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風雨欲來

「神級功法？」

海耀瞪大了眼睛，內心充滿了震撼。

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神級的功法嗎？

海耀不敢置信地繼續向下看，這篇功法內容並不複雜，就是將金靈力煉化，凝聚於分佈在身體各處的三十六個穴道中，形成三十六顆金龍珠。

每六顆金龍珠的力量，就可以形成一件龍紋裝備，當三十六顆金龍珠一成，六件龍紋裝備就會，形成龍紋金甲。

後面只要繼續不斷煉化金龍珠，龍紋金甲就會不段地升級，最終變成龍神金甲。

在功法的最後就寫著:「修鍊如金，百鍊成神。」

海耀眨了眨眼——就這樣？這就是神級功法？就沒點一拳裂地之類的看起來就很厲害的效果嗎？

海耀不死心地看下去，可是後面除了幾種效果一般的雞肋秘術之外，就沒有什麼內容了。

「這沒頭沒腦的，也算是神級功法嗎？」

海耀皺起了眉頭，相比前面那幾篇功法關於修鍊大成之後的效果描述，這神級功法看起來未免也太寒酸了一點。

就在這時，山壁上的古字突然透出了金光，海耀還沒反應過來，整篇功法的古字已經飄浮而起，然後爭先恐後地沒入了他的身體里。

接著耀眼的金光一閃，海耀下意識地用左手擋在眼前，閉起了眼睛。

當海耀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眼前自己的左手上戴了一個黃金手套，手套上還蓋著一個龍爪。

海耀連忙看向自己的身體，果然自己的身上也覆蓋著黃金質地的戰甲，上面還遍布著龍紋，跟功法里描述的龍紋金甲一模一樣。

這時海耀好像想起了什麼，扭頭看向那片光滑的山壁。

果然，如同鏡子一般的山壁上清晰地倒映出海耀此時的模樣——眼神銳利，穿著一身黃金戰甲，戰甲上面的龍紋栩栩如生，神秘而又高貴，看起來整個人充滿了帝皇之氣，彷彿站在那裡就能讓人臣服一般。

「看起來倒是蠻帥的嘛。」

海耀有些臭美舉起自己的手欣賞上面的龍紋，但馬上他就感覺有點不對勁——他抬起了手，但是山壁里的鏡像還是靜靜地站在那裡，雙手自然下垂。

這不是鏡像！？海耀心裡一驚，下意識地看向「鏡像」的眼睛。

這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在對上這雙眼睛的時候，海耀只感到一道滄桑、孤寂、漠然的氣息撲面而來。彷彿這是一個孤寂了千百年的帝皇，是一個已經失去了情感的神。

「可是，為什麼我會覺得這雙眼睛很熟悉？」

海耀眨了下眼睛，突然想起了多年來一直出現在自己夢中那條金龍，無數次自己看向天空跟金龍對視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雙眼睛。

「是它！？」

海耀內心充滿了震撼，整個人彷彿被凍結了一般。

就在這時，山壁里的「鏡像」突然開始向前走動，向著海耀走來。

海耀下意識地想動，卻發現自己動也動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山壁里的「鏡像」一直向前走，從山壁里走了出來，徑直走到自己面前，直接沒入自己的身體裡面。

「啊！」

海耀在心裡驚恐地大叫，但嘴裡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下一秒，「海耀」轉過了身，抬頭看向天空。

這時，海耀依然還是控制不了身體，但卻突然感受到了控制自己身體的意念，在抬頭看向天空時，他感受到一股強烈的衝動，一股想破開眼前天空的衝動，一股想看看天空的後面是什麼、想去那後面尋找什麼的衝動。

「天道……」

海耀清晰地感覺到了這個意念，彷彿有個滄桑的聲音在說話一樣。

似乎上天也感受到這個意念，天空上突然風起雲動，隨後一道帶著滅世天威的雷霆直接朝海耀劈下。

「轟隆！」

隨著雷霆劈下，海耀瞬間失去了意識，但是他的身體依然挺拔地站在那裡，體內涌動的戰意越來越強烈。

天上的雷霆似乎知道那股意念還沒消失，一道一道的雷霆不斷地劈下來，「海耀」腳下的黃金山峰被劈得金屑四濺，而「海耀」則是飄浮而起，迎著雷霆往天上飛去。

天上的雷霆似乎被激怒了，狂暴的雷霆如箭雨般劈下，從最初純白色的的雷霆逐漸變成了看起來威力更強的紅色雷霆，把「海耀」劈得停滯不前。

最後，在無窮無盡的雷霆攻擊下，「海耀」也沒能堅持住，他身上的黃金戰甲就被劈成滿天的金色靈光，然後沒入海耀的身體里消失不見。

「天道……」

天地間響起了一個不甘的聲音，隨即跟海耀的身體一起淹沒在漫天的雷霆之中。

……

「海耀，海耀！」

「嗯？」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海耀迅速睜開了眼睛。只見韓結衣正關切地看著自己，而聶元華和司徒羽正在地上檢查著碎裂的玉簡。

