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夢回人遠

第七章夢回人遠

看著金光閃閃的親王府幾個大字,阿柒有些眩暈,真是雄偉壯觀,光彩奪目。

兩扇大門,均為木製,朱紅塗漆,鐵葉鑲邊,金釘密布,貔貅銜環,不但裝飾華麗,而且堅實牢固。門樓飛檐凌空,雙龍滾脊,鐵馬刀鈴,典雅莊嚴。門前,長條青石砌成台階,兩側石獅雄踞。

「太氣派了。」阿柒發自內心的讚歎。

這時從東邊的側門出來一位管家模樣的人看了紙鳶遞上的名帖,喚來王府的家丁抬著轎子從側門進去。

穿梭在迷宮一樣的迴廊中,不停的停轎換人,不知道換了多少次后轎子終於停住了,紙鳶掀開轎簾對阿柒說,「姑娘到了。」

「這是哪裡?」

「請姑娘在客廳等候。」管家說完就消失了。

「紙鳶,這裡就是王府嗎?」

「是,姑娘,這就是王府了,我剛才跟著管家走,差點迷路,每個地方都差不多,我們是從側門進來的,走的小路,所以會覺得複雜,如果從王府正門進來,可能會好點。」

阿柒點點頭,看到客廳有凳子一屁股坐下去就再也不想起來了。

「姑娘,快起來。」

「我不,我今天累壞了,從天亮都快走到天黑了,水米未進,我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紙鳶還是上前一把拉起阿柒,「姑娘,這裡可不是別的地方,這是王府,規矩森嚴,不敢馬虎的。」

「可是我真的站不住了,要不你把我身上的衣服脫幾件好嗎?我快被壓的直不起腰了。」

「姑娘,再忍忍,管家讓我們在這裡等,肯定是有人要來安排我們的,或者說告訴我們住哪裡啊。」

阿柒想起之前小蓮說的這個王府的恐怖之處,不得不忍著疲憊飢餓乖乖站著。可是,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就連府中園裡已經掌燈了也沒有人進來。

「紙鳶,我們坐一會吧,我現在真的,真的沒有力氣了,我懷疑我們被遺忘了,你想王府這麼大,人這麼多,事情也肯定特別多,誰還顧得上我們啊。」

紙鳶也估計是站不住了,跪在阿柒的腳邊,邊陲腿邊說,「你說萬一王府里的人真的把我們忘了可怎麼辦呢?」

「忘了才好呢,我們就趁機逃出去過自由自在的生活,這古代的生活我還沒有體驗過呢,等我出去了,我一定要先找到彪子,今天要不是遇見那兩個混蛋,我早就和彪子在一塊了,看來我和彪子的緣分還真是不淺,是哥們,夠義氣,我想在這裡憑藉我們的智慧一定可以成就一番大業,肆意揮霍,奢華無比的生活前世沒有過上,這次說不定就是個機會呢。」

阿柒越說越激動,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而跪在她腳下的紙鳶則越聽越糊塗,「姑娘,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這個,你,你聽不懂沒關係,反正啊,不管我去哪裡都會帶著你的,你就放心吧,俗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阿柒就是重操舊業也一定能把你養活的,不要怕。」

