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侵噬
「你……你們是什麼人,我爹可是左師道,是帝國第四軍團的統帥!」左良玉心中一陣驚恐,雖然他平時很討厭別人把他放在他老爹的光環之下稱呼,因為那樣會顯得他自己很無能,但這種生死攸關的情況,祭出老爹這張保命符,才是最正確的選擇,至於別人會不會因為這鄙視他,可就顧不得那麼許多了。
柳仙子沒有再理他,兀自進了裡屋,想來是去找新的衣裳換上,而另有一名壯實異常的男子從其身後走了出來,正式之前被曹媽媽喚作柳爺的壯漢。
柳爺目露凶光道:「你丫膽子還真肥,竟敢對我家大姐用強,那身衣服是你撕的吧?真行,把老子都不敢做的事情給做了,你也算是可以瞑目了。」
左良玉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這人,眼中驚懼不已,也顧不得那些所謂的君子風度,慌慌忙忙地道:「閣下到底是誰,我與閣下往日無怨,近日無愁,之前冒犯了柳仙子,也屬於不知者無罪,閣下若能放了我,想要什麼儘管說,只要不出蜀州和中州地界,錦衣玉食,榮華富貴,甚至是功名利祿,只要你想要的,我左良玉都能幫你辦到。」
「想不到左公子還是如此有大能耐的人啦!」說話之間,柳仙子從裡屋巧笑嫣然地款款走出,臉上帶著嬌媚欲滴的笑容,可這笑容現在落在左良玉的眼中,就像是一條色彩斑斕的毒蛇,越是艷麗,就越是劇毒無比。
「柳仙子恕罪,方才是左某冒犯了,只是幸好還未鑄成大錯,只要柳仙子願意寬恕左某,仙子提任何要求,左某都答應你。」此時的左良玉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霸氣,言語之間,竟帶著些許的懇求之色。
「呵呵」柳仙子嫣然一笑道:「左公子此話當真?」
左良玉見對方似有意動,慌忙點頭道:「當真當真,我爹是左師道,我可以拿我左家名譽起誓。」
「左公子言重了,小女子只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哪需要左公子拿家族名譽起誓,只要公子應了妾身這個請求,便立刻放了公子。」
「仙子請講,仙子請講,左某一定答應。」現在的左良玉只想儘早脫身,至於脫身之後,什麼請求,什麼起誓,那都是放屁,他只會立刻往城西校場集結銳士,再來將這裡連人帶房一併拆了。
這嫣紅花會幕後的那個東家,在別人眼裡或許神秘強大,讓人懼其三分,可是在他左良玉眼裡,也不過是個稍微有點背景的商人而已,他不吱聲也就罷了,他若是敢就此時露頭,那左大公子是一點都不介意順手將他一併給收拾了的。
至於眼前這位柳仙子,現在簡單地將她收入私房已經無法消除左大公子心中的怨氣,他要將她狠狠折磨,慢慢蹂躪,讓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等到他倦了厭了,再扔進教坊司內,讓她為整個西南軍團的士兵服務。
不過左大公子心中想了一
大堆打擊報復的想法,但對面柳仙子的一句話,就讓他徹底斷絕了這些念頭。
「妾身只想要公子的這身皮囊,不知左公子肯不肯給?」
左良玉嘴角抽了抽,強行擠出一絲難看至極的笑容道:「仙子莫要再與我開玩笑了。」
想來是柳仙子覺得厭了,又或者是感覺這左良玉的反應好生無趣,不願再繼續逗弄對方,臉色漸漸冷了下來,將那具婀娜的身子往一旁的卧榻上一躺,閉著眼睛不再理會。
而之前一直站在旁邊的柳爺嘿嘿一笑,再次走到左良玉面前,用審視美食一般的眼神審視著他,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左公子,請把嘴張開。」
左良玉心中生怯,以為對方是要給他喂葯,拚命緊咬著牙關,不肯鬆開,那柳爺也沒指望對方會乖乖地將嘴張開,伸出自己如鋼鉗一樣的手,捏著對方臉頰的頜骨處,只聽一聲輕微的「咔嚓」聲響起,左良玉的嘴便自動張了開來。
左良玉被臉頰處傳來的一陣劇痛刺激得慘叫出聲,只是這個聲音卻在剛發出的那一瞬間便戛然而止,倒不是因為他的嘴被人捂住什麼的,而是他眼前出現的恐怖一幕,讓他忘記了繼續哭喊。