海耀疑惑地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我在這多久了？」

「剛剛你額頭的玉簡崩碎了，但是你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就過來喊你啊。」

韓結衣擔憂地說道:「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海耀苦笑道:「我貌似又做夢了，但是這個夢做得很真實，我都搞不清楚是真是假。」

海耀想起夢中山壁上的內容，神級功法，怎麼可能？

「奇怪，玉簡雖然碎了，但是靈力還留存著，說明這個功法並沒有被學習到。可是按理說，學習功法是沒有什麼失敗的可能的啊？」

聶元華百思不得其解的撓了撓頭。

司徒羽說道:「我們先問問海耀吧。」

「嗯，確實要搞清楚。」

正好海耀跟韓結衣走了過來，司徒羽說道:「海耀，你念力溝通功法玉簡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海耀皺了皺眉，努力回想了一下，然後說道:「我記得用念力透入玉簡之後，感受到了玉簡里的靈力，而正當我準備把玉簡里的靈力拉出來的時候，一道靈力突然從我的眉心衝出，直接切斷了我的念力，然後我就沒有意識了，直到剛剛醒來。」

聶元華和司徒羽皺起了眉頭，隨即司徒羽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向聶元華問道:「老師，海耀描述的像不像已經有功法的人重新學習功法時的現象。」

聶元華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也想過，但是一般來說，如果重新學習的功法品階比較高的話，會很順利地替換掉，同品階的也就困難一點，但還是可以替換。低品階雖然不能替換，但最多也就是替換失敗，不會崩碎玉簡的。」

海耀聽得心裡一動，試探著問道:「如果重新學習的功法比已經有的功法品階低太多呢？」

聶元華一愣，思索了一下說道:「如果重新學習的功法品階跟原有功法差太多，替換失敗引發的靈力震動倒是會更加大，如果原有的功法還是那種攻擊力霸道的類型的話，但還真有可能出現這種狀況。」

隨即聶元華哈哈一笑:「不過你這種情況應該不是，金剛身已經是聖級高階的功法，怎麼可能會像低級功法那樣碎裂。」

海耀臉色古怪地說道:「如果我已經擁有的功法，是神級的功法呢？」

「神級功法？」

除了海耀自己之外，其餘三人都齊刷刷地盯著他看。

然後海耀用不太確定的語氣，給三人講了自己夢中的內容。

「你是說，你懷疑你已經得到了一套神秘的神級功法的傳承？」

聶元華瞪大了眼睛。

海耀點了點頭:「雖然我也不太相信，但是夢中的一切太真實了。」

聶元華搖了搖頭，說道:「確實很難相信，神級功法，那可是聽都沒聽過的東西。」

這時，司徒羽突然開口說道:「其實，想要知道這神秘的神級功法是否存在，我們只要讓海耀使用一下不就清楚了？」

聶元華眼睛一亮，讚許地說道:「不愧是我的學生，這思維敏捷快趕上老師我了。」

司徒羽無奈地笑了笑，隨即看向海耀。

海耀沉吟了一會，說道:「我試試。」

說完他閉上了雙眼。

三人略帶緊張地看著海耀，沒過多久，海耀的左手出現了一道金黃色的靈力，在海耀左手纏繞而上，形成了一個有點虛幻的黃金手套。正在三人還在期待後面的變化時，海耀睜開了眼睛。

「真的可以！」

海耀驚喜地叫道:「雖然還不夠實質，但是跟我夢中見到的那個戰甲的手套是一樣的！」

聶元華興奮地說道:「那你快把它弄成實質，把其他部位也弄出來讓我們看看。」

海耀苦笑道:「恐怕不能了，我用盡了全力，才弄出了這個手套。」

聶元華一愣，隨即臉色古怪地問道:「你是說，你左手這個看起來隨時都會消失掉的手套，就是你說的神級功法了？」

海耀尷尬地點了點頭。

司徒羽從剛剛就一直低頭沉吟，突然，他揚手找出了一道土牆，對海耀說道:「海耀，用你的全力來打一拳看看。」

海耀點了點頭，說道:「好！」他也不相信自己用盡全力才凝聚出來的東西會一點效果都沒，不驗證一下他也不會甘心。

聶元華小聲地對司徒羽說道:「你咋還弄出一個兩級防禦力的土牆，萬一……」

司徒羽搖了搖頭，說道:「我相信海耀。」

就在聶元華還準備說點什麼的時候，海耀出手了，上身一側一甩，左拳筆直地轟向土牆。

「嘭！」

一個包裹著金黃色靈力的拳頭透牆而出，幾塊零星的土塊隨之飛了出去，遠遠地掉落在地上。

「什麼！？怎麼可能？」

聶元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海耀抽出了拳頭后牆上露出的大洞，而司徒羽也是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立即上前去查看土牆上的大洞。