「阿柒?姑娘,阿柒是誰啊?你不是雪霏姑娘嗎?」

「雪什麼雪啊?誰給我起的這破名字,奇怪,老娘自從醒來后就一直被人叫這個名字,不行,我要改名字,我叫阿柒,不許再叫我雪霏了,娘們嘰嘰的,一點魄力都沒有。」

「啊?姑娘失憶了怎麼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而且感覺姑娘的脾氣性格都大變了。」

「這叫重生,既然是重生就不能和以前一樣,而且我一直堅信,不管是在哪個時代,人總歸都是要靠自己,尤其是女人,要獨立,堅強,千萬不能依附男人,知道嗎?」

紙鳶臉色變了變,雖然還想問很多問題,但最終還是順從的點點頭。

兩個人就這樣在等待中睡著了,等到睜開眼外面已經大亮,和昨天王府的安靜不一樣,今天府中人聲鼎沸,步履匆匆,府中人影攢動,好像都在忙什麼事情。

紙鳶叫醒阿柒站起來說,「姑娘,快醒醒,你看外面怎麼多了這麼多人?」

阿柒活動活動麻木的四肢站起來走到大廳外的走廊上,舉目四望,「這麼多人怎麼就看不到我們倆呢?我們好歹也是客人啊,不給飯也得給口水喝吧,沒素質。」

『咳咳』,身後傳來幾聲咳嗽聲,原來是昨天帶她們進來的管家。

「請雪霏姑娘隨我來。」

阿柒這次被帶到了一間客房中,管家什麼都不解釋就要走,阿柒上前一步一把抓住管家的胳膊,「你先說清楚,把我們放在這到底要幹什麼?昨晚我們在大廳里等了一晚上也沒人管,你現在又一聲不吭的把我們撇在這,這是幹嘛?軟禁我們啊?」

管家估計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彪悍的女人,一時愣住有些慌張的解釋到,「是這樣的雪霏姑娘,宮中皇后和貴妃產下公主和皇子,今天王爺帶王妃要入宮朝賀,雪霏姑娘不要著急,王妃忙完宮中之事回到王府自然會安排姑娘的一切。」

紙鳶小手拉拉阿柒的衣袖,暗示不要追究,等管家離開才說,「姑娘,以後萬不可這樣了,王府的管家可不是一般人,每天面對的不是王爺就是王妃,如果惹到他,估計我們還沒見到王爺呢,就已經惡名昭著了,對我們沒有一點好處。」

「你倒是深諳其中的道理。」

紙鳶眼眶一紅,笑了笑說,「姑娘忘了,紙鳶來自哪裡?一個小小的賈府都勾心鬥角,個個爭著掐尖冒頭,更不要說王府了,今日我們既來之則安之,一切聽從王府的安排。」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這樣說的。」阿柒自知失言,她不該調侃一個願意和她一起跳火坑的夥伴。

「撲通」一聲,紙鳶卻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姑娘怎麼能對我說對不起呢?您就是打我罵我都是應該的,我是您的奴婢是伺候您的,倒是您沒有拿我當丫鬟,這已經讓我無福消受,您再這樣說,就是折煞我呀。」

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阿柒愣了一下也趕忙跪下,一把扶起紙鳶,直接把那些話當放屁,封建餘毒害死人啊。

「紙鳶,我告訴你,你如果以後要跟著我,就得按照我的規矩辦,第一,你我平等身份,沒有什麼主子,奴婢,你要願意我們就是朋友關係,當然如果在外人面前你做不到,我不為難你。第二,永遠不許對我下跪,更不可以磕頭。第三,我有手有腳,不需要你照顧,你只要照顧好自己就可以了,我們相互依靠,但不相互依賴,獨立自主的關係,才是維持彼此關係長久的最好法寶。明白嗎?」

「不明白。」紙鳶倒回答的簡單明了。

「這個,這個,簡單說就是不許對我磕頭下跪,不許拿我當主子,就把我當普通朋友就好了,這個能明白嗎?」

「可是這不合規矩。」

「什麼扯淡玩意兒,我再說的明白一點,你要是不按照我說的做,那你現在就可以離開王府了,我絕對不會打擊報復。」

紙鳶緊張的搓著衣角,好半天才不情不願的說了句「我聽姑娘的。」

「好紙鳶。」

阿柒她們就這樣被軟禁在房中兩日才終於等到了王妃的傳喚。

「姑娘,見到王妃一定要注意禮儀,如果你什麼都不懂的話,下跪磕頭就行。」紙鳶邊走邊交代,從她這幾天和阿柒相處的情況來看,這個人和琴棋書畫,禮儀規矩根本沒有任何關係,難道失憶真的會把所有東西都忘記嗎?

