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番外:金屋藏驕45
回到別墅,顧御深去庭院喂呼呼,司晴套上從客廳里翻出來的圍裙,去廚房準備晚餐。
從冰箱里費力翻出了一點排骨和半隻雞,司晴光湯就煮濾了三遍,然後才把皮肉金黃的半隻雞放進湯盎蒸。
等她忙忙活活將菜做好端到桌上,顧御深也從外面回來。
「回來的正好,過來吃飯。」司晴帶著隔熱手套把湯放到餐桌上,招呼道。
顧御深不是第一次吃司晴做的東西,知道她做的還不錯。
不用看湯盎里的東西,他就聞出這是什麼。
走過去,遠遠看到餐桌上擺放有序的兩菜一湯。
雞湯用瓷白色的湯盎盛著,鮮美澄黃的顏色,上面飄著一層翠綠的蔥花,看著很有食慾。
排骨肉嫩多汁,酸甜的味道飄散在空氣里,衝散了原本屬於肉食的油膩。
另外還有一道炒清筍,裡面有一點肉眼可見的肉沫。
「怎麼樣?賣相不錯吧?」司晴站在對面,夾了一塊排骨,朝他送過來,「嘗嘗……」
顧御深垂眸看著眼前汁芡欲滴的排骨,卻不由想起司晴和方仲一直從餐廳走出來那一幕。
兩人吃飯時,司晴是否也曾這樣討好的給方仲夾過菜?
如果沒有方仲的授意,她是否還會這樣溫暖對待自己?
她甚至不會來到自己身邊。
想到這些,顧御深面色轉冷,轉身朝外走去。
司晴舉著排骨怔了三秒,反應過來后追上去,「小顧總,你去哪?」
「我上樓換件衣服,身上沾了狗毛。」顧御深邁上樓梯。
他如此說,司晴也不能攔著,雖然覺得顧御深突如其來的轉變有些奇怪。
她回到餐桌前,把飯盛好,又盛了湯每人一碗擺好在兩邊。
時間很快過去二十分鐘,樓上一點動靜都沒有。
司晴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去看看,別墅外面的門鈴響了起來。
她匆匆跑到玄關將打開,外面站著個陌生男人。
男人一隻手提著個木質食盒,看到司晴表情些微詫異,隨即又變成瞭然,順,「顧總在嗎?」
「在樓上……」司晴轉頭朝樓梯看了一眼,「要我去叫他嗎?」
「不用了。」男人把手上的食盒朝她遞過去,「這是顧總要的飯菜,小姐幫忙拿進去吧,謝謝。」
「不客氣。」司晴怔怔的接過,還沒等問清楚什麼,男人已經把門關上離開。
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司晴無奈,把木盒提回餐桌上,打開盒蓋,拿出裡面的東西。
一個清炒鮮筍,一個奶油濃湯。
一看她就明白,這是顧御深不喜歡吃她做的菜。
而這時,顧御深也剛好從樓上下來。
他身上的襯衫換成了家居服,頭髮微濕,看起來應該剛沖了澡。
「小顧總點的菜吧?」司晴把兩盒菜都擺到他那邊,道,「剛才有個男人送來的。」
「恩。」顧御深淡淡應了一聲,過去拉開椅子,在她對面坐下。
他態度比之前稍顯冷淡,但司晴也不是喜歡捉磨和計較的人,自認沒什麼地方惹到對方,一片坦然的坐下吃飯。
唯獨有些煩惱的,便是顧御深這個主雇不喜歡吃她做的東西,她來這兒明明就是做飯和掃打的。
算了,明天再努力吧,看樣子顧御深還是更喜歡清淡些的東西,明天做素菜少放油鹽。
司晴打定主意,便不再為做飯的事煩心。
二十分鐘的等待讓飯菜都涼了不少,她就著湯汁凝固的排骨,仍然津津有味的吃了兩大碗飯。
顧御深只吃了半碗都不到,全程都在注視觀察著她,眸中那種懷疑試探、戲謔與不屑全都隱藏在漠然之下。
……
這一晚,司晴用老辦法混進了顧御深的房間,佔得一席床位。
只是躺在床上,她卻不太睡得著,也不知預知何時會消失,這樣總是找借口過來也不是回事……
司晴並不是會埋著心事的人,雖然有些憂慮,卻不會想太久,睡一晚便恢復如常,隔天早上又是精神滿滿。
吃完了早餐,看著顧御深換好了西裝,司晴直接拉他出門做地鐵,營造出一種做地鐵上班很正常的氛圍。
顧御深也沒有拆穿什麼,一副完全被對方牽著鼻子走的配合。
到了公司,兩人在門口遇到昨晚送飯的助理。
「顧總早。」助理主動和顧御深打招呼,同時對顧御深接連兩天在星光出現有些意外——平時顧御深在遠寧比較多,阮星遠為此還吃醋的總是念叨。
「早。」顧御深淡淡回了句,感覺身後司晴突然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衣角,回過頭。
「小顧總。」司晴看著他,「我突然想到我得回寢取點東西。」