聶元華衝上前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海耀被聶元華的反應嚇了一跳:「怎麼了？」

聶元華大吼大叫地說道:「你打破了兩級的土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你的攻擊力已經達到了兩級！該死，這神級功法這麼牛逼的嗎？居然讓一個連級別的都沒有的人直接擁有兩級的攻擊力。」

這時，司徒羽開口說道:「不，海耀的拳頭攻擊力並沒有達到兩級。」

聶元華一愣，隨即不解地問道:「可是他打穿了兩級防禦力的土牆啊。」

司徒羽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海耀的攻擊力真的達到了兩級的話，他剛剛那一拳會直接把這面土牆蹦開而不是只是打穿一個洞。」

聶元華恍然大悟，一拍腦袋說道:「我怎麼沒想到，可是，為什麼會這樣？」

司徒羽說道:「在剛聽到海耀說他只弄出一隻手套的時候我就感覺有點奇怪，因為越強大的攻擊，需求的靈力就越大，這麼一隻手套就讓海耀用盡全力，那麼它必然有它的特殊性。因此，我才用二級防禦力的土牆來測試。」

說完，司徒羽指著土牆上的洞說道:「我剛剛檢查過這個洞。土牆的整體結構還是完好的，這個洞不像是被拳頭的力量打出來，倒像是被無比鋒銳的東西高速撞擊然後直接切割下來一樣。」

「切割？」

其餘三人包括聶元華都有點糊塗了。

「對，沒錯，就是切割。」

司徒羽點了點頭說道:「據我所知金系的功法里有很多是提高攻擊的鋒銳特性的，海耀這個估計亦是如此。而且從這個功法的耗靈情況來看，可能還不止這一個特性。」

聶元華點點頭，隨即嚴肅道:「看來，這套功法還真有可能是神級功法。」

聶元華和司徒羽凝重地對視了一眼，海耀注意到二人的異狀，問道:「怎麼了？」

司徒羽沉聲地說道:「海耀，結衣，你們剛開始修鍊所以不知道，高級的功法雖然難以修鍊，但是因為各種出色的攻擊效果，高級功法還是很受追捧的。」

「事實上，因為高級功法而發生的搶奪事件多不勝數，尤其是尊級功法的傳承，每次出現都會引起一陣腥風血雨。正因為如此，學院負責招才的老師身上都不會帶全套的尊級功法，就是為了防止被搶奪。」

司徒羽直視著海耀說道:「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你擁有聞所未聞，比尊級功法還要高級的神級功法的消息傳了出去，會有什麼後果你可以想象嗎？」

大概是明天早上就會被拋屍在尚武城外？

海耀頓時不寒而慄。

聶元華凝重地說道:「所以，你們倆聽著，關於神級功法的事情，絕對不能對任何人說起。」

海耀和韓結衣連忙點了點頭。

聶元華隨即咧嘴笑道:「不過你們也不用太緊張，畢竟這是一件好事情。我倒是很期待，看到海耀你將功法修鍊至大成，站在世界巔峰的那一天。」

站在巔峰嗎？海耀突然想起夢中那種感覺，金龍身上那種巔峰孤寂的感覺。已經站在巔峰上的金龍，卻仍然想要破開天空，尋覓天道。

「可能，這就是我的使命吧？得到金龍的傳承，走上巔峰，替它繼續尋覓天道。」

海耀攥緊了拳頭，心裡第一次生出了一股豪情壯志。

想到這，海耀露出了一個自信的笑容，說道:「我會讓你們看到的！」

第一次看到海耀這樣笑的韓結衣的心不爭氣地跳漏了一拍，而司徒羽和聶老師則是相視一笑。

「好了，接下來我給你們講講一些修鍊的事情……」

……

將軍府。

海壽正坐在書桌旁翻閱著軍務，一個穿著副將裝扮的年輕將軍走進來喊道:「姐夫，我回來了。」

「嗯？」

海壽也不說話，只是轉過頭來看著他。

年輕的將軍無奈地半膝跪下，大聲喊道:「啟稟將軍，末將楊磊前來複命。」

海壽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嗯，說吧。」

楊磊一本正經地報告道:「我們的人沒能追上盧靜香的馬車，而在尚安城的士兵也說，在跟蹤的過程中突然出現了很多跟目標一樣裝扮的人，一陣混亂之後就丟失了目標了。」

「看來是早有準備。」

海壽冷笑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說道:「不用管她了，還是大事比較重要，那件事情安排得怎樣了？」

楊磊嘿嘿一笑說道:「已經安排好了，就等明天姐夫你上朝後一發動，我們就可以好好看戲了。」

海壽眼裡閃過一絲不悅，但只是皺了皺眉，沒有發作。沉吟了一會後，就跟楊磊說道:「知道了，你下去吧，多盯緊一點。」

楊磊沒有注意到海壽的不悅，嬉笑著說道:「姐夫，我辦事你放心啦。你沒什麼安排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楊磊就掉頭走了。

海壽看著楊磊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隨即扭頭看向窗外，看向天邊逐漸沉下的烏雲，嘴角慢慢上揚。

「戰爭開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