只見對面的柳爺緩緩張開他那張大嘴,滿口參差不齊的黃牙中,漸漸出現了一條猩紅之物,左良玉原以為那是對方的舌頭,但緊接著就發現不對,因為那條「舌頭」已經探出口中足有一尺多長,要知道尋常人的舌頭怎麼可能探出來這麼多。
舌頭彎彎繞繞,就像一條正在嗅著獵物的毒蛇,而面前的柳爺,臉上已經不見了任何血色,濃眉之下的大眼也全是一片眼白,一條條烏青的血管從他的脖子下面一直蔓延到臉上,整個身軀都由一片青白之色構成,與他口中的那一條艷紅無比的「舌頭」形成了極其強烈的色彩反差。
漸漸的,那條正在尋找獵物的「舌頭」似乎已經找到了獵物,在左良玉驚恐的目光中,循著他嘴巴的方向伸展過來,臨到近前,那「舌頭」竟真如一條毒蛇一般,從頂端橫切著裂開,開口如蛇,竟還帶著點點鋒利獠牙,舌頭微微回縮,做出攻擊之前的蓄勢姿態。
左良玉這時候已經完全被恐懼支配,他想大聲呼救,可還沒等他再次發出任何聲音,那個已經蓄勢完畢的蛇頭,便閃電般地竄入了他的口中,如同吞咽獵物一般,一步一步地深入到左良玉的咽喉,從外看去,能很明顯地看見他的咽喉處正有一個東西在那裡蠕動著。
這時候的左良玉依然還能感覺到身體的變化,只覺得一條滑膩的東西正從他的口中滑入身體內部,甚至能感覺到它在體內的蠕動,接著心臟位置傳來一陣陣撕裂般的疼痛,如同心臟正在被什麼東西啃食一般。
然後慢慢的,他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的一切都黯淡了下來,直到一片漆黑,他想叫,卻發不出
聲音,他想走,卻感覺不到身體,他就像被禁錮在這片漆黑空間裡面的一個孤獨靈魂,即將在這暗無天日的未知空間內,忍受著沒有盡頭的孤寂。
而這邊,完成儀式的柳爺,不!現在應該稱之為左良玉更為準確,他的嘴巴仍然張開著,那條「舌頭」還依然停留在空中,齜牙咧嘴地發出聲聲低吼,像是在為獲得一具新軀殼而歡呼。
「好啦,完了就把現場打掃打掃,看著就犯噁心。」柳仙子冰冷冷的聲音響起,那還在兀自歡騰的「舌頭」便一陣哆嗦,老老實實地快速回到嘴中藏了起來,左良玉用手捏著自己的下頜骨,又是「咔嚓」兩聲,他的嘴巴便恢復如初。
新的左良玉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感受著這具新軀殼,然後左瞧瞧,右看看,不住地點頭,「大姐,這具身體倒真是不錯,要長相有長相,要體質有體質,滿意得很,滿意得很!」
柳仙子輕哼了一聲,「這具身子你可要給老娘愛護著點,別又弄得缺胳膊少腿,或者邋裡邋遢的,若是那樣,到時候你看老娘怎麼收拾你!」
左良玉嘿嘿一笑,臉上儘是諂媚,忙不迭地應承著。
見對方知趣,柳仙子便媚眼一拋,將自己的領口稍稍拉開了一些,對著對方勾了勾手指,「光你說不錯可不行,還得讓老娘滿意了,才能算真的不錯。」
左良玉再次嘿嘿一笑,不過這次卻不是諂媚的笑,而是一聲淫笑,對著地上那具原來的軀殼吐了一口口水,那軀殼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溶解下去,不消片刻,便化為一縷縷青煙消失不見。
而那邊,兩具白花花的身子早已纏綿在了一起,發出一陣陣妖嬈勾人的喘息聲。
張公子後來讓老鴇給他隨便安排了個嫣紅花會裡面的頭牌,將就過了一宿,等到第二天早上起來準備回去時,便見到那位左公子早早地就在大廳里等著他了。
「左公子恕罪,昨夜喝得有些多了,是以起來較晚,讓公子久等,恕罪!恕罪!」張公子連道三個恕罪,生怕這位左公子因為自己的怠慢而生氣,但見對方並沒有任何不悅的神色,也就放心了下來。
不過回過頭來,他又甚是眼紅地想到,這王八蛋當然沒有生氣的理由咯,連那位讓無數人只敢遠觀的柳仙子都讓他給褻玩了,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想到這裡,張公子心中就一陣氣苦和吃味,因為他昨夜又將身下之人給幻想成了那位柳仙子,還臆想著那柳仙子被這位左公子壓在身下時會是怎麼個模樣。
左良玉見人出來,只是瞟了他一眼,對於對方的請罪之言,並沒有做出任何答覆,抬著腳便往外面走去,對此張公子已經是見怪不怪了,除了心中暗罵一句「王八蛋」之外,臉上依然是一副「您老小心腳下門檻」的模樣,伺候著對方一起出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