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七章[09.19]

V第七章[09.19]

那單薄的背影以及熟悉的衣裳,單福才一下子就認出了那個身影的主人。

聽到單福才的聲音,符秀蓮趕緊抹了抹眼淚,想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離開這個她原本認為秘密安全的地方,只是她紅腫的眼睛還有臉上沒有擦乾淨的淚痕瞬間將她出賣。

「沒——嗝——」

或許是哭了太久了,符秀蓮剛想說她啥事都沒有的時候,打了一個巨響無比的嗝,一下子,原本尷尬的氛圍變得有些滑稽。

符秀蓮看著單福才眼裡的笑意,又氣又羞,覺得自己所有的糗態都被一個男人看見了,這個男人現在還笑話她,加上家裡人的冷漠偏待,更讓符秀蓮悲從中來,胸口悶疼,嘴角抽搐著,下一秒就要哭出聲了。

「那個,今天我可沒有什麼頭繩來賠罪了。」

單福才抓了抓後腦勺,看著符秀蓮這個時候的表情,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笑容似乎有些過分了,只是現在他身上也沒有什麼哄女孩子開心的東西啊。

「你要是哭,我也跟你一塊哭了。」

單福才想著,他今天也很難過啊,誰說哭只是女人的權利,所謂的男兒有淚不輕彈,那就是句鬼話。

「你——」符秀蓮的眼淚被逼了回去,以前她怎麼沒又發現,福寶這個堂哥,是個這麼不要臉的男人,看到她傷心難過也就算了,現在還說想和她一塊哭。

他——他——

符秀蓮也沒意識到自己原本難過的心情消減了許多,眼睛瞪得圓圓的,關顧著瞪眼前這個男人了。

「三哥,你是說你和秀蓮?」

單福寶看了看自家三哥,又看了看一旁略顯女兒嬌態的符秀蓮,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她還真沒想過,自己這個好友會和自家三堂哥在一塊。

「嗯,確實處上了,福寶,這次三哥過來,就是想請你支個招,怎麼才能讓我們兩家的長輩鬆口,同意咱們的婚事。」

單福才也不知道,怎麼就因為那天小樹林的相處,倆人之間再見面的時候,氛圍就變得有些奇怪了,明明那麼多一塊玩的同伴,他的視線卻總是忍不住往符秀蓮那兒瞧。

這個姑娘和他之前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樣,柔弱的外表只是一個假象,她比他娘更堅韌。

觀察越多,單福才就越不能從符秀蓮身上挪開眼,尤其是看著她那些所謂的家人因為她是個閨女就欺負她,壓榨她的時候,單福才就更想護在她面前,為她遮風擋雨。

對於符秀蓮來說,單福才同樣也是特殊的,他是唯一一個看到她哭的男人,也是唯一一個送過她禮物的男人,對方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符秀蓮未嘗不知道,也正是因為這一次兩次的相處,使得這對正處於躁動年紀的少男少女越走越近,兩顆心,也開始相互靠攏。

「你還真給我出了一個大難題。」

一邊是自己親近的堂哥,一邊是自己親密的好友,兩人處對象的事雖然讓福寶一時間有些驚訝吧,但心理上還是很能夠接受的。

只是她也明白,倆人想要在一起,家人就是他們要面對的最大的難題。

首先是符秀蓮的家人,那些人恨不得從她身上咬下一層皮來,怎麼會輕易把她許人。

二伯家現在的條件已經十分不錯了,那麼多田地加上單家三房這門親戚,比起鎮上縣城一些開鋪子的人家也不逞多讓,有單福才這樣一個女婿,符家人一定是願意的,可正是因為二叔家的條件不錯,符家人想要的彩禮,必定會是一個龐大的數字。

福寶可是聽說了,符秀蓮她娘現在在張羅兒子的婚事,要是對方知道了秀蓮和三堂哥的事,肯定會藉機要上一大筆彩禮,好給她的兒子找一個合心意的新娘。

而另一邊,二伯娘本就因為她奶反對毛地主家的婚事而心存不滿,現在三堂哥要娶的媳婦,不僅沒法給她豐厚的嫁妝,還得單家倒貼出去一堆彩禮,她定然是頭一個反對的人。

不說二嬸,二伯也未必會滿意這麼一個有娘家拖累的兒媳婦,他自己嘗過二伯娘的苦頭,必然不會希望自己的兒子步上他的後塵。

所以想要這件親事能成,首先要做的,就是讓符家打消在彩禮上獅子大開口的主意,可這件事,本來就不容易。

「好妹妹,乖妹妹,三哥的終身大事,就拜託你了。」

人人都說家裡最聰明的人是三叔,可單福才不那麼覺得,他認為家裡最聰明的明明是他這個小堂妹,仔細想想,幾乎家裡一些重大的主意,都是這個堂妹旁敲側擊著給的提示,因此遇到難題,單福才首先想到的,也是自己這個堂妹。

「你放心,你三哥我投桃報李,到時候你嫁人了,嚴大哥上門,我保准給他放水,不在門口刁難他。」

村裡的習俗,新郎上門迎新娘的時候,作為新娘家的兄弟,都得在門口刁難新郎,不給足好處就不開門。

「好妹妹,乖妹妹——」

單福才這又是討好又是威脅的,聽得福寶腦瓜子疼,看了眼邊上羞羞答答的好友,福寶還是勉為其難地答應了下來,畢竟,她也是希望秀蓮能夠幸福的。

可要怎麼做,才能打消符家人貪婪的念頭,還有讓二伯和二伯娘同意這樁婚事呢,一時間,福寶還真想不到什麼好點的主意。

符春生從小就受盡了家中長輩的疼愛,以前是家裡沒有多少余財,自從單家帶著全村人發達后,符家手裡的錢財寬鬆了,對待這個唯一的獨子,自然是盡他們所能。

不同於好不容易賺了點錢就要上交的妹妹,符春生每個月都能從符娘子手裡要上幾十文近百文錢,供他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去鎮子上縣城裡時花銷。

之前符娘子從閨女的房間搜到了她私藏起來的三貫多錢,連帶著符春生受益,這個月的零花多了三百文,手裡頭有那麼多餘錢,符春生自然也就擺起了闊氣,說是要請他那些朋友吃酒,一群人浩浩蕩蕩,就去了鎮子上的酒鋪。

他們去的鋪子並不上檔次,上點檔次的他們也去不起,在這兒喝酒的,多數都是附近村鎮的混子,以及那些在附近碼頭扛大包的苦工,現在天氣還算冷,喝上兩口溫熱的黃酒,也能讓身子暖和起來,幹活也更帶勁。

這樣的環境註定了這間酒鋪魚龍混雜,滿屋子都是男人大聲喧嘩吆喝的聲音,一點都不清凈。

好在符春生等人也不是什麼文雅人,他們和那些人一樣,就愛在這裡喝點小酒吹點牛逼,在這小小的一方天地間,他們都能假裝自己是個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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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農門福寶 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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