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少年行 第八章:待發

第一卷:少年行 第八章:待發

決戰之期既定,高思就是敢死營統領,雖只能挑選兩百人,但是也是關係戰局,楊素大手一揮叫傳令親兵送去虎符,讓其自行安排沖陣人馬。

高思找來軍需官下午犒賞前營死士,為挑選沖陣人馬做準備。

他傳令張須陀帶人先行,自己隨後就到。

被斬首之局面暫改,獨處之時才發覺身冷汗浸濕了衣甲,就命侍從打來熱水洗了個澡,這才換上乾淨衣服,在秦叔寶的護衛下,來到了最外面的死士大營。

犒勞軍士的宴席在高台上早已擺好,肉脯果蔬盡有,十分豐盛,芳香之氣四溢。

無論是什麼原因進了死士營,平日難得飽食都早餓了,一見美味無不食指大動。

但卻無人敢上前搶食,張須陀就如定海神針,鎮壓了一切不服!

「高太保,五千前營死士已聚齊,請挑選。犒賞宴后,我們就要為戰陣做好準備,明天決戰!」張須陀很是嚴肅的將自己的建議說完說完,然後後退兩步讓開道路。

高思上前左手把將營虎符舉起,右手拔出雌雄雙劍之龍劍,直指前方,下令:「斬首級一顆,來到高台上者可入我營,殺!」

殺字令出,虎符令在道術秘法催動下,法度之力瀰漫全場。

噗!噗!噗!死士營開始暴亂,刀劍不斷砍向身邊同類,很快就有人拎著顆的頭顱,大叫:「我要入營!」

吼吼吼,殺戮和慘叫全面上演,營地中很快血流成河。

高思立於台上俯瞰那些掙扎著,好似再看一群螞蟻在翻滾撕咬。

亡者愈多,他眸子的三角凶光越盛,最後更好似蒙上了曾血光。從正午到日落,廝殺漸止,來到台上聚兵場上的死士終於湊夠了兩百之數。

高思收起兵符,還劍入鞘。閉上雙眸時,眼角流下了行血淚,痛徹心扉,或許這就是戰場煞氣對道術的反噬。

「開宴!」再睜開眼時,他已恢復正常。

賈元度指揮著數對大漢抬著事先備好的大壇美酒走了上來,然後用一隻只大碗斟滿在眾人面前的長條桌前依次擺好。

高思先割破自己掌心,大灘鮮血流入碗中,然後端起來說:「來!大夥歃血為盟!喝了這碗酒,我們就是生死兄弟,一起殺敵!為自己也為家中妻兒老小博一個錦繡前程!」他不自覺的模仿楊素的語氣,讓聽者覺得誠懇。

「生死兄弟!一起殺敵!」兩百死士隨之大喊著。

當諸人的熱情稍稍平息一下之後,犒賞儀式徹底進入最熱烈的時刻。

以高思為首,秦叔寶護衛在後,他手裡端著一碗酒,酒里有著自己的血,輪流向每個死士敬酒然後仰頭喝掉。

「痛快!」將手裡的酒喝完,高思很是高興的邀請三個最出眾的死士入座,之後就是了解這三人本領並討論著準備工作,張果主掌布陣。

死士一共點了兩百人,連王穎姐弟算上,共兩百零六人也算是一支精兵了。

史大奈!賀懷亮!高開道!

「參見將主!」三位最出類拔萃的死士各自收起桀驁,向高思行禮。

「不必多禮,三位都勇猛善戰,深孚重望,又出身死士營,這明日具體指揮之事,由三位掌管方是正道,我只要勝利。」高思說著,見三人各有疑慮,又嚴肅的說著:「狼騎兇猛,明日必定是場生死存亡的惡戰,咱們須得同心協力,都給我記住了。」

「再說,要先攪動狼騎陣勢,國公大人才會調名出擊,擊其薄弱。但是若是我們衝鋒之勢不夠勇猛,如何能立下頭功?不立下大功,何以脫離死士營?」

見主將這樣說,三位臨時頭目和其他死士都表示願效死力,這樣以來退伍融合速度快了起來。

接下來如何排兵布陣,高思就將之交給張須陀全權處理。當天傍晚,涼風起時,營地里響起好似野獸的般吼叫,殺氣衝天。

血跡未乾的死士前營,篝火赤紅,照遍大營屍體猶處處可見。兩百餘套明光鎧已經分發,繯首刀和戰馬也配到了每個人手中。用於投擲的短矛一一檢查,長刀擦拭鋒刃、硬弓檢查彈力,儘快熟悉武器和盔甲性能,是每個戰士的必修課。

營地逐漸又喧嘩轉入寂靜。

后營一處偏僻的帳篷內,忽然響起了笛聲。

笛聲悠揚,在靜靜的月色下蕩漾著,彷彿是一個懷春的少女,既有對愛情的渴望……也有對未來的迷茫,還有一絲身不由己的惆悵。

本來周圍喧鬧的軍帳,一下子沉靜了下來,無論是普通士族,還是將軍,都暫時放下了心事,傾聽著這笛聲。

「是紅拂,想不到今日之事對她傷害如此之深!」李藥師猛地抬起頭來,喃喃說著。隨後即飛出帳篷,月光如水,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一曲終了。

