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啟目

不知是因為危機感還是其他的某種特殊情緒所影響，伊萊整個人從靈魂深處，自內而外的都處於一種莫名的亢奮狀態。在已經蔓延至整個位面的實質恐懼中，伊萊的身體也興奮的有些發抖。

不知為何，伊萊能夠很明顯的感受到祂的目光和視線正在注視著的區域。面對不斷靠近著自己的視線，伊萊沒有選擇逃避，而是堅毅的矗立在原地，全神貫注的在等待著什麼。

連伊萊都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究竟想要幹些什麼，但就像是遇見了自己必須完成的使命的一般，伊萊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雲層之上的巨大瞳孔上。

「孽道！休得繼續侵蝕這個世界！」

一道響如驚雷的呵斥聲突然在天空中炸響，瞬間打破了伊萊腦海中的所有想法。不過也多虧了這道聲音，祂的視線這才停止了繼續向伊萊這邊移動的意向。

憑藉著被異能強化過的視力，伊萊終於在巨眼的更高處發現了聲音的來源。

一襲沒有任何多餘裝飾的樸素白衣，如墨般的絲絲長發肆意流瀉在肩頭，深邃清冷的黑瞳中時不時好似有劍光閃過。

即便他只是靜靜的浮在空中，伊萊也能感受到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縹緲之意。

「轟隆隆！」

雲層之上響起了無數的雷鳴，一柄與天空中巨型眼球規模不相上下的誇張長劍突然擊散了所有雲層，就宛如來自這個世界之外一般逐漸進入了伊萊的視野。

巨劍緩慢但又精確無誤的向著那顆眼球的正上方落去，似乎打算就此一擊將其擊穿。

就像是度過了漫長卻又如同眨眼時的一瞬，天空中的兩個龐然巨物終於相遇！

在伊萊的注視下，劍尖毫無阻礙的便沒入了眼球的頂部。

隨著一陣持續的怪異碎裂聲響起，一道道由撞擊而產生的實質波紋自兩者的交接處不斷向四周擴散，將天空激起陣陣潔白的光暈。

「這傢伙是怪物么...」

伊萊愣愣的看著天空中與祂激戰的傢伙，心中很難想象到底得有多麼強大的人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與此同時，兩者之間的較量並未結束。

在一系列更為劇烈的空間漣漪到來之際，伊萊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甚至整個「世界」都在這一瞬間如同翻轉了一般的倒懸之感。

伊萊分不清這到底是自己身處異空間所帶來的錯覺還是情況本就如此，眼前的戰鬥景象本身就已經完全超乎了伊萊腦海中對任何戰鬥畫面的所有想象能力。

看著巨眼上方仍在不斷刺入的月白色大劍，伊萊突然反應過來似乎有什麼不太對勁：按照劍刃的比例來看，現在的情況應該是眼球早就被長劍貫穿了才對。

但如今除了愈發不穩定的空間結構和兩者交戰產生的震顫感外並沒有出現任何的...

「噗啊...」

就在伊萊還在分析戰況之時，一口逆血毫無徵兆的吐了出來。

令伊萊感到詭異的是，自己的鮮血居然在離開身體的一瞬間就像是呼出的蒸汽一般無聲的消散在空氣中。

但從身邊的觸手群所突然展現的萎靡狀和身體各處傳來的明顯傷痛感又提醒著他現在發生的一切全都不是自己的錯覺。

雖然身體表面沒有出現任何創口，但這種宛如大出血之後的真切虛弱感卻讓伊萊毫不猶疑要是再經歷個一兩次自己絕對會真正意義上的死掉！

這時，一陣陣如同玻璃碎裂的聲音自上空的交戰區傳來。順著音源處望去，伊萊這才終於發現——上方的劍刃在與眼球的接觸面之處就在不斷的碎裂，之前看上去的刺入其實只是劍刃不斷被破壞與再生所產生的視覺誤差，而祂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有受到過哪怕是一絲一毫的傷害！

「嗡嗡...」

一道令人大腦發沉的低鳴自祂傳向整片空間，伊萊只覺得一股龐大到快要撐爆自己身體的怪異能量正不斷的被某種更為強大的力量不斷向外牽引。

劇烈的疼痛和早已模糊不清的意識讓伊萊甚至無法發覺自己手中的介石正在逐漸支離破碎......

「喂！醒醒啊！誒嘿，這傢伙怎麼就突然躺地上了呢？」

尚未清明的視線讓伊萊看不清眼前的狀況，模糊的意識也使他還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

「啪！」

隨著臉上傳來的一陣劇痛，伊萊終於恢復了意識。

「呃....啊！你終於醒了啊，哎呀，可嚇死我了～」李沐滿臉堆笑，下意識的將高舉的手掌慢慢隱藏到自己背後。

沒去在意李沐叫醒自己的方式，爬起身後的第一時間便看向了廣袤的天空。

然而，天空中除了那依舊高懸的太陽之外別無他物。。。

「嘿嘿，看你這樣子應該被什麼東西嚇的不輕吧？來，都給我說說看你都瞧見了啥！」

見伊萊如此反應，李沐的好奇心更是嚴重。

「祂...神，神仙打架....」

伊萊愣愣的望著天空出神，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一切緩過勁來。

「那又是個什麼畫面？算了，每個人的啟目儀式都互不相同也互不理解，收回你的心吧，反正有生之年內你還是會遇到的。」

「這話什麼意思？！」伊萊被嚇了一跳。

對於剛才所看見的一切他可不想再經歷一次。

「也許是命運又或者是什麼因果之類吧？」想到此處李沐也十分感嘆，「啟目儀式相當於將你的『未來』與你現在的這個『個體』進行短暫的交融，至於那種感覺我想你應該已經體驗過了。不過在這之後他們就能看見一些只有經歷過啟目儀式的人才能看見的『東西』，但其中的原理不管是哪座法塔至今都沒有真正的解析出來。」

「看見一些新的東西么...」伊萊看了眼周圍，又問到，「誒，這麼一說那個把自己包的跟粽子一樣的傢伙到哪去了？」

「哦，她啊？我猜都懶得猜就知道她已經縮回時之秘境了，這傢伙可是在『逆輝』里出了名的家裡蹲～」李沐倒是對菲斯奇怪的生活習慣毫無感覺，但看見伊萊又準備發問的樣子，連忙說道，「我知道你又要問什麼了，時之秘境嘛～是由先任塔主開拓出，並且在所有法塔里只有『逆輝』才擁有的神奇領域。不過那地方其實我也只去過一次，好像是讓時之秘境中的人可以回到自己所經歷過的任何一個時間段之中。而且我聽說啊，只要能夠在時之秘境中待的夠久，就能夠獲得『未來視』的能力，但那種鬼地方我可不想再去第二次。」

「不過比起這種虛虛幻幻的東西，最好還是先去體驗體驗你現在所達到的『真實』，具體是什麼我就先不做解釋了，你大概過一會兒就明白是什麼情況了。畢竟法塔中就算是像我這樣的『閑人』也不可能真的什麼事都不用做，只要你不在這片『真實』中迷失，我們以後見面的機會多的是。那，先走啦～」

說完，李沐扭過頭，不管伊萊再做出任何的反應，一步一步的慢慢走進了身後的淡藍色通道。

「等等，這個通道是什麼時候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