「好,知道了。」

阿柒心裡有些激動又有些害怕,這麼高規格的接見她還是第一次遇到,以前雖然也是在皇城根下行走,可見到的人頂多就是眼神上短暫的交流,更不要說和皇親國戚有關係了。

再一次穿牆過院,一層一層的通傳,阿柒來到王妃所在的風清殿。

「傳」

從裡到外的一個字,阿柒和紙鳶低著頭被侍女領進內殿。

腳下只看得見前面侍女的裙角飛揚,等抬頭時,雕樑畫棟,珠簾高卷,鐵畫銀鉤,遠處高高在上端坐一人,柳眉帶笑,鳳眼含春,眉梢眼角說不盡的萬種風情。

「跪下。」紙鳶在身後提醒道。

「撲通」

「拜見王妃。」

「抬起頭來。」一聲嬌嗔,語態輕柔。

阿柒微微抬頭,目不斜視,內心卻慌的一匹。

「你就是雪霏姑娘。」

「我,那個?」

「回王妃,她就是雪霏姑娘。」紙鳶悄悄拽著阿柒的裙擺暗示她不要亂答話。

「那你又是何人?」

「回王妃,奴婢是伺候雪霏姑娘的婢女。」

「她為奴為婢都不知道呢,怎麼就敢安排婢女?」

「我當婢女也沒問題,王妃不用為難。」阿柒倒是不客氣,一臉誠懇的樣子驚呆在場所有人。

「姑娘不要亂說話。」紙鳶嚇得一身冷汗。

「稟王妃,曼陀來了。」

「叫進來。」

阿柒乖乖跪在一邊,身後站著一人,手持佩劍,骨節分明,身形挺拔,一看就是在軍隊上長期生活的人,長得眉清目秀卻不苟言笑,微微朝王妃彎腰行禮說,「曼陀給王妃請安。」

「曼陀,有什麼事嗎?」

「回王妃,傳王爺令,安排雪霏姑娘入住梨園。」聲音清冷,語言簡潔,似乎並不覺得是在和王府主妃說話,既不桀驁,也不卑微。

「梨園?」王妃再次看向一旁衣衫不整,滿身污跡的人,審視良久后,微微一笑說,「全部按照王爺的意思辦。」

「雪霏姑娘,請。」曼陀對阿柒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臉上卻沒有任何錶情。

阿柒看了一眼王妃爬起來跟著曼陀出去,紙鳶忙不迭的準備回客房收拾東西,結果曼陀依舊不冷不熱的說,「紙鳶姑娘不必著急,那些東西以後雪霏姑娘用不上了,梨園已經準備好了給姑娘用的,直接過去就好。」

阿柒和紙鳶互看了一眼,對身邊這位話不多,行事果決的冷麵帥哥多了一份喜歡。

不大一會她們就被帶到一處不算大的宅院,院子建造的很特別,房間不多,東西廂房,南北通透,一推開木質的大門,入眼的便是一樹樹繁花正盛的梨樹,此時正是開花的季節,滿樹潔白的小花朵,像一片片的雪花裝飾在樹上,院子里充斥著濃烈的花香,令人心曠神怡。

「夢回人遠許多愁,只在梨花風雨處。夢中夢,誰能解我愁?」

「姑娘,你怎麼哭了?」

「哦,沒事,沙子迷了眼睛。」阿柒伸手一摸臉上的淚,不禁有些疑惑,自己什麼時候如此多愁善感了?

