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孟婆阻撓
十九大概怎麼也想不到,原來一直閉門不出的婆婆會突然出現,並且一出現就差點讓他們所以的努力前功盡棄。每個人的執念都各不相同,卻無一不再努力,連孟婆也不例外。
她不再是從前那個風韻的半老徐娘,而真正以一幅垂垂老矣的面貌示人。像是突然失去所有力量,不得不回到最本原的狀態。從花白的頭髮,褶皺的臉,佝僂的背……暴露著她的無力。
十九才慢慢正視她是孟婆的事實,就算從前外表再年輕,她的年齡,她的內心,都早已進入了晚年。而千萬年內心的執念折磨,令她早已不堪重負。
「我知道你們要做什麼,」孟婆慢悠悠地說著,態度卻無比堅決:「這兩日誰也出不去,老婆子就在此守著。你們若是誰不甘,只管來和老婆子拚命試試!」
一段話把所有人都震在原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婆婆,您怎麼了?」十九也驚訝地問道。
孟婆沒有理會十九,徑直在門口坐下,儼然一幅要死守到頭的架勢。
誰也不敢違逆,孟婆在地獄的時間長久,若是拼盡全力誰也沒有把握可以勝過她。
但他們只有兩天,過了鬼日,再想衝破登天梯就不容易了。
崔府君與孟婆的關係還算不錯,無奈地問她:「孟婆子,你到底想幹什麼啊?」
「老婆子本來什麼也不想做,但你們想要毀了這個地獄,我就首先不同意。」孟婆狠狠地用手拍打地面,一幅痛心疾首的樣子。
「那你是為什麼啊?我們這些人,就指著開登天梯了啊!」
「我為的什麼……」孟婆念念道:「你們為你們的執念,老婆子的執念不一樣,我得守住!地獄絕對不能毀!」
崔府君見她的態度不留一點商量的餘地,正好無奈地搖頭退去。
「婆婆!」十九也不得已走了出來,她是最不願意站到孟婆對立面的人,可如今也不得不駁斥她了。「我們此行是勢在必行,您就算阻撓也是沒用的。」
「沒用?」孟婆反嘲到:「十九丫頭,婆婆也告訴你,我不可能退。你們要想出去,先賠上你們幾人吧!」
她繼續向十九宣稱,甚至帶些威脅的意味:「我倒是要看看,你好不容易湊出來的人,少幾個你還有多少把握?」
「婆婆!」十九沒想到她會這樣說,生氣,憤怒,無奈都湧上心頭,急得近乎快哭了出來。可不見孟婆有一點放棄的意思。
「好了,十九你別急。」神荼連忙安慰她道:「還是你留下和婆婆好好談談,我帶大家先進去吧!」
「好。」十九鼓著盈盈雙眼點頭答應。
「大家先跟我走吧!」神荼說著便招呼大家離開,都進了正殿。
「婆婆,」十九輕輕地喊到,像從前一樣親密地湊到孟婆的面前,她們相護依偎幾十年,早該如親人一般。「您為什麼一定要阻止呢?」
「丫頭,」孟婆見眾人已離開,十九也乖順地坐到了自己的身邊。想到從前一起生活的日子,也再不能狠下心來。
「地獄不能毀啊!不能……」
「那到底是為什麼呢?婆婆您告訴我!」
「若是毀了,若是毀了我的孩子就再也回不來了。」孟婆激動地搖著十九的手,「老婆子已經等了千萬年了,我必須在這裡等著,若是毀了便再也沒有希望了。」
十九馬上領會,她最是清楚婆婆早夭的孩子給她帶去了多少折磨,也最能理解為何她一定要阻止自己了。
「孩子,你懂婆婆的。你聽話,別鬧了,地獄毀不得。」
可是她不能退,就算理解也不能放棄。「人人都說毀不得,婆婆,我就是不信。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已經等了千萬年了,可是您的孩子他回來了嗎?」
十九反而勸說到:「千萬年都等不到,那便是錯了,或許您的孩子也在等您,等您去找他。可是你卻連主動去尋他的勇氣都沒有。也許……也許他就在登天梯之上,在人世的某個角落躲藏著。」
「不,」孟婆拚命地搖頭,「不是這樣的,他一定會輪迴,他必定會回來。」
「婆婆……」
十九依然想要勸說,她卻不再聽了,「丫頭,你聽老婆子的話,地獄不是輕易能破的。還有很多力量未知,你們這些人根本是不可能的。你還是死心吧!」
「力量?」十九卻笑笑,「您說的大概是地火一類吧!地火一次沒能燒死我,再多幾次,再有幾種也是沒用的。我偏是不信。」
「哎!孩子,你還是太小。你到地獄才幾十年,能知道多少?單是地藏王一人,就可以把你們輕易覆滅。」
「我知道地藏王,但我想菩薩必是不知道如今這地獄的腌臢局面,菩薩也必是善心之人,否則我也不會得救。」十九依然不聽,孟婆見勸說不再有用,也難得再與她廢話了。
「你也走吧!有我在,這兩日,這裡連蒼蠅也飛不出去。」
十九也知道勸說無用,她已經堅守了千萬年的信念,哪裡是自己幾句話就能打消得了的?自己獨自進了內殿。
「神荼,」十九頹唐的回去,對大家無奈地搖搖頭。
「沒事,我們再想想辦法吧!」
眾人都無奈地背身,埋怨著孟婆,卻誰也無可奈何。
「難道我們真要被孟婆困在此處嗎?過了這個機會,讓知道的人鬼多了就再不可行了。」王蔣焦急地問道,原以為她是最不積極的那一個,卻是最關心不過的。
十九原本還無可奈何,突然看到王蔣,卻馬上冒出一個絕佳的念頭。「有了!」
「有什麼了?有辦法嗎?」黑白無常異口同聲地問到。
「有辦法,但是我們還需要一個信使。」十九說到。
「信使?這地獄里哪有這東西?」崔府君不屑地反駁她。
十九慢慢看向崔府君,笑容漸漸邪惡起來,而崔府君的黑貓,接觸到十九的眼神,早已瑟瑟發抖地躲了起來。