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一次宗門任務
杜蘭真和衛銜約好有什麼有趣的任務就一道去,其實心裡覺得和人也不熟,不怎麼放在心上的,誰想到,不過短短兩個月,衛銜就真的來找她了。
「杜師姐,有位師兄找您。」杜蘭真雇傭的雜役弟子辛安怡輕聲說道。
「師兄?」杜蘭真正捧著個陣盤研究呢,忽然聽到,只覺得愕然。「他說他叫什麼了嗎?」
「他說他叫衛銜。」辛安怡回答道。
杜蘭真私以為辛安怡比起狄宣來不太得力,見了她老是緊張的不得了,明明一句話就可以告訴她是誰,卻非要等到她問了才說。不過她想到衛銜真的來找她了,又覺得十分驚異,猶豫了一下,收起陣盤便往外走。
「衛師兄?」她進了堂屋,真的見著了衛銜。
「杜師妹,你可真是叫我苦找啊。」衛銜故作嘆息,「我跑到始寧峰,到處打聽,也沒個人知道杜蘭真師妹到底是哪個,後來才知道杜師妹居然不在始寧峰上住。」
「我跟著師姐比較方便,自然就不住在始寧峰了。」杜蘭真解釋道,「怪我,沒說清楚。這可真是對不住衛師兄了。」
「你和你師姐關係真好啊!」衛銜忍不住感慨道,看見杜蘭真似有不解之意,「你師姐一定極疼你,否則怎麼會把你接到自己的島上住?」他想到杜蘭真常埋頭苦修,極度缺乏常識,也就釋然了,「引師弟師妹入門的老弟子們往往只是負責教導,像你師姐這樣把你帶在身邊的,我還沒見過。」
杜蘭真吃了一驚,她雖知道溫海藍是個外冷內熱的性子,卻沒想到溫海藍對她竟然這麼好。原來溫師姐這麼喜歡她么?
其實兩人都誤會了,溫海藍也沒到非常喜歡師妹的地步,而是她根本不知道別人是怎麼帶師妹的。溫海藍從小就被須晨真君帶上始寧峰,是須晨真君一點點看著長大的,故而在她心裡師妹就該是這麼帶的。
「原來是這樣,師姐確實很喜歡我。」杜蘭真覺得心裡暖暖的,一瞬間卯足了勁想更努力點叫溫師姐高興。且先按下這想法,她坐到衛銜對面,「衛師兄今日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萬一我沒事,怕不是要給師妹掃地出門了?」衛銜一臉驚恐狀。
「那恐怕對不住師兄了,思鹿館不留閑人。」杜蘭真臉色一板,正襟危坐,肅容答道。
衛銜瞠目,半晌笑得不行,「杜蘭真,你原來也挺會開玩笑。」
「有衛師兄珠玉在前,不敢落後。」杜蘭真一本正經的搖搖頭。
「叫我名字就行。」衛銜笑罷,「我有個朋友見著一個挺有意思的任務,邀我同行,我想到和你約好了,就來看看你有沒有興趣。」
「你說說看。」杜蘭真說道。
「兩百年前,我極塵宗門下轄區有個叫做紫陽古城的地方,影響力很大,佔據了西域與軒轅嶺往來溝通的要道,繁華無比,誰知道一夜黃沙漫天,這紫陽古城便再無生者了。本也不過只尋常事耳,誰知道自那之後經過那地方的人常有見到紫陽古城的,多不復生還,僥倖不死的,也多半瘋的瘋廢的廢了。離紫陽古城極近的地方有個叫斷岳門的小門派,託庇在咱們極塵宗名下的,他家掌門的小兒子丟了,請宗門出手相助。」衛銜大略講了講,「一個凡俗城市,縱是鬼城,你我修為也足以應付了。」
「倒是有點意思。」杜蘭真聽了,略想了想,問道,「這斷岳門實力難不成這麼差勁,連幾個鍊氣期修士也沒有,需要極塵宗弟子出手?」
「你道這些小門派有什麼厲害嗎?」衛銜哂笑道,「說是修真門派,不過比凡間武學稍高了一籌罷了,自家掌門也不過鍊氣九層。」
「這樣嗎?」杜蘭真不能相信這世上還有這樣弱的修真門派,「這可真是……叫人怪驚訝的。」她思索了一會兒,「那還有誰去?」
「我那個朋友姓祁,叫做祁易煙,是鳳致真君的徒弟,修為已是鍊氣八層了,她接了任務。另外還有一個臧成弘的,鍊氣九層,是柏雲露元君門下弟子。」衛銜說道,「大致就是我們四個,倘還有,也不會多於兩個。」
「我覺得不錯,你手裡有任務內容嗎,我看看。」杜蘭真這麼說,已是八成應下了。
