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出大事了!出怪事了!
翌日一早,葛成阿便帶著關從和韓坤東去,燕無忌領著柳之覽、張二虎和郭天旭三人一路送到城外,這才拱手拜別,柳之覽和張二虎因為剛走馬上任,所以顯得神清氣爽,雖然極力壓制心中的興奮感,但臉上還是不由自主地露出著笑意。
與之對應的,是站在葛成阿身後的關從和韓坤,一直黑著臉看著兩人,就像是被眼前之人搶了心愛的女人一樣。
倒是郭天旭情緒最為複雜,他自從在都尉的位置上,就一直跟著葛成阿,到現在已有近十年的時間,突然讓他投效到其他人帳下聽令,從內心講,他是抗拒的,不過出於對葛成阿的尊敬和信任,最終選擇了接受。
回來的路上,四人雖是結伴而行,但明眼人能很明顯地看出來,郭天旭與燕無忌三人並不是一路人,至少暫時還是這樣,因為燕無忌和柳之覽還有張二虎三人走得很近,不時交頭接耳說著話,而郭天旭則一個人稍稍贅在後面,與前面三人拉開了大約五尺左右的距離,除了偶爾前面三人有點無話找話地跟他說上兩句的時候,會點頭搖頭,最多就是「嗯」一聲之外,便再聽不到更多的聲音。
燕無忌突然就想起葛成阿說這個郭天旭穩重持沉,不過這也太穩重持沉了一些吧。
四人剛回到軍營,就見營內負責輜重後勤的軍需官正一臉焦急地在那裡原地打轉,不時地抬起頭來向著營外望去,當一眼看到燕無忌等人的時候,便匆匆忙忙跑了過來,就連因為匆忙跑動而掉落的頭盔都有些顧不上了。
「軍帥,出怪事了,出大事了!」跑到燕無忌四人面前的軍需官盡量壓低著聲音。
燕無忌有些好笑,這人的稟報倒是有點意思,笑著問道:「到底是出大事了,還是出怪事了?」
「嗨!」軍需官是個白鬍子老頭兒,顯然燕無忌剛才的那一問,讓他心中覺得這位長官態度怎會如此輕佻,但又無法說出口,只能一拍自己的大腿,「是真的出大事了,而且非常怪異!」
燕無忌沒有接話,而是將表情調整到嚴肅狀態,點著頭,示意對方繼續。
「我軍存放在城西武備庫中的那些軍餉,一夜之間,全都不見啦。」老軍需官一臉焦急地盯著燕無忌,眼中還有些許的擔憂,畢竟軍餉在城中丟失,那責任就完完全全地落在他的頭上,若是遇到不通情理的上官,對方是完全有理由將他革職查辦,甚至是當場處斬都不無可能的,因為丟失軍餉這個事,已經不僅僅是玩忽職守這麼簡單了。
而眼前這個剛成為陷陣軍軍帥的年輕人,他並沒有接觸過,只是在今早的就任儀式上,聽他說了些鼓舞士氣的話,聽起來好像並不是那種殘暴之人,但畢竟那是當著全軍上萬人的面,場面上的話,只聽得,卻信不得。
所以這老軍需官眼中的擔憂,也就不難理解,他倒是無所謂,畢竟已經活了大半輩子了,可與他同在軍中的兩個兒子會不會被牽連,這是他現在最擔心的問題。
不過顯然他有些多慮了,因為燕無忌壓根兒就沒有往那方面想,而是神色變得嚴肅了起來,這次是真的嚴肅,「什麼時候發現的?」
據負責那邊庫房的主事稟報,他昨晚睡覺之前才看了一遍,銀子都還在,因為三日後就是臘月初一,到了該給士兵們發餉的日子,所以今天一大早,他又進去進行發放之前的例行清點,結果發現餉銀都不見了,可奇怪的是,那些裝銀子的箱子卻完好無損地留在了庫房中,就連上面的封條都是原模原樣的,鎖也都沒有打開過的痕迹。」軍需官一五一十地把他知道的消息全都說了出來,然後靜靜地等待著燕無忌的發落。
燕無忌左右看了看,沉聲道:「這事暫時不要聲張,除了我們幾個和那些守衛之外,不能再有任何一個人知道此事,另外那些昨晚負責看守的守衛,全都暫時集中控制起來,沒有我的命令,不能讓他們和外面的人有任何接觸,另外除了自由受限制以外,不可在其他方面為難他們。」
老軍需官感到有些意外,不過很顯然,這位年輕的軍帥並不是那種殘暴弒殺的主兒,這讓他感到高興的同時,胸口一直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點點頭道:「下官省得,這就去辦。」
這邊燕無忌回過頭來對著柳之覽和張二虎說道:「這種事情,不是我們的專長,還是去找錦鴻,讓他想想辦法,把銀子找回來,另外若短時間內實在找不回來,就只能讓他先把府庫裡面的銀子挪些出來應應急,畢竟眼看胡蒙人兵臨城下,士氣最為重要。」
柳之覽和張二虎當然點頭同意,現目前也確實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燕無忌偏過頭來問郭天旭的意見,而對方只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意見。
