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第253章 這王爺也太過分了
穿道而過的山風,伴著陰暗的氣息,呼呼地吹在耳邊,更顯詭異,令人毛骨聳然。
韻兒也趕緊躲到崔墨耀後面,雙腳抖得差點站不穩了,蒼白的雙唇直打哆嗦。
崔墨耀瞧了瞧那些人的死狀,然後輕柔地撫了撫傅雅軒的背,說:「別怕,這些人早就死了,恐怕是觸動了洞里的機關被射死的。」
「難怪那個人沒有地圖都可以進去,原來是用人肉來試機關,他這樣草菅人命,豈不可怕!」傅雅軒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此地不宜久留,走!」三人並肩,往有光的地方奔去。
一路上,每隔幾米,就有一堆死人,崔墨耀心裡暗算一下,這些死去的人,竟有二十幾人之多。
傅雅軒看了一眼握著她的手,這隻手雖然是冷冰冰的,卻有說不出的溫柔。
他們一路狂奔,竟然一口氣走出了那山窟。
洞外雖有薄霧,但艷陽在天,金芒滿地,更顯美麗。
傅雅軒長長嘆了一口氣,攥著手裡的半本書,說:「真想不到高祖的寶藏,竟然是這樣的!」
「這也沒有什麼不好,寶藏我們沒得到,何太急也沒得到。」他看向她,注視她細緻的小臉,她看起來好蒼白,唯一逗留在臉頰上的紅暈應該是被寒風給吹拂的吧!
傅雅軒抬頭,就看到一片白去,不禁怔然。人生就像天上的一朵雲,短暫的停留,短暫的歡娛,短暫的真實,很快便被風吹的無影無蹤。只有青山依舊,綠水長流。
她很是懊惱,為什麼剛才會剋制不住自己,又跟他吵了?明知道他緊張皇上,明知道他把皇上的命看得比他自己的重要!
她不想再跟他嘔氣,只想好好地伴他度過一段美好的時光。
「走吧,回洛遙城!」她仰起柔順的小臉看向他,甜美地笑了,杏眸兒閃著光亮,如天上星辰般明亮。
「好,我們回家。」他難得溫柔地笑笑,堂堂一個男子漢,在她身邊也只能轉為繞指柔。
一一一一
他們日夜不停地兼程趕路,歸心似箭。
夜深露重,星光月色都很亮,銀子般的月光,將他們的影子照在地上,傅雅軒和崔墨耀的影子,幾乎已變成了一個。
崔墨耀一心只想趕路,也不管兩個女娃是否承受得了這樣的日夜奔勞。
傅雅軒看著月下美景,卻心亂如麻,百般思緒糾纏心頭。離洛遙城越近,她的心越不安,好像他們走的路不是要回家,而是往墳墓里走。
她突然嘆了一口氣說:「為什麼高祖皇帝不藏金不藏銀,而是藏一把破劍?」
「破劍?」崔墨耀笑了笑,說:「在你眼裡,它可能是把破劍,但在很多人眼裡,它是無價之寶。」
傅雅軒咬著嘴唇沒笑出聲,什麼寶劍這麼容易就斷,再寶貝也有限啦。
崔墨耀又說:「高祖皇帝馬上打天下,重武輕文,劍客的劍,有時候比生命還重要。劍在人在,劍亡人亡!」
「也許打天下要用武力,但治天下,必須靠文。」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說得沒錯,就算沒有寶藏,我們也一定能戰勝何太急的。」崔墨耀扯開一抹滿意的微笑,他的小妻子雖然只是女流之輩,但從她身上,卻處處能體現非凡的才華。
傅雅軒頓了頓,突又問:「母後為什麼要我做這件事?」
他隨即想了一個理由:「因為你聰明,母后喜歡你。」
她不勝嬌羞,輕拍了一下他的胸膛:「你吃了蜜糖,嘴巴那麼甜。」
「就不能讓我說實話嗎?」美人在懷,耳語在旁,他不由得放慢了速度。
「少給我貧嘴,我要說實話。」她板起一張俏臉。
崔墨耀想了想,低下頭輕聲問:「真要說實話。」
「當然。」
他沉默了一下,才說:「說實話,其實……我也不知道,母后的心思,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欺負人!」她回頭對著他的耳朵尖叫,在黑夜中劃破寧靜。
「是你非要我說。」他無辜得像個嬰兒。
傅雅軒方回頭,整個身子突然一震,失聲道:「你……你看……這……」
崔墨耀相當冷靜沉穩地說:「我早就看見了,有一群人正準備接駕。」
