊啊!」這狂野的兇徒本想憑著自己的兵器來個出其不意,若能反殺便可保住一命,誰曾想善字刀竟然如此鋒利異常。削下自己手臂時他想著那把刀最多也就是極品的精鋼打造,此刻硬碰過後心中唯有罵娘。
「取你狗命的刀!」
重達二十斤的橫刀在習善手中完全變為了無堅不摧的攻伐利器,他瞬息間向前踏出,前傾拉長身體刺出善字刀。
仙鶴駕雲。
以所能達到的最長距離突然刺擊,動作如仙鶴在雲中飛翔長探脖頸。
內力在習善右臂筋脈運轉的大致形狀呈螺旋,依附刀身蔓延,卻無法脫刀而出隔空傷敵。
就算如此,三尺橫刀的刀尖仍是扎中了谷鬥的身體,習善手腕一翻在他肚皮劃出一道傷口,殷紅的鮮血瞬間流了出來。
手腕再翻,習善踏著步伐前進,時不時又改為雙手持刀大開大合。谷鬥的金剛護腕轉眼間已遍布刀痕,最後「咣」的一聲脫落掉在地上。
「少俠饒命啊,我老母年事已高還要我奉養,你殺了我她也會餓死的!」谷鬥眼看著自己就要命絕刀下,使出了自己最後一招跪地求饒。
此時遠處沙丘跑來一隊人馬。
「你殺人時可曾饒過家有老母的人?」習善想一刀捅進他心口,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但最後一刻還是未能下得去手。
青龍幫那兩人不沒死嘛,沒必要非取人性命。
莫狂在識海中始終沉寂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少俠饒了我,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隨便殺人到處找事了!」
「那就是說你之前經常尋釁滋事、濫殺無辜了?」習善聽了他的話原本準備收刀的手再次握緊起來。
「沒有啊沒有!我就是打個比方,就是打個比方!少俠饒我狗命啊~~~」谷鬥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習善之前也遇到過這類人,但那些匪寇都是不入流的貨色,無論真假放了就放了,反正也沒能力找自己報仇。但眼前的谷鬥功力比自己要高,若不是偷襲將此人重傷恐怕憑著鑌鐵橫刀都不一定能穩勝。若他說的是真話,有了改邪歸正之心,那麼人是必須得放的,但若是為了活命亂放屁騙人,恐怕往後這一路都是個麻煩。
要說習善完全相信此人求饒時的保證與敘述那是不可能的,但若是萬一,萬一他真的從此改邪歸正了怎麼辦?
「少俠別信他,這人狡詐的狠!」青天幫的一名幫眾從客棧里撿回自己斷成一半的鐵劍跑到習善身邊,指著谷鬥伏跪下的後腦勺說道。
習善皺著眉頭思考,同時進行丹田進行換氣。
「把他先給我綁了。」習善最終還是決定把選擇交給項應之來做,出了岔子自己又付不起責任,還是把問題甩給最大的那個。
「吁~」那隊人從沙丘來到客棧,直到下馬都沒有一人正眼瞧習善這邊,目中無人地把韁繩遞給隊伍後方兩人,其餘人拿好各自武器直接走入客棧。
這些面無表情的人全部白面無須,衣物布料皆是昂貴好貨,連手上兵刃的擋手都有慢工雕刻的花紋。喜歡兩個人的遊俠請大家收藏:(www.shouda88.com)兩個人的遊俠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