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月下聽曲

神樹村，因為村頭的參天古樹而聞名。

說是參天古樹，那也是對這個小漁村而言，至少莫離在雪域見過的幾棵古樹比起這就不知高出多少倍。

賴洋洋地躺在古樹的枝幹上，莫離嘴裡叼著一根青草，雙手枕在腦後看著漫天星斗。

「半年了……不知道菲菲那小丫頭怎麼樣了，戰南天那小子肯定每天都在罵我吧……還有阿信，肯定和以前一眼整天泡在書裡面……大長老、二長老……他們還好嗎？」

從沒離開過雪域，莫離一時間有些思念起那個鳥語花香的仙境來。

「莫離哥哥……你在上面幹嘛呢？」清脆的聲音將莫離拉回了現實。

低頭看著喬雨燕，莫離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看星星呢！你要不要上來？」

喬雨燕愣了愣神，臉紅半天之後才憋出來一句：「我……我去拿梯子……」

「呵呵……不用了！」敏捷躍下，莫離穩穩得站在了喬雨燕身前。

伸手攬過少女的腰肢，莫離腳下一蹬身子如脫兔一般高高躍起，一眨眼的功夫已經身處在之前的樹榦。

「莫離哥哥你好厲害啊！比村尾的二黑蹦的還高！」臉色有些緋紅，喬雨燕的眼神藏不住雀躍。

「咳咳咳……」攬著少女坐在樹榦，莫離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二黑，村尾張老頭家活力四射的一條狗……

「這裡看星星好美啊！」橫坐在枝幹，喬雨燕美麗的小腿前後擺動，昂著頭看著滿天星辰，嘴裡不由自主地哼起了歌謠。

莫離嘴角掛著淡笑，聽著少女的歌聲，享受難得的寧靜。

「莫離哥哥，我吹海螺給你聽吧？」哼著哼著，少女突發奇想。

「好啊！」

海螺，是喬雨燕自製的樂器。或許是因為從小生活在封閉的漁村，喬雨燕總喜歡搗鼓這些小玩意兒。

淡黃色海螺在月光下隱隱透出一陣光澤，幾個小孔均勻分佈在海螺的周身。

轉頭對著莫離甜甜一笑，喬雨燕雙手握住海螺緩緩移向唇邊。紅唇輕啟，天籟隨之響起在無邊暗夜。

雖然只是有些粗糙的樂器，但是少女吹出來卻是比一些音樂大師的表演更有風味。

曲調平緩，讓人凝心。

透過樂聲，莫離似乎看到了那一望無際的海岸，那遍布海灘的貝殼，那嬉戲暢遊的魚群，還有讓清涼人心的海風……

自然，安詳。

微微閉著雙眼，莫離用心傾聽著少女的演奏，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四周只剩下了漫天的星辰，朦朧的月光，和樹丫上那用心吹曲的少女。

「好聽嗎？」一曲終，喬雨燕羞澀一笑，兩個淺淺的酒窩隨之浮現。

「好聽！這絕對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好聽的曲子！」莫離笑了笑。

「那我以後天天吹給你聽！」下意識地脫口而出，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少女已經是滿臉通紅。

血氣方剛的年紀，一起度過了半年親密無間的朝夕。上午一起出海，迎著海風在大海中探尋，晚上一起乘涼，沐著月光在瓜藤邊談心。平淡的日子裡，情感的火花也在不知不覺中綻放。

或許算不上愛情，但即便是一點好感也會讓莫離對自己的離開更加的猶豫。

「雨燕，我送你一件東西！」攤開雙手，一條淡藍色的手鏈出現在莫離掌心。手鏈用細繩串著，上面一顆顆的全是海藍色的小寶石。

「哇！好漂亮啊！」

接過手鏈，喬雨燕好奇地把玩，眼神充滿驚喜。

「這叫海洋之心，是我家裡的一個長輩送我的！我現在送給你，你要答應我，不管什麼時候都要戴著這條手鏈，知道嗎？」

莫離拿過手鏈準備給少女戴上，喬雨燕卻是突然將手縮到了背後。

莫離一愣。

「怎麼了？」

「我……我不能要……」喬雨燕的表情明明對那條手鏈愛不釋手，但還是咬著牙拒絕。

「為什麼？」

「我只是一個漁村的小丫頭……這手鏈……太貴重了！」

少女的眼裡流露出一抹失落。

不論是最開始的衣著打扮，還是之後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氣質，都讓喬雨燕清楚的明白，她和莫離是兩個世界的人！

「傻丫頭，你說什麼呢！」莫離長呼了一口氣，「我送你這條手鏈，是因為覺得它跟你很配，一樣的純潔和自然！你忍心拒絕我的好意？」

「可……可是……」

「別可是了！來，戴上！」

不由分說地拉過喬雨燕的左手，莫離細心地將手鏈戴上了喬雨燕潔白的皓腕。

「莫離哥哥你好霸道……」

「那你再吹一首給我聽聽好不好？」

「嗯……」

悠揚的樂聲又一次飄蕩在神樹村的上空，久久沒有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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