「姑娘可以四處看看,如果缺什麼東西可以讓紙鳶姑娘來找我,曼陀就不打擾姑娘,先退下了。」

「謝謝你。」

紅木廳,一盞紅燭。

書桌上擺滿了醫書,一男子低頭沉浸在書中,正在翻書的手,指節蒼勁有力。

「爺?」曼陀小聲說。

「來了?」

「是,已經按照爺的吩咐住進梨園。」

「她真的失憶了嗎?」男子獨特的嗓音發出低沉的聲音問道,卻並沒有抬頭。

「回爺,曼陀不敢說。」

「什麼意思?」手裡翻看的書停了一下又快速翻過,「有什麼話就說,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吞吞吐吐的。」

「根據曼陀這幾天的觀察,這位雪霏姑娘確實與眾不同。」曼陀一邊回想著一邊說,「爺回京那天看到翻窗而出的人就是雪霏姑娘,聽芬娘說,雪霏姑娘醒來后就很奇怪,和以前的雪霏姑娘判若兩人。

這位雪霏姑娘不僅翻窗,而且還在大街上打架,抱著一個乞丐又哭又笑。

她還對那位服侍她的丫鬟說,她不是雪霏,她叫阿柒,行為舉止更是離奇。

不會最起碼的禮儀,行禮只會磕頭,甚是粗魯。可是在看見梨園時,又能念出很優美的詩句:夢回人遠許多愁,只在梨花風雨處。夢中夢,誰能解我愁?

聽說紙鳶的名字還是她起的:碧落秋方靜,騰空力尚微。清風如可托,終共白雲飛。

爺,您說,一個人失去記憶真的會發生這麼大的改變嗎?完全像變了一個人,而且變成了一個和我們格格不入的人。」

「格格不入?」

「除了這個詞,屬下想不出其他詞能形容這種感覺。」

「醫書上確實有講人的記憶可能會因為一些意外導致遺失,會忘記一些事,會發生人醒來后性情大變的可能,可是...」

「爺,有什麼問題嗎?需要屬下再去打探嗎?您本來是打算讓山莊派人把雪霏姑娘接走的,可是卻被梅豐泉的人捷足先登。很明顯梅豐泉一直盯著雪霏姑娘,可他沒想到雪霏姑娘失憶了,忘了之前發生的事情,那他還會在雪霏姑娘身上下注嗎?」

「他想下棋,本王便陪他下。可這棋子不能是她,她應該活在陽光下,被人捧在手心裡,無憂無慮。可梅豐泉這一步差點讓她死掉...」說話的人突然發力手指握拳砸在桌子上。

「您聽到雪霏姑娘投湖自盡的消息后馬不停蹄的往回趕,還好雪霏姑娘活過來了。」

「是本王欠她太多,她能活著,就是上天給本王補償她的機會。雖然去不了莊園,但現在最起碼她在王府,在我身邊,我自當盡我全力護她周全。」

「爺,那雪霏姑娘失憶的事?」

「繼續查,只要是她,失憶又如何。」

「是。」

曼陀走後,男子看著手裡的書,眼神卻空洞獃滯,不知道在問誰:夢中夢,誰能解我愁?你已經忘記一切,還有什麼憂愁呢?如果你不是你,你又是誰呢?

「姑娘,你看這裡什麼東西都有,還給姑娘縫製了這麼多新衣裳,上面都是一樣的圖案。」紙鳶打開衣櫃從裡面抱出一沓衣服,放在床上,一件件研究。

「姑娘喜歡嗎?」都是大紅色的廣袖長杉,耀眼奪目的紅,攤開在床上會看到後背上綉了一朵白色的百合花,金絲線勾邊,美輪美奐。

紙鳶小心翼翼的用手摸來摸去,眼裡滿是喜歡,「這長杉最適合穿在外面,顏色亮麗,圖案獨特,而且我覺得姑娘真的很適合穿紅色的衣服。」

「怎麼會有人提前準備好這一切呢,可是已經都準備好了,為什麼就是不告訴我在這個府里的身份呢?」阿柒沒心情欣賞這些東西,她心裡總感覺怪怪的好像一直有人在哪裡偷看著,暗地裡觀察自己。

「從姑娘住的地方可以看出,姑娘的地位一定不低,你看看這些東西,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而且還有獨立宅院。還有你沒聽見剛才那個曼陀對王妃說的話嗎?這可是王爺讓你住在這裡的,是王爺親自安排的,就連王妃都沒有辦法反對。這個王爺對你真的好,雪霏姑娘以前是不是見過王爺呢?」

