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想再成親一次
沈棠的腳趾白皙還泛著粉色,隨意趿拉著繡鞋。她怎麼聽著陸景沉的語氣還有些想入非非了呢?她只是純潔的提議一起泡腳,可沒有什麼其餘暗示。
沈棠杏眸眼波流轉,瞪了他一眼。
見狀,陸景沉忍俊不禁,低低的笑了出聲。順手揉了揉沈棠的發心,心情大好。
「今日外頭是不是很熱鬧?」沈棠一邊沏茶,一邊佯裝漫不經心的問。
林雲染與容澤成親,定然是轟動了全京城百姓,圍聚看熱鬧的百姓只怕是要將路堵的水泄不通。
陸景沉不置可否,垂眸瞅著沈棠遞來的還冒著熱氣的茶。碧綠色的茶湯里漂浮著紅色枸杞,他微挑了眉尖,有些意外。
「常言道,枸杞養生,具有補腎益氣,護肝明目,降火止咳等功效。」沈棠一本正經的科普著,腦海里想的是那句廣為人知的流傳之語。
人到中年不得已,喝茶也要加枸杞。
陸景沉倒是也沒多問,吹了吹茶湯表面的茶葉,抿了一口茶水。面上平靜,沒有什麼波瀾起伏,加了枸杞的茶水,也是如此。並未有所不同。
他問:「這也是你們那的人喝茶的愛好?」
沈棠愣了愣,旋即才反應過來他言下之意是問她在現實世界的事,便眨了眨眼睛,給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也算吧。」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沈棠全然忘了先前問陸景沉的事,一直到兩人洗漱完畢躺在床榻上。
沈棠忽然又想到這事,頓時睡意全無,黑夜裡她的眼眸烏黑滴溜溜的轉了轉,頗有幾分狡黠。
陸景沉俯首看她,這才發現小包子總是賊兮兮的眼神,與沈棠是十足的相似。
真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沈棠趴在他胸膛,小手摳著他衣襟,一邊興緻勃勃的道:「夫君,我險些忘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陸景沉眼瞼微抬,慢吞吞的開口:「什麼?」語調上揚,帶著幾分慵懶和漫不經心。
「就是今兒京城熱不熱鬧啊?」
「明知故問。」陸景沉嗤道。
沈棠噎了一下,沒好氣的道:「我聽說了,容澤娶親,十里紅妝鋪地......再想想我,嘖,真想......」
「想什麼?」陸景沉懶洋洋的問,眼眸卻含著一抹意味深長,目光緊鎖沈棠的臉頰。
沈棠嘴瓢了,脫口而出,「真想再成親一次。」話說的太快,再想收回已是來不及,她竟然把心中想法就這麼暴露出來。
說完,屋子裡陷入一片寂靜。
陸景沉垂眸想了想,的確。如今的沈棠不是一年前同他成親的那位,難免會艷羨旁人鳳冠霞帔,風光大嫁。
就在這尷尬的凝滯氣氛中,沈棠捂著臉,飛快地道:「我胡言亂語的,你莫要放心上,好了,我困了,夫君晚安。」
沈棠麻溜的轉身,扯了扯薄被,背對著陸景沉,心跳如擂鼓。
天呀,不知陸景沉會怎樣想她。
會認為自己是膚淺的女子嗎?
她胡亂想了許多,直到腦子裡響起系統的聲音:「宿主,請不要腦補太多,我發現宿主現在有了偶像包袱。」
「有嗎?」沈棠撫著心口,略有幾分心虛,「我這是在意自己形象。」
系統表示,你開心就好。
陸景沉試圖想掰過沈棠的肩膀,然沈棠更往床榻里側挪了挪,眼看整個人都要貼在牆上了。
他無奈地按了按眉心,困意湧上心頭,他闔上眼眸,很快也進入夢鄉。
容王府內,夜深人靜,賓客們也紛紛離去。有好事者想要鬧洞房的也被人支走了,林雲染規規矩矩的坐在床沿,雙手交疊放在膝上。
「吱呀」一聲,房門被人推開,從丫鬟請安聲中她得知是容澤來了。
容澤今兒喝了些酒,腳步有些虛浮,俊朗的面龐染著一抹紅暈。屋子裡龍鳳呈祥的蠟燭散發著柔和的光,他眯了眯眼眸,徑直走向床邊。
從一旁丫鬟捧著的紅漆托盤裡,拿起秤桿,挑起紅蓋頭。
入目是一張嬌艷欲滴的臉龐,不可否認,他眼中劃過一絲驚艷。但也是僅僅如此,除了驚艷再無其他之色,心如止水。
一旁的喜婆照例端來一碗紅棗銀耳羹,舀了一勺遞到林雲染唇邊。
林雲染一整日未進食,早就是飢腸轆轆,當下就張嘴卻意外咬到一刻脆生生的棗子。
她柳眉微蹙,就聽得喜婆滿臉堆笑,笑盈盈地問:「世子妃,這棗子生不生?」
林雲染素來聰慧,當下便理會了喜婆的一語雙關,微垂螓首,輕聲道:「生。」
臉頰羞澀的緋紅,垂首露出的一截白皙的脖頸,十分誘人。
容澤見狀,擺手道了一句:「賞。」
喜婆等一眾下人皆是喜形於色,忙屈膝謝賞,幾人都十分有眼色的退出喜房,合上房門。
「雲染。」容澤掀袍坐在林雲染身側,側首看著她,溫聲道:「你也餓了一天,我吩咐了小廚房煮了些面,待會你吃些胃也舒服點。」
「多謝世子爺。」
容澤笑了笑,「不必這般見外,從今往後,咱們便是一家人。」
林雲染也跟著嫣然一笑,是了。她得償所願,還是和夢裡所預見的一般,嫁給了容澤。
接下來的,便是調養好身子,不能像夢裡自己的結局。與容澤並肩作戰,卻無福消受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就撒手人寰了。
平白給旁人做了嫁衣。
「雲染,我或許不會是個好夫君,但我會盡我所能對你好。」
林雲染輕抿了抿唇瓣,垂著眼眸,遮掩住眼中萬千情緒。她何嘗不是如此?對容澤的感情也並不純粹,接近他就是帶著明確目的而來。
是以,林雲染只是輕聲道:「有世子這番話,雲染也心滿意足了。女子這一生,能遇到一個待她好的良人足矣。」
末了,小廚房端來冒著香味的麵條,林雲染粗略動了幾口,沒什麼胃口。
對接下來的事,有些緊張又隱約有些期待。
可令她意外的是,容澤只是淡淡道:「都累了一天,早些睡吧,明兒還得養足精神去宮裡請安。」
說完,他就自顧的解開外袍搭在屏風上,回首見林雲染還坐在床沿,便不解地問:「你頭上戴著這個,不嫌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