「現在?」顧御深有些意外。
「恩。」司晴點點頭,「明天周一了,要上課,沒時間了。」
「讓我助理開車送你去取。」顧御深道。
助理剛想說好,司晴卻搖頭拒絕,「不用,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你們忙你們的吧小顧總。」
「讓他開車比較方便。」顧御深道。
「真的不用。」司晴很堅持,「我東西不多,寢室里都是女生,助理先生去了也不方便,我一個人就好。」
不方便可以不進去,顧御深話在嘴邊轉了一圈,卻沒有說出來。
他看著司晴那種明顯的急切和匆忙,意識到什麼,心情陰霾的沉下去,面上卻和藹的點點頭,「好。」
「那我先走了,再見。」司晴揮揮手,轉身跑開。
顧御深盯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車流人海,冷冷對身後助理吩咐,「找兩個人跟著她,看她想幹什麼。」
助理怔了怔,隨即一點頭,「是。」
……
計程車上,司晴點開車行軟體,在上面找了家店面很大的4S店,叫了一個金牌檢修員上門維修,填寫了顧御深別墅的地址。
之前在車上,最後一站有座位,她無聊刷了兩遍手機的新聞推送,看到一條新聞。
男子出軌,在妻子剎車上動手腳,卻因此害死了兒子。
新聞本身沒什麼,爛大街的題材,卻讓司晴在一瞬間產生醍醐灌頂的感覺。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長久以來陷入一個盲區。
她總以為顧御深若出車禍,是別人開的車故意撞過來,卻沒想到問題可能出在顧御深自己身上。
如果剎車出了問題,那麼只要顧御深開車,不用別人來撞他,他就會撞上別人。
因此,只要找人回去檢查一下,真相自然明了。
到時再追查是誰動了剎車,比她跟著葉焉查線索要簡單輕鬆的多。
預估著這位檢修員應該會和她差不多時間到,司晴在備註里留下電話,關掉手機,閉目補個回籠覺。
……
顧御深從進入公司就開始心情煩燥。
巧的是昨天會議上出錯的三個部門經理過來交新的即定方案,並且都敷衍的比昨天強不到哪去。
他逐一掃了一遍,面色陰沉的笑了笑,問,「昨夜睡的還好嗎?」
三經理一窒,紛紛抬手擦汗。
外人可能會覺得顧御深一笑俊美無雙,可他們這些和顧御深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他越是笑得詭異,越是災難來臨。
這證明他們的方案仍然沒獲得青睞,可能還不如昨天。
三人硬著頭皮點頭,「還好還好。」
「我怎麼覺得不好?」顧御深往後一靠,上揚的眸光銳利無比,「沒遇到吃腦漿的怪物?不然怎麼不帶腦子來公司?如果你們不告訴我幾個方案是你們親筆敲定的,我可能會以為家裡的孩子動了你們的電腦,還是剛上小學的那種。」
這番言語實在有些惡毒,幾個經理縱是經受過,面色也不好看。
但顧御深在公司的決策權是獨一無二的,和阮星遠權利一樣,他們縱是再不滿,也只能陪笑,「是我們沒寫好。」
「那就回去重寫。」顧御深將文件扔在桌上。
幾人分別拿上,灰溜溜的出去了。
經理之後是稅務總監,顧御深剛把人叫進來,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他無來由的心中一緊,飛快的拿起電話接聽,速度之快,讓對面的總監吃了一驚,暗嘆對方是什麼人物。
「顧總……」電話接通后,助理的聲音有些小心翼翼的謹慎,「那位司小姐暫時被我扣下了……」
顧御深不用聽他說什麼,心下就是一沉。
他穩著聲音問,「她做了什麼?」
「她找人動了您的車。」助理回道。
顧御深抓在扶手上的五指卻控制不住收緊,「等我過去。」
說完掛斷電話。
……
諾大的書房,安靜的落針可聞。
司晴雙手雙腳被緊緊綁在椅子上。
距離莫明被抓已經過去很久,她卻仍然弄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只是帶了個檢修員回別墅,想查一查顧御深的剎車。
一身工作服的檢修員剛鑽到車下,助理就帶著兩個人沖了進來,一臉痛心疾首的看著她們。
完全沒有解釋的時間和機會,她被抓了起來,至於那個無辜倒霉的檢修員,現在哪裡還不知道。
司晴嘆了口氣,盯著腿上幾乎勒進肉里的繩索,心裡隱約有了一些猜測,卻無論如何都不想相信。