「沒有啊。」阿柒想都不用想就否定了,畢竟自己才穿越過來幾天,見過幾個人用手指頭數都能數過來。

難道是那個死了的雪霏認識王爺?這可就慘了,她不是雪霏,等於是冒充的,萬一被王爺發現了那是不是就等同於欺君之罪呢?而且這個王爺還是個閻王爺,分明就是作死啊。

這麼一想,阿柒就有些坐立不安了,可她又逃不出去,和王爺見面肯定是躲不過去的,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呢?要不就裝失憶吧,剛好其他人也已經知道她失憶的事情了,如果王爺怪罪起來,她就裝瘋賣傻,誰還能和一個傻子計較呢?對,就這樣,現在拼的就是演技,只要演的好,鬼都能推磨。

「姑娘,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去王爺那裡回謝呢?」

「回謝?回什麼謝啊?我就是來送禮的,他不給我回謝我為什麼要給他回謝,沒道理嘛。」阿柒無言以對,她可不想這麼快見到那個閻王。

「姑娘,你以後說話一定要注意,尤其在對王爺和王妃的稱呼上,你讓王府其他人聽見了是要闖大禍的。」

「麻煩。」

紙鳶笑著在房間四處轉來轉去,指著放在書桌旁的琴說,「姑娘你看,王爺真的很用心,知道你喜歡彈琴,特意把琴都備好了,你要不要彈一下?」

阿柒歪在床上,翻眼看了一下沒好氣的說,「不會。」

「怎麼會不會呢?你可是琴技傳遍京城的雪霏姑娘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愛慕你的人哪個不是被你的才情所折服?你快別謙虛了,彈一曲讓我也見識見識。」

「真的不會,我不是告訴你我失憶了嗎?精通什麼呀,琴棋書畫都忘了,什麼都不會。」

「可是你出口成章的才華是有的啊,你忘了我這個名字是怎麼來的?連我們老爺都大讚你的才華,你怎麼會都忘了呢?」

阿柒懶得再解釋,翻身朝床裡面拉出一床被子蒙在臉上,心裡發虛,如果她連紙鳶都騙不下去,怎麼騙其他人呢?

「這梨花開的真好看啊,這麼別緻的院子我可是第一次進來。」

「誰不是呀,王爺可從來沒讓人住過這個院子,還是雪霏姑娘受寵,剛來就住進梨園了。」

院子里進來兩名女子,個個魘笑春桃,雲鬢堆翠,唇綻櫻顆,榴齒含香,荷衣欲動,環佩鏗鏘。

兩排侍女皆斂聲屏氣,垂手靜默。

阿柒從床上跳下來,從屋裡出來,倚著門邊,冷眼看著這兩個大搖大擺如入無人之境的女人,心裡明白這些人是來挑事的。

紙鳶早已經迎了出去,跪在地上,「給兩位夫人請安。」

「你就是雪霏姑娘?」其中一位女子斜了一眼紙鳶問道。

「回夫人,不是,奴婢是雪霏姑娘的丫頭。」

「嗬,狗東西,讓你家姑娘出來迎接,你跪在這裡配嗎?」

「是,是,夫人息怒。」

阿柒本來是想隔岸觀火看熱鬧,不過她也不想紙鳶無辜受欺負,徑直走到兩個趾高氣揚的女人面前學著紙鳶乖乖跪下敷衍道,「給兩位夫人請安,祈禱夫人們吃好喝好睡好,啥都好。」說完砰砰砰磕了三個頭,嘴皮子伶俐,動作流暢,完全是專業的。