馬兒還是照樣往前跑,像是全無知覺,崔墨耀雖然沉得住氣,傅雅軒卻已臉如土色,抱著崔墨耀的手。
崔墨耀拚命一勒馬韁,馬匹長嘶而起,讓傅雅軒差點跌下馬去,儘管崔墨耀迅速撈住了她的腰,她卻嚇得心魂都沒了。
韻兒這才看到前面多了很多人,但馬匹跑得太快了,她竟然一下勒不住,她的騎術並不高明。
「小姐,王爺,快走!」面對著七、八個黑衣人衝來,韻兒大喊。
崔墨耀和傅雅軒此時若走,走脫恐怕不難,但傅雅軒不忍拋下韻兒,她握著崔墨耀的手央求:「回去救韻兒,救韻兒……」
「小姐,別管我,快走!」
崔墨耀一咬牙,已調轉了馬頭,向敵人衝去。他的手的揮,自袖中發出的暗器將圍著韻兒的兩個黑衣人打倒。
其餘的六個黑衣人,齊朝崔墨耀衝過來,崔墨耀手一揚,黑衣人又倒下了兩個。
「兄弟們,小心點,這小子的暗器很厲害。」一個黑衣人說。
丫的,他的袖子里到底藏了多少暗器?
崔墨耀翻身下馬,說:「軒兒,你跟韻兒先走。」
「不,要走一起走。」
「快走。」崔墨耀重重地踢一腳馬屁股,馬兒疾馳而去。對韻兒的馬,他也用了同樣的方法,大喊一聲:「抓緊韁繩了。」
兩個女人離開以後,他就再無後顧之憂了,以一敵四展開廝殺。
兩個黑衣人同時向他撲來,他制住一個,利用黑衣人手裡的劍反手,劍刺時了另一個黑衣人的胸膛,崔墨耀的手往黑衣人的脖子上一擰,同時解決了兩個。
一下子,只剩下兩個黑衣人了,但這兩個人卻特別不好對付,尤其他們好像知道崔墨耀的手受了傷,專門攻擊他的弱點,崔墨耀最終不堪重擊,倒在地上。
黑衣人獰笑著,舉起利劍向他砍去……
「不要殺他!」傅雅軒去而復返,驚呼出聲,策馬朝黑衣人衝過去。
「走啊,快走,別管我!」崔墨耀心都碎了,她既有機會逃出去,為什麼還要回來送死,笨女人。
「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那就去死吧!」
「當」的一聲,黑衣人只覺得手一麻,劍掉在地上,緊接著,一條黑影自天而降,一腳踢在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已瞪著眼睛倒下。
「冀人傅健飛在此,誰敢放肆!」來人大喝一聲。
剩下一個黑衣人見勢不妙,朝林子的黑暗處竄去。
崔墨耀翻起身就要追,傅健飛抓住他的肩膀:「窮寇勿追。」
「可惡!」崔墨耀重重地往地上跺了一腳。
傅雅軒翻身下馬,飛撲進崔墨耀的懷裡:「墨耀……」她再也忍不住放聲哭出來。
「沒事了,沒事了,傻丫頭。」崔墨耀以手指梳著她柔順的髮絲。
「軒丫頭?王爺,怎麼是你們?」看到他們,傅健飛目瞪口呆,嘴巴都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了。
「大哥,你怎麼來了?」傅雅軒抽抽噎噎地說。
「幸好是我來了,否則你們現在就不能站著跟我講話了。」傅健飛藉著月光看清他們,忍不住出手捏了妹妹的臉蛋一把。
「墨耀,有人欺負我。」傅雅軒輕聲嬌嗔,躲到崔墨耀身後去。
崔墨耀聳肩淡然:「可我打不過他啊,你就勉為其難讓他欺負欺負。」
「連你也欺負我,太過分了。」傅雅軒不停地用粉拳捶打崔墨耀泄憤。
「哎喲!」崔墨耀突然痛呼出聲。
傅雅軒嚇了一跳,紅紅的眼眸輕瞅著他:「我打傷你了,打傷哪裡了?」
他突然溫柔一笑,捧起她的臉說:「騙你的。」
「你……可惡,我再也不理你了。」傅雅軒甩下他的手,一把推開他。
「哎喲!」這回真的推到他的傷口了,痛得他直咧齒。
「你們小兩口別再耍花樣了,這裡很危險,我們到這附近找間客棧落腳啊。」傅鍵飛實在看不過去了,開口冷斥。
「大少說得對,說不定那些人會搬救兵來的,我們還是快走吧。」韻兒也贊成傅健飛的說法。那小兩口子,在大庭廣眾下調情,一點都不顧慮別人孤家寡人的感受。
「走吧,我總覺得這裡陰陰森森的。」傅雅軒縮了縮脖子。
崔墨耀騎上馬,再把傅雅軒拉上馬,將她緊緊地擁入懷裡,感受著她真實的存在,剛才她的去而復返,真的氣壞他了,為什麼她不懂他的心?