這時,咯吱一聲響,書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顧御深踏著門縫裡延伸出的一束光走了進來。
看到他,司晴感覺所有委屈、疑惑和憤怒都有了傾泄口。
她掙扎晃動著身下的椅子,叫了一聲,「小顧總!」
顧御深卻沒有回答她。
他步伐不緊不慢的走到近前,居高臨下的與他對視了一會兒之後,回手拉了張椅子,在她對面坐下。
男人長腿交疊,輕輕那麼一搭,背後靠著椅背。
反觀司晴身上條條入肉的繩索,形成鮮明對比,也讓司晴因為見到顧御深而生出的那點希望幻滅。
她看著顧御深,「為什麼抓我?」
「你覺得呢?」顧御深迎著她的目光,「為什麼動我的剎車?」
「我沒有!」司晴她激動想站起身,卻只帶動了身下的椅子發出一聲吱咯。
這聲音異常尖銳刺耳,也讓她因為見到顧御深變得激動起來的情緒稍緩。
她深呼一口氣,壓下聲音的時候,也壓下胸中奔涌的怒意,試圖和顧御深講道理。
「我為什麼要動你的剎車?你想想我有什麼理由動你的剎車?」
「理由有很多。」顧御深淡淡的看著她,「錢,物,威脅,許諾,地位,名聲,或者……」
男人拉長聲音,吐出個名字,「方仲?」
司晴怔了,不知道為什麼這種時候顧御深要提方仲。
只是顧御深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讓她突然想到那天在玄關,顧御深那句「是虛偽?」
他那時的表情,和現在有著微妙的相似。
都很平淡,細看眼底又有些不易察覺的嘲諷和不屑在裡面,那種冷冰冰的嫌棄和不放在眼裡……
司晴忽然明白了什麼,胸口窒的發慌,憋的心也發痛。
她看著顧御深,聲音很輕的問,「你早就知道對不對?」
「你指什麼?」顧御深不動聲色的回視著她。
「所有!你知道我那晚是裝睡,知道我在你手腕綁領帶,知道我去你房間不是因為害怕,你什麼都知道對不對!?」
司晴越說越激動,這些天的相處,那些不曾察覺的細節,都變成殘忍的提示。
「你其實什麼都知道,你早就懷疑我,才派人跟著我,是不是?!」
「是。」顧御深輕輕點頭,淡漠如冰,「我都知道。」
「為什麼?」司晴不懂,「為什麼你不問我?」
顧御深沒有回答。
他盯著司晴看了一會兒后,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司晴以為他被自己哪句話勾起了火,卻只見顧御深只是走到她面前,停了下來,一隻手撐著椅子扶手,慢慢壓到了她面前。
「那天在餐廳我都看到了,你和方仲,告訴我,他用什麼誘惑了你?錢?名利?還是什麼?他想讓你從我這裡獲得什麼?回報又是什麼?」
他的臉近在咫尺,司晴卻感覺眼前人無比陌生。
她在那裡費盡心思想幫顧御深擺脫死亡,顧御深卻在暗中懷疑她目地不純。
這個人,冷眼旁觀她的兢兢業業,從來沒有一分鐘,真心相信過她。
他甚至不願意在最初發現問題時就問一問,她那些奇怪舉止的原因,她和方仲又是什麼關係。
以他的能力,調查輕而易舉,他卻選擇懷疑,連取證都懶得。
司晴越想越氣,不甘的咬住下唇,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顧先生既然這麼聰明,認定的就是真理,何必問我?」
「司晴。」顧御深稍往後撤了一些,沉聲道,「你坦白說出方仲要你做的事,我心情好可以放你走。」
「我要不說呢?」司晴挑釁的看著他。
「我有一萬種方法對付你。」顧御深聲音冷下來,蘊藏著警告。
他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表情陰鷙的湊近,「你最好坦白。」
「是嗎?」司晴被他連番舉動激怒,衝動和倔強一起湧上來,「那你就來!」
她冷笑,「不是有一萬種方法嗎?你們有錢人好像把人弄死都不犯法吧?試試用到第幾種方法的時候我會死?暈了會用鹽水把潑醒嗎?死了會鞭屍嗎?你們……」
餘下的話被顧御深突然伸過來的手掐斷,司晴因為窒息而被迫停住。
頭上,顧御深英俊的臉孔冷漠無常「你的同夥就在外面,就算你不說,他也不可能不說,哪怕他不說,還有他身邊的家人同事,我總會找出那個願意說出來的人,和我做對有什麼好處?」
「好處……就多了……」司晴在他微微鬆懈時,勉強擠出一點聲音和笑容,「比如……氣死你。」