不過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就在燕無忌他們還在城門口和葛成阿依依惜別的時候,定水主簿就已經火急火燎地跑到了錦鴻的令尹府上,帶來和老軍需官一樣「震撼人心」的消息。
定水府庫中的歲銀,也在昨夜,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而現在,錦鴻正站在定水府庫內,打量著每一個角落,不過這些都是他做給別人看的,因為就在他一腳踏入府庫之中的時候,他就知道了銀子丟失的原因,一股極其隱蔽的妖氣在庫房之內若隱若現,也只有這些原本不屬於這方世界的東西,才能有這般神通,在悄無聲息地情況下,搬走數十萬兩白銀。
不過他並沒有明說,畢竟這些事情對於一般人來說,還是太過於匪夷所思,他們寧願相信是有胡蒙姦細偷偷混進來搞事,或者有人監守自盜,也不會去相信錦鴻的這番「鬼話」。
大致走了個過場,錦鴻就原路回了自己府上,定水城中一應官員原想和錦鴻一起商討對策,或者說說勘測發現等等,不過都被錦鴻給推掉了,畢竟隨著燕蒙之間的戰端再起,那些東西出現的頻率也越來越大,這讓他開始憂心起來。
他還記得孔文生在他前來定水的時候說過,越靠近天門的地方,那些東西就越多,雖然不知道有沒有比火耗子更厲害的存在,但數量絕對不在少數,現在已經有東西開始冒頭了,那就意味著後續肯定還會有更多。
還有最重要的是,昨天燕長風答應他的事情居然食言了,而理由就是來了月事,這讓錦鴻著實鬱悶到不行,所以現在做什麼事情都提不起興趣來。
「看吧,我說了老天爺不讓,你還不信。」回想起昨晚自己興緻沖沖地跑到燕長風房內,卻又不得不敗興而出的慘狀,還有臨出門時,燕長風那副得意的樣子,錦鴻真想立刻就衝上去,把燕長風按到身下好好蹂躪一番。
「怎麼樣了,現場看出什麼線索來沒有?」燕長風見錦鴻回來,便從正廳的座椅上站起,匆匆迎了上來,為他拍去身上沾染的雪花,眼中的關切,讓錦鴻心中一陣溫暖。
「不用看了,我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錦鴻搖了搖頭,將還在為他拈去頭上雪花的燕長風抱入懷中,卻突然發現對方的臉色不太好,沒有了往日的紅潤,取而代之的是些許沒有血色的煞白。
「怎麼了,身體哪裡不舒服嗎?」一瞬間,錦鴻的內心就緊張得要死,要知道這個年代,很多女人都是在冬季香消玉殞的,在他的印象中,他娘是這樣,燕無忌的娘親也是這樣。
燕長風搖了搖頭,臉上掛起一絲笑意,愛人對她的關切,讓她感到幸福無比,「沒有,只是因為來了月事,有時候會有些疼而已。」
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這種疼痛可大可小,錦鴻現在也並不是那些未經人事的毛頭小子,從孔文生那裡看到的一些醫書,還有李四娘有一次給他說過這種事情,他多少明白些其中的利害,況且現在臉上都疼得快失去血色了,怎麼可能只是有些疼而已。
錦鴻心中一疼,攔腰一個公主抱將燕長風抱了起來,徑直向她的房間走去,「虧得你現在還裝作跟個沒事人一樣,臉色都疼得煞白了。」
將燕長風放在她的床榻上,錦鴻為她脫了鞋,又蓋好被子,用有些命令的語氣道:「我這就去讓人燒些熱水過來給你敷敷,這幾天你就老實待在屋子裡,外面天寒地凍的,萬一被凍著了怎麼辦。」
女人看著在床前為自己忙前忙后的傢伙,眼中儘是溫柔,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習慣了遵從對方的話,而不再是當初那個在對方面前嬌蠻任性的女子。
「只要他說的,便一定是對的。」這就燕長風現在對錦鴻的態度,甚至可以堪稱盲目,不過卻給了她最想要的幸福。
錦鴻將一個熱毛巾遞給燕長風,但很快,毛巾就會變冷,錦鴻又只能再把水加熱,再浸濕,再加熱再浸濕,如此幾次,熱水便用光了。
看著額頭都有些冒汗的錦鴻,燕長風低低地說了一句,「不用麻煩了。」然後伸手牽著對方因為弄熱水而變得溫潤的手,拉到身邊,「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只需要一樣東西就可以了。」
「什麼東西?」錦鴻有些不解地問道。
「你先把那個凳子拿過來,坐我邊上來。」等錦鴻坐下,燕長風再次牽起錦鴻的手,然後有些狡黠,又略帶害羞地看了對方一眼,將錦鴻的手緩緩拉入被中。
錦鴻只覺得自己的雙手觸摸到了一片嬌嫩溫潤的肌膚,雖然因為被子的阻擋,他看不見,但他能感覺得出來,那是小腹的位置,而燕長風願意將錦鴻的手放在自己身體的那個位置,這無疑已經是在向錦鴻表明,她已經準備好做他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