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一團亂麻
寧遠細細打量著許家的店。
一個店面容納十五張桌子，都是擺得滿滿當當的。
這會兒五六張桌子都坐滿了。
一般這樣的小館子，會給人一種髒兮兮的感覺，因為年代久遠了嘛。
許家的店不一樣，收拾得乾乾淨淨。桌子上也沒有油膩沾手的感覺。
寧遠的目光一直跟隨著許渺渺，如影隨行。
莫飛壓低了聲音，說：「阿遠，你不會真的對她有意思吧？」
好學生也會早戀的，更何況像寧遠這種不羈的。
只是寧遠喜歡誰都可以，但許渺渺這種就不行。
兩人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學生時代是以成績論英雄，以成績將人簡單粗暴的劃分為好學生，壞學生。
許渺渺就是那種老師都要供起來的好學生，寧遠是渣渣，寧渣渣肖想許渺渺，無異於癩蛤蟆肖想白天鵝。
寧遠回眸，千嬌百媚，他一笑，風流無限。
莫飛只覺得全身起了雞皮疙瘩，要不要笑得這麼好看。抖抖抖，幸虧他定力夠強，不然從小到大，對著這一張臉，他絕對會被掰彎的。
「阿飛，你今天話很多哦。安靜點，別影響我！」
許渺渺回過頭，瞪了寧遠一眼，寧遠嘴角咧開，揮了揮手以示招呼。
許渺渺腳步一個踉蹌。
寧遠在看她，她當然是知道的。
這人有病欠抽吧！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是不。
端菜上桌，送到寧遠這一桌。
寧遠他們點的是青椒肥鍋肉，魚香茄子，宮爆雞丁~
忘記說了，許爸爸師從四川廚子，做得一手正宗的四川菜。
肥鍋肉片片薄如紙片，微微捲起，浮著油光，香氣四溢，讓人食慾大動。
「你們慢慢吃，呵，我在裡面吐了口水~還想裝熟吃免費的。」許渺渺說完，莫飛伸出去的筷子收了回來，驚愕的看向許渺渺。
這許渺渺跟他想像中的不一樣啊，性格，有夠惡劣，像寧遠一樣，說不定兩人磁場相同，才吸引得寧遠不由自主靠近。
寧遠挑了挑眉，淡定的夾起一塊肥鍋肉，送進嘴裡。
花瓣般的紅唇緊抿，嚼嚼嚼，動作瀟洒中透著一股子優雅。
他坐在這裡，青春逼人，不像是坐在這樣的小館子，那氣勢彷彿坐在高檔餐廳里，是一副美麗的畫卷。
寧遠微眯了眼，嗓音迷人：「好吃。」
這一回合，許渺渺敗。
她當然沒有真的在裡面吐口水，只不過是膈應一下寧遠。
*
十來分鐘后，嘩啦啦，店裡桌椅全部坐完了，沒有座位的，也不嫌熱，都站在門邊，三三倆倆的。
許渺渺一開始有點錯愕，他們這小店，什麼時候這麼受女生歡迎了。
待看到女生的視線都朝向寧遠時，許渺渺也順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
寧遠吧，許渺渺不帶任何感情的打量，的確長得很帥，像電視上的小鮮肉，明眸皓齒，唇紅齒白，能形容美女的，形容他也沒有違和感。
女生們的目光落到寧遠身上，有點痴迷。
寧遠看過來，揚眉一笑，對面的女生誇張的用手朝著面頰扇風，不行了不行了，她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這一片的學生，就沒有不知道寧遠的。
女生才不管寧遠是什麼樣的人，就一張臉，靠那顏，她們就夠了。
寧遠平常去了學校，基本就是睡大覺，獨來獨往。
有女生向寧遠寫情書，寧遠不接受，也不會甩臉子，而是笑道：「別迷戀哥，哥是傳說。」
男生們酸溜溜的說寧遠是自戀狂，四中的女生們卻決定，以後寧遠就是大家的共同情人，誰也不要獨佔。
所以，喜歡寧遠的女生，私下裡還搞了個什麼會。
寧遠愛笑，路上見到愛慕他的女生，從來不甩臉子。就算被圍了，他也毫不吝嗇自己的笑容。
就這樣一個逃課打架不學無術的寧遠，居然被四中的女生評選為暖男校草！
莫飛當初聽到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真的，夠可以的。
暖男？寧遠這種絕對不是呀！