她最後一個字說完,顧御深猛的收緊手上力道。
有力的五指緊緊扼住喉嚨,彷彿一把利鉗截斷了所有空氣。
司晴呼吸不暢,嘴唇微張,被迫仰著頭,隨著時間的推移,瞳孔漸漸渙散。
顧御深居高臨下的看著,在司晴連下意識的掙扎都失去的時候,猛的鬆了手上力道。
大把新鮮空氣重新湧入,喉嚨又癢又疼,司晴控制不住狠狠的咳嗽起來。
她臉漲得通紅,眼睛也生理性的發紅,模樣可憐又可疼,顧御深看著,輕舒口氣,剋制著被她幾番挑起的怒意,沉聲道,「我答應你,只要你賣方仲,我就放你走,這件事我不會再追究。」
「我說不出來。」
司晴閉上眼,前所未有的無力。
她這句話司晴不是為了嗆顧御深,她確實說不出來。
如果能說出來,她早在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告訴那些曾因為意外被她觸碰,發現預言的將死之人。
如果能說出來,她也會在顧御深身上出現預言的時候,就坦白告訴他。
既然說不出真相,她也不可能為了自保就往方仲的人身上栽贓。
「娛樂圈中有很多你不知道的骯髒手段,我想你並不想一一領教。」顧御深冷冷道。
司晴看了他一會兒,突然覺得無比傷心,怒極反笑起來,「讓我說也不是不可以,但在那之前,你要先解開我身上的繩子。」
「可以。」顧御深沒做考慮便答應了她,手伸到後面,指尖一勾挑開了她身上的繩子。
被綁了快一個小時,司晴身上一片麻木,恢復自由后也沒能馬上行動。
她坐在椅子上緩了一會兒,才慢慢站起身。
和顧御深相隔不過幾步遠,司晴突然發難,一拳朝他揮了過去。
不想顧御深早有準備,反應極快的側身一躲,反手抓住她手腕,折到她胸前狠狠一推。
這一下推的司晴下盤不穩,重新跌坐回椅子里。
顧御深又抓著她手腕用力往前一壓,將她的身體緊緊擠在椅背上。
「看來你是真的敬酒不吃吃罰酒!」他面色陰沉的貼近道。
司晴咬牙切齒,「顧御深你個王八蛋!」
罵完,她抓住顧御深橫在胸前的手一拉,湊上去狠狠咬住。
這一下她用了十足的力氣,恨不得把顧御深咬個對穿。
幾乎在牙齒陷進去的同時,就嘗到血的腥甜滋味。
司晴心裡卻沒有多少報復的快感,全是傷感和難受,鼻酸,眼睛也模糊起來。
她這一刻即突然明白了最近對顧御深那種微妙的感覺是怎麼一回事,可惜明白的同時面對的卻是最深的打擊——顧御深對她從未有過信任。
何其諷刺。
那些她自以為美好的回憶,回想起來會便笑、覺得甜蜜的相處,全是假的。
司晴拚命忍著沒讓眼淚落下,隨即感覺後頸一痛,徹底失去知覺。
柔軟的身子從椅上滑落,顧御深下意識上前接了一把,穩穩將司晴接入懷中,一低頭間,看到司晴臉上一抹濕潤,和眼角那滴將落未落的淚珠……
瞬間,一切情緒都放空了。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司晴落淚。
原以為是堅強開朗又心機深沉的一個人,於他虛情假意多逢場作戲,卻不想,也會哭出來。
顧御深原本決定要利用司晴好好給方仲一個教訓,同時也震懾那些想對他不利的人,沒打算有絲毫手軟。
然而如今只是看到司晴哭了,心情竟如此複雜。
咚咚咚——門突然響了三聲,助理的聲音在外響起,「顧總……」
顧御深一秒收斂好表情,將司晴放回椅子上一手扶穩,道,「進來。」
身後房門吱咯一聲,助理推門而入。
屋中光線昏暗,助理不敢多看,站在門邊直接彙報,「顧總,修理工已經審過了,他堅稱自己只是4S店的員工,由司小姐找來修車的,無人指使。」
「知道了。」顧御深應了一聲。
「接下來該怎麼辦?」助理小心翼翼請示他的意思,「那個修理工怎麼處理?要送警局嗎?」
「不用了。」顧御深背對著他,看著窗帘縫隙射進的一縷光線,「放了他,把司晴也送走,我以後不想再看見他們。」、
……
司晴是在路邊公園的椅上醒過來的。
她迷糊了一會,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切,猛得坐起身來。
午後陽光刺目,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卻暖不了司晴心冷。
她四下看了一圈,降了來公園散步和鍛煉的人外,沒發現別的身影。
顧御深不在,扣下她的助理,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