衛銜聞言便欣然遞過一枚玉簡,「我就猜你會答應,早準備好了。」
杜蘭真略看了一遍,與衛銜所說不差,只是補充了些細節,「什麼時候動身?」
「自然是越早越好。」
「那等我稟過師姐,收拾收拾就走。」杜蘭真從來沒有在無長輩陪伴的情況下出過遠門,既有點興奮,又有點忐忑,掐了個輕身訣就往松洛閣去。
溫海藍聽了,只是問她,「身上物資夠嗎?」
「師姐,我還是第一次出門,不知道要帶什麼吶。」杜蘭真想到衛銜說的話,覺得溫師姐一定特別疼愛自己,感動之餘更加有心親近,膩在溫海藍身邊撒嬌。
「出門在外,無非就是符籙、陣盤、法器和丹藥了,師傅在築基前向來不給弟子東西的,你第一次出去,我給你備著吧。」溫海藍很自然的摸了摸杜蘭真的頭,「我上次說給你個大的儲物裝備,一直沒給你,現在你拿著吧。」她說著,取出一個棕黑色的戒指戴在杜蘭真中指上。
如溫海藍這樣的金丹修士,也許缺法器缺靈石缺符籙,但絕不缺儲物裝備,蓋因殺的人多了,儲物裝備也就多了。
「紫光雷珠是我一個故人煉製的,威力很大,若被炸到,築基也要重傷,我現在用不著這個了,全給你吧。」溫海藍又取出一疊玉匣,每個匣子里裝著一枚紫光雷珠,全塞進戒指里。「其他的還有符籙丹藥,我也都給你備下了。」溫海藍看著杜蘭真,「我看你還沒有一把趁手的武器,就先給你準備了一把劍,只是中品法器,你用起來應該還順手。」
杜蘭真默默的把東西收下,心裡感動極了,溫海藍的眼睛仍是凄涼又冷寂的,但她如今看去,想的便再也不是凄風苦雨,而是一籠彎彎的明月,照的人心頭清明又溫暖。
杜蘭真家底薄,沒什麼東西好收拾,只除了日常用的,拾了溫海藍給的東西,輕裝簡行的就去見衛銜了。
「你已經收拾好了?」衛銜見她很快找來執事堂,不由得吃了一驚,「看來我猜錯了,你是個極利落爽快的。」
「我莫非看上去拖泥帶水的嗎?」杜蘭真欣然笑納了他的評價,「不是你說要越早越好?」
「我可是受夠了師姐師妹左一個收拾右一個整理的,東西帶那麼多也用不上,何必呢?」衛銜顯然深受其苦。
「各人有各人的習慣,既然朋友一場,互相包容便是。萬一用上了,受益的不也有你嗎?」杜蘭真看的很開。
衛銜擺擺手,不提這話,只問她,「你有飛行用的道具嗎?」
「有一個中品法器。」溫海藍都給她備下了。
「那怕是不行。」衛銜搖搖頭,「中品法器追逐或是逃命可以,長途奔襲不成。紫陽古城雖在宗門轄區內,也不是鍊氣修士靠法器趕得完的。」
「那怎麼辦?」杜蘭真一聽便明白了,這任務的獎勵很一般,可取之處恰在於它的地理位置,屬於既離宗門夠遠、足以開拓眼界擺脫束縛,又能夠在必要時藉助宗門的力量。
「鍊氣修士大都使用化鶴符趕路,這是一種二階靈符,驅動之後會變成一隻紙鶴,人坐在上面趕路。」衛銜介紹道。
「那何處有的賣化鶴符的?我立刻去買。」杜蘭真聽后,感嘆仙家手段不凡之餘,立馬有心入手。
「這倒不必。」衛銜笑著遞給她一張符籙,「我估摸著你頭回出門,準備總有欠缺,為你備下了一份符籙,卻不是二階化鶴符,而是一張四階的寒潭鶴影符,是我師兄的作品,上品靈符,能反覆催發八次。」
「我見識淺薄,不知道四階上品靈符的價格,但這裡有一份我師姐製作的陣盤,也是四階上品的,防禦性的陣法,名字早已消匿難推了。你為我準備,我也不能占你便宜,就借花獻佛了。」杜蘭真向來不是個小氣的人,該花錢就毫不吝惜,她自忖和衛銜還沒熟到這麼珍貴的東西也能白拿的地步,也就願意交換。
衛銜也不推辭,順手就接過來,「多謝了,正合心意。」
兩人說話間,一男一女走到他們跟前。
「正好,他們來了。」衛銜給三人相互引薦。臧成弘年紀最長,待衛、杜便有照顧之意。祁易煙花信年華,生的俊眉修眼,顧盼神飛,舉手投足便有一股英氣。
三人相互見禮,因都是元嬰親傳,又有衛銜做保,三人又都不是磨嘰的人,便不多話,各自乘了化鶴符,徑直往紫陽古城舊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