不過說正格的,當他聽到她說「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時,他竟然為這句話而感到高興。
或許只有他自己不知道,在她柔情攻勢下,他包裹著的冰,早已融化了。
一一一一一一
在客棧里,傅雅軒毫無睡意,先別說剛才受了一驚,看到大哥的出現,又是一喜,驚喜交加,試問她又怎麼能安枕。
燭光下,傅雅軒雀躍不已地拉著傅健飛的袖子:「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你特意來救我的?」
「我是神仙啊,知道你會被追殺!」傅健飛眯起眼眸笑了笑。
「還說呢,鬼門關前走一趟那感覺真不好受。」想起剛才的事,傅雅軒的心裡還有餘悸。
「那些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你們?」傅健飛皺起兩道英氣迫人的濃眉。
傅雅軒將事情的經過和一路的遭遇簡潔地跟大哥說了一遍,然後表面上語氣輕鬆地說:「有大俠傅健飛在此,那些小毛賊再也不敢來騷擾我們了。」
「你們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何太師是什麼人,他的手段,王爺應該比我更清楚才是。」傅健飛將目光轉向崔墨耀,頗有責怪之意。
這王爺也太過分了,竟然拿軒丫頭的命來開玩笑,就憑他們三個人想要活著回洛遙城,簡直就是自投羅網。
「都是我不好。」崔墨耀低下頭,他知道自己錯了,皇上的命重要,但雅軒對他來說也同樣重要,他絕不能失去她。
傅雅軒見自己的愛郎受欺負,隨即一笑說:「大哥,好像是我先問你的哦,你怎麼就問起我來了。你還沒回答我,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傅健飛一愣,反問:「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傅雅軒眯起美眸,直勾勾地盯著大哥:「你在這裡大嫂知不知道,她為什麼不跟你一起出來?」
「她……」傅鍵飛面有難色,突又大聲說:「能不能不提她?」
傅雅軒賊賊地笑:「為什麼不能提,莫不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大嫂的事?」
「沒有的事。」他臉上突然升起一抹紅暈,隨即惱瞪著傅雅軒。
「瞧瞧瞧,一代大俠,說到女人居然會臉紅,真是頭條新聞啊。」傅雅軒輕嗤了聲,勾起一抹狂傲的笑容。
「王爺,你看看你的女人,沒有一點女人的樣子。」傅健飛無奈地找崔墨耀訴苦。
崔墨耀長臂一伸,將傅雅軒無限溫柔地擁入懷裡,聲調很輕很淡地說:「我的女人,她是什麼樣子我都喜歡。」
「大哥,別想叉開話題,你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大嫂的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傅雅軒深凝了崔墨耀一眼,聲情俱厲地說。
「真沒有。」傅健飛搞不懂了,這真是他親生妹妹嗎,手胳膊肘兒往外拐。
「真沒有?」傅雅軒眼神凌厲而深沉地直盯著他。
就連崔墨耀,也慵懶地眯起一雙滿是陰鷙的黑眸,直逼視著傅健飛。
傅健飛一跺腳:「事到如今,我也只好說了。」
「原來你真的做了對不起大嫂的事。」傅雅軒生氣地跺跺腳,這天下的烏鴉都是一般黑。
「你先聽我說完啊。」傅健飛就知道妹妹的性子急,連忙按住她的手說:「你大嫂一直要我納妾,我不肯,就從家裡逃了出來,四處流浪。」
「我大哥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不會吧?大嫂讓你納妾你不高興嗎?為什麼要逃。」傅雅軒越起越覺得奇怪,一問便問了三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