舞姬帳篷所在,紅拂女收起玉笛,獃獃望著前方虛空處。

二太保李藥師,手握一把摺扇,縱步如飛。他向來從容鎮定,風采攝人,少有的像如今這般急促。

到了帳外,他低聲說著:「出塵,你可還好。」

原本礙於世家禮儀,雙方縱然彼此有意,但從未於夜間相會。李藥師乃是謙謙君子,平日更是對佳人敬若神明。

「啊,是三郎,快進來!」賬內人聽聞,立即回應。

李靖掀簾而入,就見得窗前孤燈月下坐著的紅拂女,其面前桌上,有著平日喜愛的各種樂譜,將這個三尺長兩尺尺寬的桌案堆滿。

紅拂女張出塵,實際上芳華雙十,處於最有魅力的年紀。縱是只穿著普通的衣裙,青絲高挽插了根木簪,那自然散發的魅力也讓無數男兒為之傾倒。

因為其太過美貌,楊素一種捨不得將她賜人,只因漢王楊涼造反聲勢龐大,才將她帶進軍中用來激勵眾將。

「三郎,今日奉酒之事,我對不起你。我,,,、高思那臭小子……哼,明天看他怎麼死!」張出塵想起白天當眾喂酒的羞辱不由淚濕腮邊,說話也透露出絲絲憤恨。

李藥師聽者心上人的話,安慰之餘又苦笑著說:「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不過明日之戰,,高思那小兒只怕不會死。要殺他,還得從長計議,才能成事。」

張出塵收住哭泣,驚異的問道:「這是為何?并州狼騎乃是天下精銳,高思小兒學的是道法,如何能破陣……你又什麼事瞞著我嗎?」

李藥師恢復了冷靜,他乃是兵家奇才,集古今兵法之大成,更是獨創了六軍鏡神通,只要涉及戰事都能料中。

昔日他先師從舅舅韓擒虎,武道法術同修,前途一片光明。可惜,聖意難測楊開皇為了建立陰司龍庭,就立下汗馬功勞的名將韓擒虎冤殺。從那之後李靖李三郎就化名李藥師,四處逃難,可惜命運不濟,屢受打擊。

幸好自身的才能收到了楊素的賞識,將他收為義子,賜號二太保。然而李藥師志向遠大,如何肯受制於人?寄人籬下的艱難日子中,遇到天仙般的紅拂女是唯一的慰籍。

聽聞楊素扮下賞格,誰能立下頭功就將紅拂賜予其為妾。

故而李藥師主動獻計,更藉助風雪之力斷絕狼騎後路,要把并州狼騎盡數殲滅。

「出塵,現在也不瞞你,大軍行動之前,我就算到會有風雪。叛軍吃敗仗后,漢王必然會派狼騎出擊。」李藥師苦澀解說道。

「我早建議大帥暗裡派遣精騎繞到後方,破壞道路,斷絕狼騎歸途。只要我軍這方一勝,狼騎就再無翻身之力,必然盡數歿於此地。」

「什麼?」紅拂女下意識手上用力咔嚓一聲,玉笛都被折斷了。

「以兩百死士沖陣,若有絕世猛將輔佐,必可獲勝。這個功勞本是我送給義兄的,只盼高思軍中沒有宗師高手。」說完李藥師不由嘆氣,他給楊素謀划的破敵之計怎會被一個小兒誤打誤中了?

紅拂女是完全相信自家情郎才能的,:「但願那小子明日死在亂軍之中。」

「……高思不會死,因為他軍中有個宗師圓滿高手,武道修為尚在我之上!」帳外又傳來個聲音,帶著金戈鐵馬之氣,竟是大太保張仲堅。

「……那,那該怎麼辦呢?」紅拂女慌亂起來。

「紅拂,不要輕舉枉動。今日之事,若只是巧合,對付高思我們另想對策。若是楚國公的試探,那就更要慎重,萬不可露出半點異動。」李藥師思索片刻凝重道。

剛來的張仲堅閉上虎目,沉思片刻立即道:「楊素這個老狐狸定然已經起了疑心,三妹且忍耐些日子。二弟不是說楊素最多還有三年壽命嗎?」。

李藥師心中卻翻滾不停,半晌后才開口堅定道:「楊素三年後必死!」

紅拂女緩緩站起來,斜對窗口,抄起口寶劍架在頸上:「倘若被賜給他人,我絕不偷生!」。

窗外寂然無聲,只有月光照在她的臉上,顯得凄艷絕美。

李藥師心中一熱說著:「不要做傻事,縱然天數早已註定,我也要逆該天命!」

「楊素著實可惡,此戰之後便算還了他人情。老賊若心懷不軌,某定然取他項上人頭。二弟、三妹不必憂慮,一切有我。」張仲堅開口,自有種與生俱來的霸氣。

「多謝大哥,我們聽大哥吩咐。」紅拂和李藥師同時對張仲堅行禮。

李靖和張仲堅離去后,紅拂女對月空懷惆悵:身似浮萍,何日才能得自由?

翌日,清晨,戰鼓驟響!

咚!咚!咚!

高思披著盔甲醒來,對張須陀道:「張總府,你來整軍下令。」

「諾!」張須陀接過兵符行禮,開始發布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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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爭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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