而今天，沒想到寧遠會來這館子吃飯。
明天還會來嗎？她們心裡想。
梁會出來，也是嚇了一跳。今天生意怎麼這麼好啊？
有女生問出來了：「寧遠，你明天還會來嗎？」
寧遠挑眉：「來啊。」
許渺渺過來收桌子的時候，寧遠已經離開了，桌子上壓著一張紅鈔票，算他識相。
見女生們露出失望的神情，許渺渺抬眉，說：「你們想知道剛剛寧遠吃了什麼嗎？」
女生點頭。
「青椒肥鍋肉，魚香茄子，宮爆雞丁」
「給我們來一樣的。」
許光輝接了單，有點奇怪，這三個菜確實也是他的拿手菜，不過今天是不是太受歡迎了點？
*
斷斷續續忙到下午三點左右。
許光輝收了工，給自己炒了一個菜，配上小酒。
許渺渺和梁會抽空先吃過了。
「渺渺，你去睡一下吧。」許光輝看著女兒有點心疼。
他是最疼愛這個老幺的。
許渺渺點點頭。
她每天早上5點就起來學習了，中午是一定要睡一覺的。
梁會坐在那裡算帳。
今天中午生意比想像中要好一點啊。
明天開學了，學生們來吃飯的又會多起來。這樣一想，梁會臉上都是喜滋滋的神色。
許渺渺往三樓走去。回到自己的房間，簡直是大型災難現場。
紙片散了一地，書架上的書全被翻到地上。被子拖到地上，抽屜翻得亂七八遭。
許渺渺眉頭緊皺，小侄子許家銳回頭朝她得意的一笑，手上拿著她的卷子，撕拉給扯開了。
再淡漠如許渺渺，這會也沒法淡定，氣血湧上心頭。
她有輕微潔癖，房間收拾得一塵不染，被子疊成豆腐塊，筆筒，書，作業，都各自有自己的位置。
現在不清楚的人，還以為被搶劫了。
「許家銳，你個熊孩子！我今天不收拾你我就不姓許了！」
許家銳見許渺渺怒氣沖沖，還不惱，得意的一笑：「你敢打我？你打我，媽媽和奶奶准饒不了你。」
話音落，許渺渺已經上手，拎起許家銳，照著許家銳的屁股，就實打實的打下去了。
「你熊！我讓你熊！一點分寸也沒有！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這個年紀還不知道嗎？你以為你還小，三歲看到老！許家銳，以後你敢往我房間來一步，敢動一下我的東西，看我不打你。」
許家銳是家裡的第一個孫子，呂蘭和梁會寵得要命，連一根手指頭都捨不得打。
這會許家銳的哭聲要掀破屋頂，穿透力之強，附近的鄰居都能聽見了。
梁會變了臉色，跟許光輝說：「渺渺這孩子真是，怎麼能打家銳呢，我上去看看。」
呂蘭在二樓睡覺，這會也是被驚醒了，披頭散髮就衝上來了。
見兒子哭得鼻涕眼淚都是，立即將許家銳護在懷裡，沖許渺渺道：「許渺渺，我忍你很久了！家銳做了什麼，你打他？」
許渺渺這會平靜了，指了指房間：「你看看，他做的事情，這叫什麼都沒做？」
呂蘭眼裡閃過惱色：「他還小，你就不能跟他講道理？你打了他，今天回去他都要做噩夢。」
梁會上樓來，一巴掌就拍在了許渺渺的背上。
「許渺渺，你能啊！你這麼大個人，還好意思跟家銳計較！家銳，不哭了啊，你看奶奶已經打你小姑了。」
許家銳有了依靠，得意的朝許渺渺做了個鬼臉。
許渺渺臉色平靜：「媽，小孩子你不教，你看看以後他成什麼禍害。」
「許渺渺，你怎麼說話的你？」梁會不太高興。
許光輝也上來了，老好人的和圓場：「好了，好了，孩子都辛苦幾個小時了，讓她睡一下。晚上還有得忙呢。」
許渺渺關了門，一地狼籍，看著都糟心，不收拾乾淨，哪裡能睡！
*
晚上，吃了晚餐，呂蘭帶著八歲的許桃和四歲的許家銳回去了，手裡還揣著梁會給的一萬元。
梁會將人送到巷子口，回過頭來，見許渺渺正站在那裡，似笑非笑。
「媽，你又給大嫂他們錢了？你們賺的是辛苦錢。大哥大嫂都三十的人了，還不能自己賺錢養家嗎？」
梁會沉了臉：「你管那麼多做什麼。好好念你的書，你放心，大學費用不會少你的。」
許渺渺嘴角無聲勾了勾。
就算沒有，這個大學她也要上。她是心疼父母，尤其心疼爸爸。
許光輝每天在後廚，毛巾都要擦濕幾條，衣服也要換上幾件，煙熏火燎的，掙的可不正是辛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