這兩個女人被這個無頭無腦的請安驚住了,估計是長這麼大也沒見過這種禮儀。

其中一個反應比較快,伸手就對著阿柒甩了一個巴掌,聲音清脆響亮,動作更是老練辛辣。

阿柒二話不說站起身反手也是一記耳光,「打人的我見多了,可伸手打笑臉人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老娘行走江湖好幾年,無賴見過,潑婦見過,見的多了,就明白一個道理,絕對不能讓人騎在頭上拉屎撒尿,不然別人就真當你這是茅坑了。告訴你,別以為我初來乍到你就可以隨便欺負人。

還沒請教,你誰啊,幹嘛的,私闖宅院,你經過我同意了嗎?你敲門了嘛你就進來?知道王爺寵我,你還敢囂張,平時欺負人欺負慣了吧?」

「你,你...」

「你什麼你,說,你叫什麼名字?我還沒告狀呢。」

「雪霏姑娘不要誤會,雲兒脾氣比較急躁,並不是有意的,她就是和姑娘開個玩笑,姐妹們平時打打鬧鬧的習慣了,誤會,誤會。」

「你是?」阿柒沒有接茬,她要先搞清楚站在她面前的這兩個人是誰?王妃她見過了,王妃自然是不敢得罪的,但這兩個比她還衝動莽撞的人是誰呢?

「雪霏姑娘第一次來肯定都不認識,我來介紹一下,我叫寧兒,她是雲兒,大家都是姐妹,都是為了服侍王爺可不要因為這一點小事傷了和氣啊。」

原來都是王爺的侍妾,還是比較受寵的侍妾,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這兩位今天來這肯定是給她下馬威的,可現在得罪了她們對她肯定不妥。

阿柒想到這裡突然臉色一變,笑顏如花熱情洋溢的拉著那位被打的雲夫人的手說,「看來真是誤會啊,咱們是不打不相識,緣分,緣分啊,來來,兩位夫人請上座,是我不懂規矩讓兩位夫人受驚了,是我的錯,夫人該教訓,呵呵。」

轉變太快,不光那兩位夫人有些恍惚,連跪在地上的紙鳶都傻了,這裡面到底是誰不懂規矩啊?

阿柒親自倒茶挨個賠罪,嘴裡甜言蜜語,臉上笑容燦爛,完全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小弟,點頭哈腰,認錯態度誠懇真摯,搞得那兩位夫人坐立不安,笑也不是,哭又哭不出來,雲里霧裡的不知道這人玩的是哪出?

「雪霏姑娘,快坐下,不用伺候了,我們兩個也是聽說府里來新人了,特意來看看的,真沒想到雪霏姑娘是這樣一個活潑熱情的人,這性格像我,讓我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啊。」

嘿,這麼快就忘了挨打的事了。

「夫人真是了解我,我看兩位夫人長得真的是傾國傾城,美艷無雙,我只能說性格乖巧些,不讓人討厭罷了。」

紙鳶站在一邊都快聽不下去了,她現在有些相信她得了失憶的病,而且還是間歇性的失憶。

幾個人相談甚歡,依依不捨的分別,阿柒一關上大門立馬恢復原來本色朝紙鳶喊道,「紙鳶給我倒茶,渴死我了。」

「喝吧,你今天確實比較累,比人家茶館里說書的先生都能說。姑娘如果是個男兒身一定是個很出色的商人,我平日見我們賈老爺談笑風生覺得厲害,可今日一見姑娘,才發現真的天外有天。」

「是吧,哼,小樣,敢在我面前玩,侃暈你們。」

「不過你可別掉以輕心,這兩位夫人可真的不是那麼簡單的,你今天可是切切實實的打了人家的臉,不是你說幾句好聽的話就能過去的,人家今晚在王爺枕邊隨便吹股風你就完蛋了。」

「哎,那我可管不了,反正我人生的信條就是,絕不吃虧,而且是眼前虧。」

晚上,紙鳶和阿柒好好洗了一個熱水澡,換下那身繁瑣沉重的衣服,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睡了第一個安穩覺。

有時候,你期待的東西總是在不經意間才出現,不過,你逃避的東西也一樣出現的不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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跛子求愛,王爺別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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